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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当了几天福建督军

直系军阀战皖胜皖、战奉胜奉,实力越来越强大。在北方,拖出黎元洪做傀儡总统之后,势力渐渐南侵,企图实现一统天下。

中国,毕竟处在军阀各霸一方的时期,败北的段祺瑞、张作霖,谁也不甘心失败,更不愿意臣服曹吴;就在西南各省活动“联省自治”的时候,段祺瑞、张作霖和孙中山结成了反直三角大同盟,把根据地设在了福建,成立了“福建省军政制置府”,筹措与直决战事宜。

吴佩孚惊慌了,段、张、孙的“三角同盟”毕竟比西南“联省自治”可怕,他得把精力调转过来,关注东南。此时,北京政府总理是张绍曾。当然也是一个受直曹左右的人物。吴佩孚给张绍曾提了建议,任命一个有实力的人为福建军务督理,此人最好是孙传芳。张绍曾当然不敢说二,他去问曹锟,曹锟只笑不点头,此事便暂时放了下来。

入川讨伐叛乱的孙传芳,进川之后方知“联省自治”只是一种舆论,既无联,也无军事行动,仗打不起来了,他便回军长江。就在这时,一个消息传到宜昌,说“吴玉帅建议孙传芳督闽。国务总理已经答应,只待老帅曹锟点头了。”孙传芳心里一惊——他知道他跟曹锟关系不密。在曹面前,他算不得红人。“我得想想办法,在老帅面前奉献、奉献。”在直系大家族中,曹锟是个贪财如命的人物,想在他面前讨点“优惠”,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孙传芳不得不做“投资”的准备。

孙传芳这些年虽然官运亨通,连连高升,手里有兵权却没有地盘,做梦也梦着寻找机会,称霸一方。现在,机会来了,他不能放过。“我要狠狠地投入一番,争取据有福建!”

钱,孙传芳往日并不十分注目,抓钱的机会也不多;克扣军饷,他不想干。他在日本士官学校学习的时候,教官和教科书上都特别强调军官要爱护士兵的事,他不能从部下身上扒皮肥己。他是王占元的心腹,处处服帖王占元,唯独不赞成王占元克扣军饷。所以,到现在,孙传芳除了假公济私在天津买了两套住房之外,手中并没有多少积蓄。要去给曹锟送礼,孙传芳感到有点难。

孙传芳是没有玩过大钱的,他不知道用什么路子才稳当。玩钱他还有点怕——混到今天这个地位,也实在不容易,万一在钱上栽倒了,不值得。可是,眼睁睁一个肥缺,没有钱就是到不了手,心里不甘呀!他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得弄钱”。他的眼睛忽然一亮:“现在已是月中了,本月军队的薪饷将要到手,何不先挪用一下。一师人马月薪大洋也有二十万,拿过来以后再说。”

决心下定,孙传芳便找到管军饷的军需官,就说备战需要,先把薪饷款子拿来买军械。于是,他便带上大洋票二十万进了北京——他知道曹锟在北京的家,径直走去,见了面,先问候,然后把银票放在曹锟面前。

“老帅,”孙传芳笑嘻嘻地开了口,“馨远久有孝敬您老之心,只是手中贫寒。这几年,节衣缩食,把烟也戒了,总算积累少许,只算表表对您老的孝心,是礼也太轻,无论如何请您老笑纳。”

曹锟侧着眼角一看,大洋二十万,心里一动:“这个孙传芳,出手就是二十万,够难为他的!”但是,他还是说:“馨远,这不好呀!咱们是什么关系?生死与共!是的,我当下手头是紧了些。可是,再紧也紧不到你们身上!我终日连做梦也梦着要为你们这些辛苦在前线的人多谋点利益。谋不到,我心里不安,不安哪!”

“您老这片心,上上下下无所不知。”孙传芳顺着竿儿爬了,“这么大个摊子,哪一点不得您老操心!我的队伍,连当兵的都知道,他们说:‘咱是曹老帅的亲儿子,没有曹老帅,哪有咱们的今天。要拿咱们的命为老帅保江山!’”

