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吓了一跳，觉得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傻。
睡一觉就要负责吗？还说什么喜欢。
我虽然心潮澎湃，是活了三十多年没有过的感觉。
我故作轻松一笑：“别以为你红姐没见过世面，我可不是小姑娘，歇着吧，不要你负责，没事！”
他死活不肯松手，最后我发火了，说再这样就叫酒店保安。
他满脸委屈的样子让我想起江汓。
我是有儿子的人。
出来这么多年，我一直也没忘记我儿子，但现在实力还不足够跟江家抗衡。
“对不起，红姐，我冒昧了。”
……
那天之后，我觉得自己分心了，全部精力没再事业上了。
有时候恍恍惚惚。
我竟然，睡了未成年的少年。
呵呵，可笑……
真正接受小奶狗是在之后，有一次我遭同行陷害，在路上遇到堵我车的。
小奶狗大概是一直跟踪我的，所以我看到有个身影冲了出去，一个人跟好几个人对着干。
他本来就小。
最后是我报警，警察来之后，小奶狗已经受伤了。
他还在局子里关了好几天。
我把他保释出来的时候，把他带到我家里。
他终于在我的追问下说实话，他很小就没了母亲，然后十二三岁就自己在外面闯荡。
心忽然疼了。
如果我的江汓，会介意从小没有母亲，会不会也很小就闯荡？
不会，江家人不会这样对他。
我心里不踏实，但看着小奶狗，觉得有种怜悯感。
并不是个对感情很在意的人，他大概是第一个让我可怜的人。
“以后你就叫我干妈……”
“不，我对你是爱，男女之爱。”
小奶狗很失落，满身是伤。
替他处理好伤口的时候，他凑过来吻了我。
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舔。
真的像狗一样，让我受不住。
却喜欢。
后来，我跟他在一起了。
也是猝不及防，也是我自己愿意的。
可能一个人太久了，所以……
所以我真的需要这样一个人，来改变自己的生活。
时间长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干儿子。
但我谢红从来都不介意别人的流言蜚语。
有一天，小奶狗突然欲言又止，脸红耳赤。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
知道我快发火，他忽然告诉我，他希望我打他。
我再一次被这孩子吓住。
但是在他软磨硬泡下，我妥协了。
我拿着他递过来的鞭子，手不断发抖，然后犹豫不决，不敢抽向他。
第一次，我哆哆嗦嗦，进展得也不算好。
但是那一次过后，我发现我很轻松。
很享受整个过程。
所以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我越来越上瘾，无法自拔。
他身上伤痕累累，而我所有的阴沉全都发泄出来了。
日积月累，我有了心瘾。
可是，他有了新欢。
当我发现他花销越来越大的时候，我找人查了。
他有了小女朋友。
那会儿，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了一些年头。
我也没闹，更没为难他。
就问了他一句，心瘾有没有办法解开。
他说没有，只能自己戒。
我再继续追问，那个小姑娘，会不会也跟我一样，上瘾。
他说，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伤。
明白了，什么事儿都明白了。
小奶狗走后，我没有低迷，反而更卖命地工作，然后找了很多年纪小的男孩子，当然了，并不是想要不寂寞。
单纯是为了发泄心瘾。
又过了好多年，我的事业风生水起，明明我在工作中受了气，可一发泄，就什么都没有好了。
我事业风生水起，也就到处打听江汓的下落。
当然，更重要的是打听姓白的，那两个女人，是让我不幸福的根源。
————
阿城打电话给我让我救江汓的时候，我终于感觉我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儿子从山上滚下来，折了腿。
时隔二十多年再看到他，他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英俊，冷静，能干，冷漠。
我也偶尔听到过一些江家的消息，江祖生命短，很早就死了，两个姓白的倒是一直没有下落。
应该是江汓把她们安顿得很好。
还听说他的叔父好像把一个商人的妻子玷污了。
别的我不太知道。
看到睡在床上的儿子，我抿嘴，不知道心里什么感受。
马上年过半百了，我现在应该人生无憾，如果他娶妻生子的话。
等他醒来，见到我倒是不惊讶。
他跟阿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小蘼在哪里……
小蘼？
我让人查，查了很久才知道，那是一个姑娘，一直跟江汓在一起，而且，还是江汓叔父玷污了那个女人的儿子。
