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不远,便听到身后一阵汽车的刹车声,林月扭头看见明秀带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下了车,涵淑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迎接,看到涵淑那种恭敬的样子,林月心里说不出的一种舒畅。林月他们一直往前走,晚风带了几分暖意,轻轻吹拂,珠江水面上印上了五彩斑斓的霓虹,像一个玄幻的水晶世界,凄迷了人们的眼睛。
他们在一个叫做“蓝色妖姬”的酒吧面前听了下来,这是一个狭长的地下酒吧,空间逼仄的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没有音乐,没有喧闹,但也几乎没有客人。林月所有人都要了酒,却发现这里的服务生服务态度非常的好,甚至是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只是说的汉语太生硬了,有点像刚学汉语的外国人。服务生弯腰鞠躬:“请问小姐地要点什么?”“请问先生满意地吗?”“请问先生的,需要帮你的什么的忙么?”一连几个请问,任谁听了也回起鸡皮疙瘩的,郭智勇无意中伸出脚来,绊了那服务生趔趄了一下,一下子冲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只见那服务生又折回来,更是一个劲地鞠躬道歉,惹得人们一阵好笑。
然而到付账的时候,他们全笑不起来了,林月才发现钱包找不见了,这下全都傻眼了。李文华只有书包,谢玉书身上的钱从来没超过十元,而郭智勇因为出来的匆忙,也是没带钱。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见收银员突然问了林月一句:“是林小姐么?”
林月有点纳闷:“我叫林月,你是?”
收银员也不回答林月的问题,只说了句:“请稍等一下,我叫我们的经理。”说着便离开了。
谢玉书的腿居然发抖了:“是不是要叫人来揍我们来了?”
郭智勇看了看后台,捋起了胳膊:“要打就和他娘的打一架,谁怕谁。只是…”回头看了看李文华和林月,接着说:“你们要不先跑吧,别到时候带着你们就要吃亏了。”
正说着,只见一个大约50多岁的男人,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匆匆地朝这边过来。身后跟了四个西装革履的壮年男子,清一色的墨镜,短头,显得精干、脆练。看到这一切,谢玉书的牙齿都得瑟开了,林月和李文华紧紧地靠在一起,只有郭智勇暗暗地捏紧了拳头,和他带来的两个男生站在最前面。
老头绕过郭智勇,直接走到林月旁边,弯腰鞠躬,然后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听不懂的话,身后一个男子站出来翻译:“林小姐好,初次见面,多多指教。”说着,老头立刻双头递上一张名片给林月,又说了一通听不懂的话,男子继续翻译:“我是大作木,是这里的经理,林小姐能来鄙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林月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怔怔地站了起来,双手接了老头手里的名片,又看见郭智勇的眼色,才弯腰也鞠了一躬。酒吧里这时放出了一首轻音乐,林月听出是爱尔兰民歌《友谊地久天长》。
“李总的人在这里是不用付钱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吗”老头接着说。林月这才意识到,原来是拜那个涵淑所赐,于是便说不出的一种气愤来:明明就是想躲开她,却想不到又掉入到她的阴影中。
等到他们再次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大家都有点醉意,谢玉书一个人,林月、李文华和郭智勇同路,相跟着一起回。
月亮像一个的少女,害羞了便拉过一片云彩,遮挡了脸面,一会儿有顽皮地从云层里露出眼睛来,偷窥着人间。郭智勇和林月并排在前面走着,李文华跟在他们身后,说着胡话,突然没有了声音。等林月和郭智勇走出好远才发现身后的李文华不见了,赶紧回头找,却差点笑晕过去。原来路边的一个下水道井盖不见了,李文华掉进了下水道里面,等郭智勇和林月把她拉上来的时候,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
郭智勇只好背起李文华来。微风轻轻的,带了点凉意,吹散了林月的长发,也把刚喝下的酒精慢慢地吹淡了。李文华爬在郭智勇背上,说了一会胡话,便起了微微的鼾声。害的郭智勇骂了句:“这什么女生,睡觉也跟个男人似地。”林月悄悄地笑了。
偶尔有一辆车从他们身边经过,郭智勇伸出手来想拦下来,却差点被从车里扔出的香蕉皮砸个正着。
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郭智勇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我X…”
突然已经睡着的李文华也跟着冒出一句:“我也X”
郭智勇问:“你那什么X”
李文华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来,在空中乱抓了一下:“我…我…我用你的X”
林月突然红了脸,跑快了几步,把他们两人甩到了身后好远。
路边的灯光也带了一点睡意,雾蒙蒙的。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林月看见爸爸一个人坐在客厅,精亮的眼光,像是含了一个月亮在眼睛里面,看到林月回来了,才把月亮遮挡在了云后面,只淡淡地说了句:“疯那里去了,这么晚,快去睡觉吧。”
林月看了看爸爸,什么也没说,就上楼去了,快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有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林月的凭着直觉便问了一句:“她来家了吗?”
“是。”
月亮从窗帘的细密的缝隙中间穿过来,把光线铺洒了一床,一地。拉开窗帘,便有月辉映入。整个房间像是浸在了水中一般,悄悄的,滑滑的,柔柔的,清清的,凉凉的,说不住的一种宁谧还是空灵。“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林月忍不住吟了一句,又感觉和眼前之境有点不对称,脸竟火辣了起来,又想想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便又不禁好笑。“好一副‘月色入时无’的画面啊,淡淡的月色是一首优美的音乐”林月在心里轻轻的想着。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李文华打来,带着一种醉意,约林月下周还去白云山,林月爽快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