“难得你们有这片心。”曹锟说,“回去对他们说,我会用父亲的心肠对待他们的。”

孙传芳觉得该做的做到了,该说的说出了,便起身告辞。“老帅,前方事多,我回去了。以后再来看望您老。”

“好,好,回去吧。”曹锟说,“改天有空了,我也去看看你们。”“老帅日理万机,不必到我们那里去了。有事招呼一声,我过来就是了。”孙传芳缓步往外退,一边说。

曹锟也起身外送。走了两步,仿佛想起了什么,忙说:“馨远,你留一步。”

“老帅……”孙传芳站住了。

“人老了,忘事。”曹锟说,“想着一件事,要跟你说的,见了面却忘了。”

“请老帅指教。”

“不是什么指教。”曹锟说,“是让你换换地方。这几年,你总是东奔西走,没有一个稳住的地方,怪辛苦的。福建督理军务的位子空下来了,你去吧。本来我还想再同你商量商量,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可是,我是了解你的,你是个最能服从命令的人,我便自己作主定下来了。你呢,也就别再说什么了,回去安排一下,不日正式任命发下,你就可以去福建了。”他就地踱了几步,又说:“长江、鄂西,让你治理得平平稳稳,你可以放心地走了。到福建,继续努力,把那里的事办好。”

“老帅……”孙传芳没有想到钱会那么灵验,他觉得曹锟至少要打个转转。谁知“钱到成功”“现钱现货”,这倒弄得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别再说什么了。”曹锟说,“我知道你恋着长江,恋着鄂西。不必了,吴子玉会安排好的。回湖北之后先去见见子玉,问问他还有没有事。”

孙传芳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北京。

1923年3月20日,也就是孙传芳离开北京的第四天,北京政府正式发布命令,任命孙传芳“督理福建军务”,并且附带交代一下任务:对于“福建省建国军政制置府”相机进剿。

孙传芳接到任命之后,马不停蹄率领他的第二师和长江上游警备总司令部的部分主力,浩浩荡荡开往福建省。

在中国军阀大混战中,福建也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战场。1920年,福建受到粤军陈炯明、许崇智的进攻。福建督军李厚基向北洋政府求援,段祺瑞派王永泉率部入闽,驻军延平。两年后,徐树铮(段祺瑞的秘书长)来闽,和王永泉共同策划,驱逐李厚基。驱李成功后,他们在福建成立了“福建省建国军政制置府”,让王永泉任总抚,统辖军民两政。由于各方面的反对,王永泉最后只担任福建总司令。孙传芳入闽,正值其时。

和孙传芳一起入闽的,还有驻江西的直系第十二师师长周荫人。

王永泉是皖系骨干,孙传芳和周荫人是直系骨干。这两个敌对派系在福建竟“和平共处”了——王永泉惧于直系势力,声明脱离皖段,与孙、周和好。结果,孙传芳督理福建军务,王永泉竟成了帮办。

王永泉是皖段的主力之一,是段祺瑞用从日本购来的军械武装起来的一个混成旅——二十四混成旅。孙传芳到福建之前两年多,王已入闽,且握有福建军政全权。现在,虽愿从属孙传芳,其心仍属皖。

孙传芳是个机灵人,又是个权欲极强的人,王永泉做他的军务帮办他已经心存不满了,何况军政两权又多在王手,孙传芳岂能心甘?思之再三,“我得把王永泉赶出去!”

一日,孙传芳郑重其事地把王永泉找到面前,对他说:“王帮办,刻间奉到密令,我须率军入赣,福建事情不得不全赖帮办了。现在,把我该交代的事情都移交给帮办。”

王永泉信以为真,接来军政手续,毫无戒备。孙传芳率军出发,大军到了福州西面的洪山桥,即迅速调整方向,向福州进攻。王永泉福州驻军极少,又无应战准备,战斗伊始,他被迫逃往泉州。孙传芳和周荫人合兵一起,又向南攻。

王永泉跑了,孙传芳和周荫人两部各抽部分主力,组成一支出征军,约四个团,由周荫人率领进攻泉州。激战虽然时日长久,周荫人最终还是把王永泉及其残部赶到江西去了。至此,福建军政大权全落在孙传芳之手。这是1924年春天的事。

