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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喊魂(2)

“我没有妈。”他停住脚步,紧了紧背上的麦捆,将目光投向远处,顿了顿,轻轻地说,“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死了。不过,我吓丢了魂的时候,姐姐就给我喊。我们也一样围着村子转,姐在前面喊,我在后面回答。”

“你姐姐呢?”

“嫁了,那个男人总打她……”

女人看他一眼,不再说话,只在前面默默地走着。他跟在后面,田野里渐渐起了蛙鸣声,一阵高,一阵低,远远近近地回荡。

一直到吃完晚饭,女人都沉默着。快深夜了,他将身子放倒在小屋里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遍遍痛苦地听着自己的呼吸。不知道试过多少次了,每次一闭眼,那喊魂的声音就响起在耳边,随即,是姐姐拉着他的小手围着村子喊魂的场面,而一转眼,那竭力忘却的恐怖的一幕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个他从来没叫过一声姐夫的男人满面血污,圆睁着一双眼,在他面前重重倒了下去。而披头散发眼睛青肿的姐姐死死抱着他:“你打死他了,你打死他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捏着拳头,说:“牛打死牛填命,姐你慌什么,我给他填命。”

姐姐突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你快逃,逃得越远越好。”

两道泪水在姐姐未老先衰的苍黄的皱纹里横七竖八地淌下来:“家里就只有你一个独苗了,求求你了……”

他的脸上也淌下了泪水,他在心底啜泣着:“姐,姐……”

窗外,一弯皎洁的月牙缓缓地、无声地走过。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回过神来,骂了自己一句,伸手擦去泪水。然后他支起身来,听了听外面,老人和孩子似乎都睡着了。后房的猪圈里,猪们还在梦中发出了舒服的哼哼声。只有灶房里还亮着灯光,女人依然还在忙碌。他轻手轻脚从床上起来,准备到院角落的茅房里去解手。当他来到院里时,却在月光下看见隐约的一线水亮汪汪地从灶房里蜿蜒出来。这么晚了,女人还不休息,在干什么呢?他起了好奇心,踮起脚尖地凑到灶房门口,扒着门缝往里一瞧,顿时呆住了:灯光下,只见女人裸露着洁白的身体,一瓢热气缭绕的水从她头顶哗地落下来,清亮的水珠在那身体上四处滚动。

明亮的灯光照得女人身上凹凸分明。他只感觉头皮轰的一炸,耳旁像敲响了无数面锣鼓,转身想逃,却又似乎有一股强大的磁力在不断牵引他往门缝里凑,凑。女人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门外正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一双手在身上轻轻地走着,走着。忽然间,他看见女人手里的瓜瓢啪地落在了地上。他一吓,却见女人在灯光中闭上双眼,眼角边缓缓沁出了几颗晶亮的水滴。

他呆住了,只感觉心底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升上来,慢慢转化成一种怜惜的柔软情绪,这情绪像一瓢冰凉的清水,要将他从那股欲罢不能的磁力里拉出来。他就在这两股力量间来回挣扎着、挣扎着。

夜渐渐凉了。远处的村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狗叫,紧接着四周村里的许多狗都叫了起来,气势汹汹响成一片。女人忽然惊醒过来,脸红红的,含笑朝地上啐了一口,飞快地擦了泪,伸手取过衣服。他忙躲进黑暗里,一颗心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就像一尊木头般定在黑暗中,心惊肉跳地注视着女人从灶房里走出来。当女人寝室里的灯光熄灭后,他才从藏身处出来,本该回房睡觉的,却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拐进了灶房。灶房里热气拂面,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甜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依依不舍地四处扫视。亮瓦上射进来淡淡月光,灶房里一处黑,一处白。除了那令人浮想联翩的空气,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叹了一口气,正要怏怏地离去,转过头,却见灶下的烧火板凳上发出清凉的光芒。他凑过去,借着月光,看见是一把精致的牛角梳子。他把梳子举到鼻上闻了闻,一缕清香深深钻进五脏六腑里来,便再也放不下了。

一整个白天他都怕和女人的目光相对。两人在田里默默劳动着,有好几次,他放下麦捆,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去瞟女人,却见女人也正在看他,似乎正想要向他说些什么。他慌忙低下头,手中的镰刀飞快地舞动,转眼就和女人拉开了远远的一段距离。晚上,他草草吃完饭,便借口疲倦早早躲进了房里。当四周的一切都寂静下来时,他的心狂跳着,手颤抖着伸到枕头底下去摸那把牛角梳子,然而他的心骤然冰凉了,温暖的枕头下面什么也没有。