事情太复杂，我并没有兴趣。
只是，儿子并不愿意让阿城把那个小蘼找来。
但是，我知道他喜欢喝咖啡，所以到处找咖啡师傅。
找了很多，他都不喜欢。
我明白他想要的味道，但是我无能为力。
直到有一年快过年，我在茶舍遇到一个姑娘。
这姑娘长得风轻云淡，脸上有愁容。
就像，有拨不开的愁云惨雾。
但是她很温柔，也很客气。
眉心又有一股子英气。
女孩子不常有这类人。
我对她印象很深，没想到她也姓江。
这样的姑娘，礼貌客气，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很有教养，也举手投足都展示着贵气。
就算不是哪家的小姐，也是被宠着长大的。
刚好，她会煮咖啡。
把她领回去之后，她煮了咖啡，最开始江汓并不接受，但多了几次，我让人端给儿子喝。
他的惊艳和喜欢，我看在眼里。
虽然他表情不太变，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不耐烦和拒绝。
他的脾气很大，但还算尊重我。
后来，那姑娘要告别了。
宋斯年却说认识她，带她上门来。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却百思不得其解……
————
知道江荼蘼就是江汓养大的姑娘，我有些惊讶，又觉得正常。
毕竟，她煮的咖啡她很喜欢。
这不是巧合。
后来她跟着宋斯年出现，我应该想到不是偶然。
但是，她不是我心中儿媳妇的首选。
因为，她的父母，我查过了，跟江汓父亲的死有关。
虽然，没有直接关系。
而且，这丫头没本事。
刚好，有个女人出现了，这人叫傅瑶。
这女人是个画画的，外形条件好，年纪也和江汓合适，更要紧的，是她懂事，家境也算不错。
我更觉得，她可以让江汓更好。
所以我威胁他，我说如果他不和傅瑶结婚，我会让江荼蘼死。
我说到做到。
没想到的是，江汓反应很淡定。
更没想到，他这么久一直在找我，并且知道我很多事。
包括，那个小奶狗。
我其实最不愿意别人提起么，就是那个小奶狗的事。
提到了，我瞬间疯狂。
我开始折腾他，就因为他在轮椅上。
我疯狂折腾他。
后来，我来瘾了，就拿叉子刀子绳子鞭子……
江汓不反抗，也不反击。
不是因为他在轮椅上，而是因为……
他说：“母亲，我江家欠你的，我还你。我只有一个条件和要求，你不要让江荼蘼知道，也不要半点为难她！我的底线是她，如果你碰，我不保证我会再容忍。除此之外，你要对我做什么，可以，就当我替爷爷奶奶，还有白姨和父亲，偿还你。”
虽然我是他母亲，但我还是没有手下留情。
毕竟瘾来了，没有别的办法。
我往他身上抽鞭子，做各种事情。
经常皮开肉绽，经常流血不止。
事后我会帮他上药，我会心疼。
毕竟，是我亲生儿子，尽管我们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多久，并没有特别大感情。
可是后来，他腿好了。
后来，又有了江樱。
他说什么也要走，把所有的钱财都给了傅瑶，条件是离婚。
傅瑶没办法，只能妥协。
我明白，这傻儿子，爱江荼蘼，爱到命里去了。
他们走了，去了哪儿我也不找。
我知道他们有个儿子还在傅瑶的弟弟手里，所以我让傅瑶用这条件去逼江荼蘼回来。
果然，她回来了，东山再起的江汓也忍不住，回来了。
他和他爷爷一样，很淡薄。
但他爷爷不是情种，他是。
所以他回来了。
我多寂寞，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一条腿都进了土里。
所以，江樱留在我身边已经不够了。
我把江津帆抢过来，仍然威胁我儿子。
他再保护江荼蘼，我也有我自己的方法，大不了两败俱伤。
他知道我的个性。
所以，他任由我胡闹。
他仍然只有那句话，一，不要伤害江荼蘼。二，就当是偿还江家对我的亏欠。
我用鞭子打他，毫不客气。
他瞒着江荼蘼，为了不让她难受。
……
我没想到，他会用极端的方式来让我转变。
他借阿城对他弄了雷虎的事的威胁，认罪进了监狱。
我输了，我彻底输了。
得知他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只觉得他疯了。
判了十年。
他真……阴狠！
家里有儿有女，他赌了！
赌我会怕，也是在惩罚我。
事实上，我真无措了。
我一个这么大年纪又经历这么多的人，知错了。
仅仅一星期，我对那些事再无兴趣，我也冷了，也怕了。
可能，是老了吧！
江荼蘼来找我，我对她的亏欠是有的，毕竟，白家两姐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还有什么放不下。
无非，就是扯不清楚的纠缠。
进江家是我的步步谋略，被欺负是我还有的遭遇，离开是我自己的选择……
活到五十有余，才真正明白……
活的是命和运，命运中做的选择在于自己一念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