1924年,孙传芳独霸福建的时候,直系军阀达到了鼎盛时期,曹锟在几个月前把他们扶起来的大总统黎元洪又推倒,用大钱买通人称“猪仔国会”的国会议员,最后坐上了大总统宝座。

当了大总统的曹锟,生怕宝座不稳,更怕早已形成的孙(中山)、段(祺瑞)、张(作霖)三角大同盟在南北方同时兴兵,便命孙传芳“坚守福建,控制赣粤,保住南方安宁”。有了这个尚方宝剑,孙传芳便产生了极大的扩张野心,意欲把势力扩大到邻近各省。

军阀们面目各异、地位高低不同,但其贪权之心都是一致的。手里有多少兵,就想占多大地盘;兵更多了,就想扩张。扩张起来,不管亲朋好友,不管生死盟交,都在侵吞之内。

和孙传芳一起入闽的第十二师师长周荫人,在协助孙传芳驱走王永泉之后,虽然闹了个军务帮办的头衔,但实力却并没有增加。他自觉对孙贡献大,因而,对孙的要求也高。得不到满足,便心怀不满。

孙传芳身边有两个心腹,一个是杨文恺,一个是卢香亭,都是他在日本士官学校的同学,在日本时即结拜为异姓兄弟,回国后又同在二镇当军官。从那之后,形影不离。到福建之后,孙传芳做了督军,发现周荫人既有实力,又对他有意见,便想用软办法拉拢他。于是,由杨文恺出面,把周荫人拉进他们的“金兰”圈中,结为“生死四兄弟”。

周荫人是直系军阀的后起之秀,早在孙传芳入闽之前,他便率十二师涉足福建,名义是协助福建督军李厚基维持地盘;孙传芳入闽,周才成了他的助臂。早在王永泉驱李时,周荫人坐山观虎;而孙传芳驱王时,他却赤膊上阵。孙传芳给他个空头帮办,结为生死兄弟,都不能抵他付出的代价。周围的人更时常放出“咱们十二师卖命给孙传芳打天下,世间不平事莫此为甚!”到了1924年春天,周荫人的部下便再也不容孙军在闽了,一个措手不及,周荫轩(周荫人之弟)、陆殿臣两个旅发动了驱孙运动。

孙传芳虽恋栈不舍,但强敌不压地头蛇,不得不打出“转移阵地”的幌子,匆匆忙忙离开了福建。

孙军出福建,南行是孙中山的地盘,东去是大海,只有匆匆朝着北方浙江窜去,想到鱼米之乡的长江三角洲去觅一片立足地。

这一年,中国东南沿海地区的雨季来得特别早,春节的爆竹声刚刚泯息,便日复一日地淅淅沥沥落雨不停,千村弥漫,万山朦胧,把人心都淋得惶惶不安起来。

孙军出福建不久,便进入一片茫茫无边的沼泽地区。福建出来,孙军还是短衫短裤,草帽草鞋;一到浙江,春暖还寒,士兵们便身躯伛偻,狼狈不堪了。

交新年刚刚四十岁的孙传芳,几日前还盛气凌人,今日,却垂头丧气了。他在一个小镇的一家旧院落中,已经闭门谢客三天了。他躺在竹床上,除了鸦片之外,他的厨师为他搜尽了小镇上的精菜,他也不多开口。往日,他爱酒好茶,军营中有他的袖珍食品库,今天,一切都冷清空虚了。军需们问他想吃什么,他对什么都摇头。仿佛他要对这混浊的世界绝食以抗。半年前他从鄂西到福建来时那副雄姿不见了,平素在军前的趾高气扬也消失了,就连那副高大的身躯仿佛也被连绵的春雨给淋萎缩了。督军的宽大面庞消瘦了,额角也多了皱纹,一日难得几句言语。孙传芳想都不曾想到,他会忽视间有此窘况:福建出来得太仓促了。“不该如此匆匆忙忙,周荫人再坏,他还不至于吃掉我。”是的,说心里话,孙传芳是想着在浙沪占一片地方,他有能力,曹锟向他示意过,他可以取代在浙江的皖系军阀卢永祥。但是,他的粮秣却不曾准备,他连北去的气候寒冷都忽略了。今天,几乎成了“流寇”。

雨依然下个不停,乌蒙蒙的云彩,像一幅巨大的灰幕,把整个世界都遮得模糊不清。细雨中,大军的开饭只采用“传呼”的方式,连号声也免了——大军已两天稀粥了。早晨,管粮秣的军需官向孙传芳报告了“家底”,而后问了一句:“如此下去,该怎么办?”

