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钧宴皱起眉头上前,让助理离开,亲自动起手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付钧宴人不在,苏诺松了一口气,快速走进浴室冲洗一身的汗迹,许久之后才出来,喝完管家送上来的粥,拨了付钧宴的电话,有些事情,她需要跟付钧宴说清楚。
她和他之间的关系起始于你情我愿的交易,以前很多事她都可以装作不曾发生,但两人确定关系之后的事,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电话很快被接起,“你知道我答应你爷爷的事了?”付钧宴那边淡淡的恩了一声。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问,“我仔细想了想,付钧宴,你要是想惩罚我抛下你的事,有千百种手段,可你偏偏选了最直接的,你想要我体会一下被人丢下的感觉,我没猜错吧。”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传来男人低沉平淡的声音,“没错。”
苏诺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身子晃了晃坐在地上,心里悲凉难言,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的无情,却没想到可以冷到这种地步,一边跟自己亲密无间,一边可能冷眼旁观看着她无助在深夜的高速路上徘徊,只不过是他的以牙还牙。
那么地狠厉,那么地绝情,这才是真正的付钧宴,骨子里透着冰冷。
“你想过吗?我要是遇到什么意外?被人……强迫了呢?”她沙哑地问道,脸庞上尽是嘲讽,她地问题真够愚蠢的。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男人语气淡淡的反问,声音中带着笃定,“你是我的女人,没人敢动你,苏诺,我没料到会下雨。”
“是吗?”她冷冷地反问,“付总,应该是这样的,至始至终,这都没跳出那肮脏交易的范畴,您昨晚让我清楚认识到,您高兴了,我可以是您捧在手心的宝,您要不高兴了,昨晚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您可以毫不犹豫把我像块抹布般,随时随地丢弃!”
那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沉默许久才用冷漠的语气道,“我昨晚是气狠了,你不会有事。”
“是……”苏诺轻笑出声,已是泪眼模糊,极力压抑心里的苦涩,条理清晰地道,“我没事,那是因为有人救了我,付总,这个在你的预料之内吗?”
“是我没考虑周到,诺诺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乖乖休息,晚些回去再说。”那边淡淡地道。
“能得付总这句话,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的谢恩?”她紧握着拳头,“付总不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虚伪吗,我真是傻,居然还幻想着你会回来找我。”
确实,付钧宴回去了,却是在她心冰凉之后。
她望着显得有些凌乱的双人床,两人纠缠的身影历历在目,“付总,协议继续吧……”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身子蜷缩成一团,紧紧的贴在地毯上。
被丢在一边的手机随即响起了彩铃声,她呆呆的任由屏幕闪烁,眼神冰冷淡漠。
付钧宴眉头微调,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望着无人接听的手机沉默两秒,这次做得过分了,连协议继续都说出来了,这是要跟他两清?
他打开左边的房门走进去,找了一个位置随意的坐下,“杀了。”付钧宴对单飞冷冷地道。
“够狠。”东方青城懒散地摇晃着酒杯,神情莫名的看了付钧宴一眼,递给他一杯酒,“生气了吧?女人可不好哄。”
付钧宴挑眉,接过酒杯不置一词。
包厢里很安静,只有偶尔发出的碰撞声,“大哥,这件事不需要嫂子知道吧。”
付钧宴望着手中鲜红的酒水,冷冷地点了点头。
“该有个人为这件事负责。”
付钧宴冷峻地眼神望着单飞,清楚他这么说就是有合适人选,他跟他风里雨里走到今天,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其想法。
东方青城懒散地眯着眼,漫不经心地道,“这次的事,你该心里有数的,小李飞刀这个人至今都查不出他的底细,藏得很深,对付藏在暗中伺机而动的敌人,就是让把他那块遮羞布狠狠揭开。”
扫了一眼付钧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大哥,对大嫂,您可得悠着点!”
