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甚至能闻到荼靡花的味道。
当然我知道我没喝多。
到了夜色酒吧，兄弟们全都凑上来问我那姑娘是谁。
毕竟我以前只带林菀去喝酒。
“行了，她会是我的，你们猴急什么！”
心里是开心的，从来没有因为姑娘这样开心过。
原来心里有人，是这样的感觉。
比第一次醉酒，还要让我舒服。
这晚我喝得很醉，他们把我送回家。
回想起她双手缠着我腰的感觉，我在浑浑噩噩的意识中，把手伸进了被窝，我腰的下方。
太难忘的体验。
我的骨头和血液，还有我的心，全都是她。
……
可是，当我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她没有来。
刚开始我以为她是迟到，可一整个上午，她的座位空空如也。
或许她是昨晚被吓到了，所以上午请假。
可是她下午和晚上都没来。
我忽然害怕她再也不来了。
开始期待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周末过去了。
下一个周一，她还是没有来。
我有些按捺不住了。
但是等她，一直等。
第二个星期周末，她已经半个月没来。
我等不了了，连喝酒都觉得没味。
我甚至怀疑，她这小几个月，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可看着她的课桌，我知道真的有江荼蘼这个人。
她貌美，好看。
可是她的书本后来被人收走了。
我在办公室找到老师，老师说，她休学了。
才上课两三个月，就休学……
因为那天的事？
“是……谁让她休学的？”我问。
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她叔叔。”
叔叔……
是那个替她开车门的男人，还是坐在车内的男人？
不管了！
就冲着我喜欢她，我决定去找她。
我知道她家在哪，不管会不会吓到她，我都去。
骑着机车到了她家的院子，很好，没有养狗。
我去敲门，没有人开。
凭感觉站到一扇窗户楼下，就那窗户里面是半合上的窗帘，很适合小女生的那种风格。
应该，就是它。
用石子砸上去。
没人过来。
我不死心，又砸上去。
然后，我看到了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
她穿着轻薄的衣服，眉目有些呆，但可爱。
我好开心，笑着朝她挥手。
她好像很紧张，往室内看了一眼。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小鸟，怕主人发现她。
然后，她回了卧室。
我很失落，以为她会跟我说话。
但很快，她又回来了。
扔给我一个纸团。
上面写着：我现在没办法出门，也不会再去学校，这里危险，你快走！
根本就是扯淡！
什么危险我都不怕！
但我把纸条很好地收进裤兜里，这简短的一段话，可比其他小女生给我写的情书，有意思多了。
我把手放在嘴边，跟她说：“小荼蘼，跳下来，你敢跳，我就保证接得住，不会让你受伤。”
我实在太想她，太想跟她说话。
可是，她有些害怕，不敢。
这不足以让我放弃，我让她等我，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了绳子。
再次用石子砸了她的窗户。
结果是，她很勇敢。
“小荼蘼，你太勇敢了，我果然没有喜欢错人。”
“我……我担心……”
她的表情有些纠结，想离开可是又害怕。
大概她一直是个很乖的人。
需要我……
推波助澜一把。
“喏，我的机车就在外面，你走还是不走？你叔叔都把你禁足了，不想反抗一下？”
其实她的情况不用想我都知道，很复杂。
但这天天气不错，只谈风月，不谈其他。
最终，她同意了。
这是我人生中，又一次很辉煌的事迹。
“这两个星期，我见你一直没来学校，我书本也被人带走了，一问老师，才说你休学了。”
“嗯，因为上次的事情，江……江先生不让我去学校了，怕我出事。我……天黑前要回家。”
她的回答很敷衍，但我……
又一次听到了江先生三个字。
我带她吃饭，全程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
总觉得，幸福来得真突然。
原来，幸福简单，也容易得到。
之后她想回去。
我笑她，说她身上应该多点叛逆因子。
她终于妥协，但还是战战兢兢。
我带她去到夜色。
自从有兄弟之后，我也不坐在角落，而是让他们都在露天台坐着。
因为乐趣多。
刚到，他们就吵起来。
“哟，这……不是然哥喜欢的姑娘嘛！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什么花的名字。”
“荼蘼！”
“哦，对对对，荼蘼，荼蘼！对不起啊然哥，快坐坐坐，我再去叫点酒过来。”
胖子是我哥们儿之一，关系还挺铁。