孙传芳把桌子擂得通通响,操着浓重的鲁中乡音大声斥道:“混蛋!粮秣没哩咋办?得问你。你问我哩,嘛?吃我?我告诉你,明天就得让人人填饱肚子。假若有一个人吃不饱,这个人就是你;要么,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从此以后,大军吃饭的事,谁也不敢再声张。

孙传芳毕竟是学过军事的,他不会坐以待毙,他派出一批人去浙沪侦探情况,他想着自己的下一步……夜幕降临的时候,萎靡了数日的孙传芳突然来了精神,他扔下烟枪,跳下竹床,穿起将军服,要召开一次紧急军事会议。

紧急会议是在一个小瓦房子里召开的,会场气氛不振,人心和昏暗的灯光一样,昏昏沉沉。人未到齐之前,督署秘书长万鸿图用肘子轻轻抵一下坐在他身边的参谋长刘宗纪,刘宗纪心领神会,低声说:“粮草乃军魂兵血,督军不能不心焦呀!”

秘书长点点头,说:“兵马不动,粮草先行,自古如此。千军万马,一无补给,怎么行呀?”

这些话,孙传芳都听到了,但不惊不奇。人到齐之后,不再用任何形式,他便开门见山先说了话:“没有多要紧的事情,请大家来,是想商量一下下一步棋怎么走?”他这才用目光对大伙侧视一下,见人人面带愁绪。他站起身来,说:“咱们被困了,老天也不容咱——闭起死眼直倒雨。可是,咱得动,不能蹲着等死!”他又缓缓地坐下来,舒了一口气,说:“都拿个意见。就算是臭皮匠,三个一伙也成了诸葛亮。说说吧。”

孙传芳开场白虽然简单,但令到会的人都吃惊。因为往日他很少这样做。这样的会不多开,开会也是满口命令,那副专横跋扈的神情,总是令部下和僚们望而生畏。现在,大约是身处危难之中了,表现出礼贤下士、虚怀若谷了。

大家面面相观了片刻,参谋长刘宗纪先发言。“走出福建,出人意料,馨远将军乃是名正言顺的福建督军,周荫人算什么?帮办是咱们给他的,想收回来,易如反掌。以我的管见,咱们回师福建,讨伐叛逆!”

参谋长的话刚落音,那位摇羽毛扇的军师杨文恺说了话。“怪我们当初瞎了眼睛,竟和周荫人这种人结成‘生死兄弟’。如今竟被他赶了出来,无家可归。我赞成参谋长的意见,给他周荫人一个回马枪!”两人发言之后,会场上紧张而又低沉的气氛立刻缓和下来——兴许大家又看到了希望。是的,人心都这样想:回马福建,赶走周荫人,名正言顺,又是轻而易举。

会场一度冷静之后,秘书长万鸿图说了话。“我倒是有另外一种想法。”他把目光冲着与会人员扫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周荫人逼我们出福建,实在可气,应该以牙还牙,教训他一番。但是,不能忽视我们的军心和士气,福建出来,人心惶惶,饥饿、寒冷,再加上阴雨连绵。当即回师,恐难得预期之效……”

“你的意见呢?”参谋长问。

“以我之见,缓兵之计。”秘书长说。

“怎么缓?”

