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如何掌管六宫如何母仪天下?
后来她确实做的很好,好到自己一点都挑不出毛病。
甚至好到自己都忘了当初的浣儿是如何的跳脱如何的胆大包天。
“浣儿。”容北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却在眸光微转对上皇后静然幽黑若千年深潭般深不见底的黑眸时怔了一下,自发的把到了嘴边的话转了过去,“浣儿,你故意的,你故意让钱嬷嬷把朕拦在外头,让那些奴才看朕的笑话。”
“皇上您说笑了,臣妾哪有那个胆子呀。”
“你没有才怪,想当初你可是提着刀连朕都敢砍的人……”
容北辰的话越说越轻,特别是后一句,低的甚至连他自个都听不清了。对上皇后虽保养得当妆容精致的容颜,但再精致的容颜也遮不住时间这把刀在其上面留下的刻痕,特别是那双原本记忆最深处都要泯灭不复再见的清透纯澈若泉水般洗濯的眸子不知不觉转变为满眸的疲惫以及清晰传出来的倦意时,容北辰蓦的心头一酸,他有种怅然失语的感觉,下一刻,掩饰性的端起面前的茶仰头灌了一口,才喝下去便扑的一声喷了出来,脸上什么怅然什么遗憾都抛到了九宵云外,整张脸皱成了一团,只余磨牙的声音,“浣儿,这是什么茶,怎么又辣又酸又苦又咸的?”
“哦,是我忘了,那是之前我说嘴里没味道御医开给我喝的。”
看着面前皇后平静的眉眼,容北辰咬牙,“浣儿,你是存心整朕的是吧?”
是又怎样?
比起他找的那些女人对她们母女母子这些年的伤害她这算的了什么呀。
“皇上您说笑了,钱嬷嬷,给皇上重新泡茶。”
“是,主子。”似是专门侯在了外头,皇后的声音才一落,门外帘子轻晃,钱嬷嬷端着描梅紫砂的茶托盘走了进来,朝着容北辰福了福身,“皇上您请用茶。”
“哼,这茶不会又是御医专门开给皇后喝的了吧?”
“怎么会呢,这茶是老奴专门沏给皇上的,是您爱喝的大红袍。”
斜睨了眼钱嬷嬷,容北辰眼角挑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一眼,若非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第一个把她拉出去打板子,敢把他拦在殿外,真是好大的狗胆!钱嬷嬷何等人物,那是一等一的人精儿,茶捧了又给皇后换了新茶,瞅了眼皇后,看到她没什么表情便轻手轻脚的捧起之前那壶所谓的御医专门给皇后开的茶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想起之前她泡这壶茶时曾尝了一下,结果入口味道那个丰富呀。
再忆及之前皇上的黑脸,钱嬷嬷扁了扁嘴,活该。
怎么没酸死他辣死他咸死他?
念头才浮起来钱嬷嬷便呸呸的啐了两口,这念头可不能有。
那个男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是自家主子的依靠。
若是他真的没了,自家主子不得守寡了么?
这可不成。
屋子里,捧着描梅紫砂的茶盅小心的嗅了一下,他是真的怕这茶里又另外加料了,碧绿的茶汤里有茶叶云卷云舒般的翻腾滚动着,似是花朵般缓缓舒展开来,袅袅的热气中有沁香入鼻,容北辰眸子微咪,是他爱喝的大红袍,才端起来放到唇边那侧看到他的动作,皇后己经冷笑起来,“皇上还是别喝了,那茶里我可是放了毒的。”
“浣儿不许乱说,这话被御史听到又是一场麻烦。”
容北辰眉峰拧了一下,脸上是薄薄的不悦。
这话是随便说的么?
若是被御史听到了风声,怕就是她这个皇后也得被参上一通。
挑了挑眉,皇后紧紧的唇抿起来,看了眼容北辰直接扭过了身子。
“皇上若没其他的事就请回吧,臣妾身子不好有点累了,想歇一会。”
“浣儿,你还要气朕到什么时侯?”放下手中的茶盅,容北辰起身坐到皇后的身侧,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语气是说不尽的宠溺和怜惜,“朕都过来亲自给你陪罪了,你也已经两次把朕拒之殿外了,就是天大的气也该消了吧?”
“是不是臣妾还要感谢皇上过来这两趟?”
皇后轻轻一挣甩开容北辰的手,眉眼低垂看不出神情,但却听的出语气里的廖落和悲愤,“皇上说的好听,天大的气也该消了,皇上说来陪罪,心里在想什么当臣妾不知么,臣妾心里想什么皇上也不是不知,今个儿臣妾只问皇上一句,皇上您心里是不是把我当妻子,是不是把三丫头当成您的女儿,如果是,那就请皇上给妻子给女儿主持公道,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该罚的罚该杀的杀。”说着她唇角勾起,嘲讽般的一笑,“还有丽贵人和四公主那边,她们不是口口声声受害着么,臣妾可是六宫之主,又是四公主的嫡母,怎么能容忍在这宫里有人谋害主子,污蔑咱们皇家女儿的名节呢,想来皇上也不想让臣妾在御史那边再背一个治理后宫不利,管教下人不当,竟令奴才谋害主子的罪名吧?”
“浣儿,你想要朕如何?”握着描梅紫砂的小茶盅,容北辰的眉已经微微的掀了起来,皇后知晓这是他心头不悦或是开始对一件事有不满的习惯,以前她总是惯着他顺着他,因为她爱他,可是这么多年来她换来的是什么?
若是她连自己的儿女都保护不好,那这个皇后不做也罢。
她笑笑,只是眼底隐有悲凉,“皇上,您问这样的话不觉得是在拿刀子往我的心上捅吗?你的妻子你的女儿受了委屈,你最应该做的是什么?你身为她们的夫君她们的父皇,身为男人身为皇上竟然问臣妾要你做什么,真真的好笑,好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