这晚的月亮真大啊,一直挂在窗外,像一双眼睛无声地、久久地与他对视着。

早上起来,迎面就撞见女人老人公的脸上像凝了一层霜。他心里骤然慌乱起来,想马上拿了行李逃得远远的,然而一迈腿,却又不知怎么到墙角去拿起了镰刀。这时,女人收拾完碗筷从屋里出来,正准备和他一道下田去,老人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秀子,爸给你说件事,你到这边来。”女人对等在一旁的他说道:“小兄弟,你在门外等等,我说完事情就来。”

他的心狂跳着,立在门外,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仿佛过了许久,女人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不安地瞅着女人,女人眼里却依旧是那一抹平静清亮的神情:

“刚才爸对我说,你是个老实做活路的好手。我们商量了一下,看来娃他爸明年还得在汶川灾区修房子,明年你就还来给我们割麦子,好吗?”

他涨红了脸,摇摇头,又飞快地点头。女人调皮地用手掩住嘴,笑了起来。

中午从田里回来吃饭的时候他注意到老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安详。女人拴了围腰,麻利地炒了一盘鸡蛋、一碗回锅肉,特地放到他面前。老人从卧室里拿出一瓶酒来,给他倒了满满一杯。他推让着。老人火了,大声说道:“年轻人,你从小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长大了图啥,就是个吃穿哩!你辛辛苦苦在我家割麦,连杯酒也没喝上,传了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他鼻内一酸,急忙低头喝了一大口酒,却呛得接连咳嗽了几声。女人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这时,门外有人大声喊道:“玉秀,玉秀,王玉秀!”

女人端着饭碗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女人回到桌旁坐下,边扒饭边说:“昨天晚上三队闹撬狗儿,好几户人家都被偷了东西。刚才村长和乡里管治安的来问看没看见过生人,我说这两天割麦子累得要死,不晓得。喊他们进来坐,那个管治安的忙得很,不停喊走走走,再去挨到问……”他心里猛的一沉,杯里的酒倾洒在桌上。老人问:“咋啦?”他连忙说:“没事,没事。”

午后,阳光像火一样炙烤。女人的脸晒得红通通的,在一旁拴着草。他埋着头,往拌桶里狠狠地挞着麦子。沉闷的啪啪声在空旷的田野里响个不停。女人忽然停住手中的活路:“小兄弟,你下午真的要走?”

“嗯。”

“不能等明天,活路完了再走?”

“嗯。”停了片刻,他说,“今天割下来,就只剩几分田了。”顿了顿,他咬住嘴唇:“大姐,明年我来不了啦。”

女人一怔:“为啥?是我们伙食不好?钱给少了?”

“都不是……”沉默半晌,他说,“大姐,你和老人家还有大哥都是好人,如果……可我确实来不了。”

女人叹了口气,眉毛凝成了两道弯月:“小兄弟,你心里装着的事,大姐也不便多问。这样吧,你不嫌弃的话,就喊我一声姐姐吧。从小,我就想有个弟弟。不管啥时候你想来了,姐姐一家都欢迎你。”

他感激地朝女人笑笑。一阵风从远远的田野上吹过来,弥散开浓浓的麦香。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嘴角涌出苦涩的微笑:“姐姐,我走的时候,你能帮我喊喊魂吗?好多年都没人给我喊过了。”

女人点点头:“咋喊?”

“你就喊‘狗娃回来吧’,我听着,就答应你,行吗?”

“行!”

“还有,明年这个时候,你也帮我喊喊,行吗?”

“你能听见?”

“能!我可能许多年都会在固定的一个地方,等姐为我喊。”

“行。等你大哥从汶川回来,我们一起给你喊。”

……夕阳落了下去。他回头望望,只见女人温柔地立在田埂上,她身后远远近近的村庄被落日的余晖染得红彤彤的。他打开行李,看见他那仅有的几件衣服已洗得干干净净,那把温暖的牛角梳子正稳稳地躺在衣服上面。他眼里一热,将梳子举到鼻边,似乎又闻到了那甜甜的、芬芳的清香,这时候,风从身后捎来了女人隐隐约约的喊声“狗娃哎——回来吧——回来吧……”紧紧捏着那温温的牛角梳,他闭了眼,半晌,从喉咙里轻轻答道:“回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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