“派位要员去杭州,送给卢永祥一脉秋波,借他一片地盘,取他一些补给,养精蓄锐,待得元气大复,再图下一步。”

秘书长之见,获得多数人赞扬。人们把敬佩的目光和微笑投给他。万鸿图以欣慰的目光还给大家,大家又向他坚定地点点头——是啊,回师不是上策。回师了,岂不表明统帅决策退兵太儿戏了么,孙传芳的威信还有几何呢?走出福建,就得按走出的思路走下去。借条件养兵,当然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何况,眼下同卢永祥的关系还没有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有办法缓解当前的困境了,大家自然欣喜。于是,众目投向孙传芳,等待他点头决定。

孙传芳笑笑,把茶杯放下,而后抬起头,先看了看万鸿图,又看了看刘宗纪,欠了欠歪斜的身躯,然后开了腔:“二位的意见,均不失为应急之策。”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使会场上的平静顷刻又消失了,人们都在嘀咕:“究竟是回师还是求援?”人们挺起脖子,瞪起眼睛,望着孙传芳有点变幻无常的脸膛。孙传芳却慢条斯理地说:“然而,二位的意见均不是上策。”

一句话否定了两种意见,会场上惊讶的气氛大增起来——人们摸不透孙传芳想什么,除此二策还有什么“策”呢?还有什么“策”更好呢?

孙传芳站起身来,离开座位,就地移动一下,左手扬起,理了理并不丰盛的头发,双目微闪,边踱边谈。那语气虽然是缓慢而温和的,但语意却叮当铿锵。“回师,显然是一场内讧。周荫人总还是直系家族中的一员,无非多想占点地盘,只是手法令人气愤。我想,日后会以‘家法’来惩处他。至于向卢永祥求援么,”他把目光停留在秘书长面上,“卢永祥会那么慷慨吗?”说着,他狠狠地摇摇头。摇头之后,双目齐瞪,从秘书长起,逐个儿审视人们的脸膛,仿佛要从他们的面色上审视出他们内心对这个问题的态度。然而,映入他眼帘的,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很难看出这种惊讶究竟说明什么。

孙传芳的瞪眼睛,在北洋军阀中,和段祺瑞的歪鼻子一样,是人尽皆知的:段祺瑞一生气就歪鼻子,气越大,鼻子歪得越狠;孙传芳却恰恰相反,每当他的双眼瞪得鹫眼一般,就表明他颇为得意。不过,今天大家都很疑惑:退出福建,饥寒交迫,阴雨连绵,进退维谷,不仅溃不成军了,连明天的饭还不知道有吃无吃。统帅的兴奋,实在不能不令人费解。

孙传芳却很坦然。他的目光对所有的人扫视之后,竟然爽朗地笑了。“哈,哈哈哈!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常识你们都忘了?没有人想得出?”

孙传芳的笑,使大家有些毛骨悚然,谁也说不清楚在浙江这片“死地”上怎么“后生”?因为大家都迷惑:退回福建和借助浙江都被他孙传芳责之为“不是上策!”,还有什么上策?统帅没有说,大家自然不明白。只是,孙传芳这笑,又使大家不安:孙传芳平时很少笑,更不狂笑。绷着脸膛似乎显示一种严肃;有时笑,也多带些冷意。有人说,看孙传芳笑还不如看他哭。笑表示的,似乎并非善意。所以,大家都沉默地低下头。

孙传芳笑了几声之后,终于严肃下来,他依旧望着大家,依旧怒吼般地说:“我要进攻卢永祥,吞掉杭州!”一声怒吼,俨然是一道进军的命令!

刚刚因为迷惑低下头的人们,被这一声怒吼惊呆了,一张张更加迷惑、惊恐的脸膛,不约而同地仰起来,望着孙传芳那副不可猜测的脸膛——

“他说梦话吧?”

“他发疯了吧?”

“败北大约使他失去了理智,失去理智的人才会说出没有理智的话。”

“脚步尚且无力抬起,谈何‘进攻’别人,何况卢永祥是名副其实地东南一霸!”

……

往日,孙传芳并没有展示他的足智多谋,他虽然领兵有年了,也打过几个胜仗。但是,除了巧合之外,几乎凭的全是实力超过敌人。现在,他要攻击杭州,还要吞掉卢永祥,连他的高级助手也冷笑。

孙传芳不慌不忙,喝了一杯茶,说出了一个惊人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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