可现在我的心思全在小荼蘼身上。
这是我最常消遣的地方，她是我最喜欢的姑娘。
所以，我想把她介绍给我哥们。
我很急迫想要跟她有另一种关系，这种关系不同于同学，也不同于兄弟。
这种关系能让我心里幸福感爆棚。
“来，正式介绍一下！荼蘼，我喜欢的姑娘。我一般叫她小荼蘼，大你们不能这么叫！”
谁叫谁死！
胖子抱着酒回来问我们叫她什么。
他们起哄说大嫂。
小荼蘼在我旁边，头越来越低。
她终究跟林菀她们不同，她不适合热闹的场合，也不是不认生的性格。
我拍了拍桌子：“起什么哄，别吓到她！”
话音一落，他们更吵了，吵着玩游戏。
偷瞄了她一眼，她的眼睛能滴出水来。
我蒋蔚然肯定是走运了，不然怎么会就在十六岁，就遇到一辈子想疼爱的人。
她表情有些为难。
我猜到她不会，所以在她耳边说：“没事，你只管玩，输了我替你喝。”
就是喝死我，也心甘情愿。
我玩游戏还算厉害。
但现在，输赢我已经不计较了。
我只想陪她玩，让她玩。
可他们吵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不走运，第一句瓶口就冲着我。
我不想太折腾，就直接选了真心话。
瘦子一脸得逞的笑，问我和小荼蘼发展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
我想起两周前的夜晚醉酒在家的行为，嗓子瞬间干燥起来。
该死的。
不能在小荼蘼面前丢脸。
故作淡定端起酒杯，拒绝回答。
他们一个个说我怂。
是，我是怂。
第二局，瓶子转到他。
说实话，我是高兴的。
无论她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都特别想看。
她说选真心话的时候，我乐了。
兄弟问她喜欢我哪里。
我心都快飞到嗓子眼儿了，但我表面上还是挺爷们。
端起酒喝一口，她正看着我。
她说，她喜欢我笑。
心里美滋滋的，刚喝的就都变甜了。
可今儿这游戏似乎跟我杠上了。
再一转，又转到我。
反正他们闹不出什么花，干脆选了大冒险。
可他们直接让我和小荼蘼亲一个。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我惦记这事儿已经很久了。
可是小荼蘼脸色惊慌，并且不太情愿的样子。
我伸手过去想勾住她脖子。
可她往后仰：“别别别，我替你喝酒，我替你！”
说完她还真端起一杯酒，全部喝到嘴里。
这丫头，一看就是不喝酒的人。
我那些兄弟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而她，脸色也不太好看。
“她害羞，害羞！你们人这么多，当我俩是猴子呢！”
我替她找的理由，其实还算好。
那些兄弟也顺着台阶下，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可缓解不了我心里的闷。
被女生拒绝，不好受。
之后，开始玩起来猜拳，我逢赌必输。
故意的。
我想喝酒。
“然哥，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火大：“到什么到！到什么到！老子都还没喝高兴！来，继续！”
他们全都陪我玩儿。
我越来越晕，直到一只手扯了扯我的衣袖：“蒋蔚然，你……少喝点。”
她声音很小，像小猫一样。
我心里被她挠痒了。
“怎么了？不习惯我这样？”
她秀气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你喝多了，谁送我回去？”
语气，像是在跟我撒娇。
正要回答她，我喝再多也会好好顾着她，可是抬眼，看到一张脸。
这张脸我见过，后座的那张脸我也见过。
“喏，你家叔叔在那里。”
长这么大，没有见过谁像车子后座那个男人那样气定神闲。
虽然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但我很佩服。
小荼蘼转头见到他，像见到阎王。
我很妒忌，至少她是在乎他的。
她过去把开车那个男人拦住，不让他过来。
然后，他们对话几句。
我见她要转身回来，便低头喝酒，装作没看她。
我赌她是来道别的。
果然，她说：“蒋蔚然，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真的谢谢，但是对不起，我得先走了……那个……后会有期，我……我如果再有机会回学校，一定找你，好吗？”
我要的哪里是对不起和谢谢你。
但是没所谓了，只要是她给我的，话也好，笑也好，我都要。
我过了好久才忍着把她留下的念头。
我说：“好，你先回去，要找我的话，除了到学校，还可以到这里来，你说你是小荼蘼，找的人是我，他们会跟我说的，我会尽快赶来。”
妞，你一定，一定要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