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男人,是她的谁?
哥哥?
她家,很多人吗?
“喂,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林菀突然跳出来抓住我胳膊。
前一阵,她抓我胳膊也就算了,但是这天,我觉得特别丧。
“喝酒吗?”
她突然兴奋:“好啊!喝!”
那天我带着林菀到夜色,喝了三五瓶啤酒。
最后一口酒下肚的时候,我知道我完了。
我被一个姑娘勾了魂,迷了心智。
林菀也喝了酒,在我身边坐着。
她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叫江荼蘼的女同学。
“对,贼喜欢。”
我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完了。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满脑子都是这姑娘。
头一次,失眠了。
……
第二日,很积极去得很早,就为了早点看到她。
吹着口哨进去,一眼就看到她。
可是,她的表情并不好,委屈,隐忍……
“又怎么了?”我过去关切地问。
走近了看,她真的是连眨眼都让我心花怒放的姑娘。
“蒋蔚然,麻烦你没事不要搭讪!”
她脸上有些红,应该是生气了。
可是,她连生气的样子都让我着迷。
“特么的!”我盯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书,“林菀,你过来!”
没出息的小妞听到林菀的名字就要往旁边躲。
那些追我的女生全都是胆大心细的,没见过她这样一遇事儿就躲的人。
急忙叫住她:“江荼蘼你别走,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
她有些难堪,表情有趣极了。
但我更生气了,勾住林菀的脖子,也没吼,而是语气温和:“你做的?”
林菀防不胜防,很自然得就冲我点头。
“好样的,林菀,这个江荼蘼,我看上了。你要是再做半点让她受委屈的事……我脾气你知道的。”
到这里将近两年,我也确实性情变了。
班上看热闹的同学都在欢呼,小荼蘼一下子懵了。
她怎么,这么呆。
我觉得有趣,看了一会儿,严肃了些:“江荼蘼?荼蘼……我见过荼靡花,扬言,就是花期短了些,矜贵。”
是以前别人送给傅老头的,不多,一盆栽而已。
她眼睛亮了些,坐到我旁边:“嗯?是什么样子?”
“傻样。”
我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她显然被吓得不轻。
只是看着她的文具和书本都废了,我当晚找林菀,让她该做的做。
林菀不笨,赔了她一套新的文具。
之后,她对我的敌意和防备心理没那么重了,这丫头成绩还行,就是有时候死纠结题目,坐她旁边每次看着她纠结,我就忍不住凑过去给她讲。
这些题有什么难,可我喜欢看到她解开题之后眼中的喜悦。
虽然,被她刻意隐藏过了。
小几周后,某天放学前我问她周末要不要去玩。
自认为,她对我已经比对班上别的同学好。
可是我们还没走出大门,她就跟我说再见,说她先走了。
正纳闷,她已经上了车。
是一直接她的那辆。
可是今天她似乎见到了魔王,很害怕很慌张地过去了,并且上了车。
终于我看清了车内那个男人。
有些,怵。
倒不是我胆小。
毕竟流氓地痞都比我混熟了,没怕过。
但这人,很冷,而且他不是痞子,却有阴狠气。
江荼蘼怎么会跟这种人是亲人。
她看起来,很怕他。
他们在说什么,然后他突然朝我看过来。
江荼蘼也偏头看我,我笑着朝她挥手。
既然是她的家人,那我大方点。
可之后,她的头被那男人按在肩上,他吻到她的脸了。
瞬间,我捏紧了拳头。
不对,他们的关系不对……
把手插进兜里,刚好姐姐打电话说她回来了,让我早点回家。
没多想,回去了。
她这次回来是办画展的,问我要不要去。
我刚被小荼蘼拒绝,根本没心思掺和画展的事。
况且,我不懂艺术。
“你啊……就是没点艺术细胞,白瞎了姐姐一手的画功。”
这两年,姐姐的变化很大。
她很努力,也越来越成熟。
举手投足,都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玩艺术有你就够了,我以后玩刀枪棍棒!”
这时候,我已经比她高出不少,把她搂着,觉得有姐姐真好。
“姐,我好像喜欢一个小姑娘了。”
“哦?”我姐眼睛光亮,“哟,看来我们家然然是成熟了,都知道喜欢姑娘了……”
她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被她看得不自在了,转过身没理她。
“啥时候带她来让我看看?到底有多好一个姑娘,让我们家然然连姐姐都不要了。”
“闭嘴,准备你的画展去!”