付钧宴神情冷冷地,眸子猛然收紧,“我不会让她有事。”
东方青城似乎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叹息一声,以过来人的语气道,“大哥,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抹平了。”
付钧宴淡淡地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出面调和一下?”单飞提议道。
“不用。”付钧宴拒绝了东方青城的好意,“我还不至于搞不定一个女人,你是知道的,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东方青城狭眸微眯,轻轻摇摇头,很多东西能算计得来,能靠强取豪夺强抢,唯有一样,是需要等价交换的,那就是感情,可付钧宴不懂,依然强势地掠夺着,就如当年的他。
东方青城面对这样的云淡风轻的付钧宴,知道大哥有自己的想法,不撞几次南墙他是不会回头的,所以,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笑,“感情的事,我一个旁观者没资格说什么,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只是,大哥,有些事有些人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她是我的女人,该怎么做我清楚。”付钧宴对单飞浅浅一笑,“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东方青城点了点头,两人再讨论了一下小李飞刀的事,就分开了。
目送那凌厉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东方青城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低哼一声,“到时候可别怪做兄弟的没提醒你。”固执的蛮牛。
可语气里还是带着浓郁的担忧,付钧宴太自负,身上傲气太重,想要让他自己认识到该如何对苏诺才是真的爱,很难。
“苏诺……”东方青城低声呢喃,吊儿郎当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这是令商界风云莫变带有深意的笑,带着坚定,带着杀意,有些期待,又带着迷茫。
晚上,卧室的门被打开……
苏诺抬起头,眸子里布满血丝,望着男人的神情无波无澜就如陌生人似地。
付钧宴很随意的靠在门板上,漫不经心地指责道,“我不该丢下你,但你都做了什么?现在自虐是要让我心疼吗?”他的声音冷漠无情,这是为了掩饰他的紧张。
苏诺懒散地换了一个舒服地姿势,笑得没心没肺,“付总,我可以搬出去吗?”
满脑子昨晚的画面,让她忍不住想吐,眼前总是闪过司机的模样,再加上付钧宴从头到尾一句安抚的话都没有,苏诺心里已经冰凉,对着付钧宴轻轻笑出声,“在云老调理好我的身体之前,你可以给我一些自由空间吗?”
付钧宴冷着脸,眸子里闪过一抹悲痛,藏着深深的不知所措,“滚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大门被摔得哐啷一声。
其实说话之前,苏诺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松了一口气,付钧宴虽然变现得对她很特别,但她很清楚,男人对女人的特别不会永无止境,等他们玩够了,这个女人就不再特别了。
她想,从昨晚她被丢下那刻开始,对付钧宴来说,她就不再特别了。
一直以为他的宠溺纵容,让她都忘记了,她就是个出来卖的,随时都能地雇佣关系,跟宠物一样,雇主高兴了,就奖励一根骨头,雇主不高兴了,你就被送上案板,任人宰割。
别说他将她丢在路上。
就算把她转手送人,估计……也不会有人说他不对。
付钧宴的地位从一开始就是高高在上的,而她……
苏诺嘲讽地笑了笑,暗骂自己,真是的,以前总能找准自己扮演角色的定位,现在……怎么得意忘形了。
苏诺拍拍脸颊,本该坚守住的心,怎么一遇到付钧宴,就缴械投降了。
但,现在付钧宴已经不想看见她了吧,一个滚子把对她的厌恶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以后麻烦不断,能得到人生自由也算是物超所值的交易了吧。
苏诺精疲力尽地爬上柔软的大床,被套都是换的新的,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中苦涩,相当一段时间不会相见了吧。
第二天,苏诺就精神抖擞地复活了,她要求前台给她搬行李,所有属于她的痕迹都要带走,好似再也不回来了。
苏诺这种理直气壮的做法对别人来说有些没脸没皮,少爷都让你周了,你还享受这些就显得有些不要脸了,但对她来说,就该如此,这是她用命换来的,她应得的。
因为身份地位特殊,所有,家里佣人都知道,少夫人的要求不能拒绝,他们的效率很高,没多久,就把苏诺的行李搬上了车。
在苏诺心里始终不变的坚持就是--世界上没有人会帮她,所有一切都要靠自己。
解决了大事,苏诺心里总算踏实一点,她又要求他们送来些吃的。
吃完饭,苏诺坐上去安如兰那的专车,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她苦闷的轻笑,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结果……她才发现,哪里都是付钧宴的影子。
她的人生只有两个重要的事。
苏诺这边已经计划新生活了,可是付钧宴这边却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苏诺的表现让付钧宴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又拉不下脸来说求她留下的话,当场就摔门而去。
一个电话,召集了几个男人喝酒,阴深的语气让凌浩然隔着电话打了个激灵,闯了无数红灯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付钧宴面前。
几人进了包厢,不知情况的凌浩然递过一杯酒,“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火,你说,我让人做了他。”
付钧宴眸子冷酷地望着他,“闭嘴。”
小女人的确伤了他心,可他心里还是没有惩罚她的念头,他都舍不得,哪里轮得到他出手。
凌浩然缩了缩脖子,连声道歉,殷勤得给付钧宴倒酒赔笑。
坐在角落里的东方青城,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语气中却带着了然,“大哥,嫂子跟你闹了?”
付钧宴没有理他,因为都被他说准了。
邢锐看了看付钧宴,再看了看东方,最后把视线落在付钧宴身上,“女人都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