……
周末在家睡了两天,满脑子都是江荼蘼和那个吻她脸的男人。
好不容易熬到周一,我神清气爽。
因为,又见到她了。
晚上本来打算问问她,毕竟我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
可是那晚,我看到她被另外一个长相恐怖的中年男人塞进了面包车。
心想有诈,我找了几个兄弟,骑车追了过去。
七弯八拐,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那车在一条小巷。
不想弄出太大动静吓到小姑娘,我让兄弟几个等着。
到那老的接电话去的时候,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下车为难她。
提着钢管就过去,直接砸在那人的肩上。
小荼蘼看呆了。
其他哥几个冲上拿出绳子就把那小伙子捆住,扔地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小荼蘼已经吓得傻了。
“小荼蘼,你没事吧?”
我没想到她的生活这么复杂。
结果,她哇地一声就哭了,抓住我伸过去的手。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碰我。
真的害怕了。
我把她从那车上拉下去,正准备带她上我的机车。
她腿软走不动路:“别打了,蒋蔚然,他们是你叫来的人吗?别打了!”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我心软。
换做平常,我一定让哥们废了那人渣。
欺负姑娘的,都渣。
姑娘,是用来疼的。
“行了行了,小荼蘼发话了,你们把这人扔车里就行了!”我缓了语气,“怎么样?去医院么?”
她很瘦,但皮肤白里透红。
应该是被照顾得很好,三餐干净。
瘦,但不弱。
“谢谢你蒋蔚然,可是我现在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明天还要上课。感谢的话我明天再好好跟你说,江先生也会感谢你的!”
她头一次跟我说这么多字。
但我只听到了江先生三个。
江先生……
就是,那个男人么?
跟她的关系,就是她一句江先生而已?
我有点生气:“别了,小荼蘼,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好学生吧?”
她愣了,看着我的样子又心软。
“刚才就看到你被人弄上车,原以为你会很快下来,结果发现不对,我就叫了几个兄弟过来,果然有事,你刚才怕得要死,现在怎么跟没事儿人似的!”
我也不想管她是不是愿意,下了命令;“上去,就算不去医院,也要找诊所看看。”
她摇起头来。
黑夜下,略微的狼狈让她楚楚动人。
“不用了,我没受伤,他们没打我。”
这傻货。
我被她逗笑:“那你脸上的五指山印是怎么回事?”
她心虚低下头,耳朵都红起来。
我很正经地一字一句说出口:“小荼蘼,我不问你事情是怎么回事,但你现在,看在我好心救你的份上,是不是应该领情,听听我的话?毕竟,你可是我第一个,一见钟情的女生。”
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是我兄弟叼着烟就过来取笑我,说我英雄救美,是虐狗。
可,我被这句话取悦了。
对,我就是英雄救美,就是虐狗。
“行了,你们辛苦,去喝点酒,放松放松!我把小荼蘼送回去就来找你们。”
“得嘞,过不了多久,咱得有大嫂了!”
大嫂……
我看着眼前这姑娘,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别无所求。
看久了,我想吻她。
可是,理智告诉我,要等,最好的时间不是现在。
“小荼蘼,再不走就只能等着那老头打完电话回来了。”
她回过神,有些为难地指着机车:“用这个送我?”
很意外?
机车这么酷,她还嫌弃么?
林菀想坐上去已经很久了,小荼蘼竟然嫌弃?
不过在她面前我没脾气。
我说:“不然你要我背着你么?也行啊,不过怕是要天亮才能到你家了。”
因为,我背着你,会腿软走不动。
不是她重,而是我没用。
送她回去的路上我一路兴奋。
她就在我身后。
我让她抱着我的腰,这样轻松一些。
可是她手颤颤巍巍缠上来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该死的,浑身都酥了。
但,我又舍不得让她松开。
就这样难受了一路,又兴奋了一路。
多希望,她家远一点,再远一点。
她家也不算很近,但位置应该挺贵。
路的尽头有栋独立的房子,那大概就是她家。
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让我停下来。
“怕被你家人看到?”我笑起来,因为愉悦。
“蒋蔚然,今天真的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啊……那个,你朋友还在等你,你先去吧?明天见,好吗?”
蒋蔚然……
头一次我觉得我的名字怎么,这样好听。
“好好好,行,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你家人也该着急了。”
她忙转身就跑,深怕多待一秒。
看着她的小身影,好怕她蠢到跌倒。
直到她快到大门口,我才跨上机车,调头往夜色酒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