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号,周三,上午去编辑部值班,下午上完物理,我和官官到火车站买票,我喊他一起去上海,他也没去过。人很多,排了很长的队,好不容易排到,一问去上海的几趟特快票都卖光了。还有晚上八点加开的一班,只是票太贵了,于是我买了两张普快的,下午四点半出发,听说是无座。我想也没什么,官官也没意见。
三月十六号,下午有体育课,腿好酸,我担心到上海再跑一圈会累趴。晚上约兰兰出来,告诉她周末我会去上海,可是她不会猜到我去的意图。晚上十一点多,兰兰发来一条:
亲爱的,我知道你今天很累,明天还有周末又不能好好休息,今天晚上就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还有啊,亲爱的你要记得,不管你要走多远,我都会盼着你早些回到有我的学校。
兰兰又说:
亲爱的,第一次去上海,你应该很激动吧?听说上海的夜景很美啊!亲爱的玩得开心点,但要小心一点,还要记得回来的路,别流连忘返哦!
三月十七号,下午两节毛概,中午的时候我托君君到信箱看看有没有我的信,她拿了两封来。我一看,一封是小明的,另一封是霞儿的。我突然有了主意,等会上了火车我就在车上给他们回信,感觉很不错。小明来信的信封背面又有一段话:
这次回得够迅吧?早晨收到,中午写好,晚上寄。
天空还不曾定量分配,我很快乐。——一位在**集中营的小姑娘
不得不告诉你,兄弟你抒情越来越有感染力了,到底是感情受了陶冶的人呀!2006年3月9日……失误了一下,今天是3月10日,这边取到信都比邮戳晚一天。
打开信,直截了当的语言汹涌澎湃扑面而来:
楚葵啊,我是你望穿的秋水无痕
你是我烈火胸膛
燃烧我的青春为你点灯
我是土匪头子,攻陷村庄与城郭
点起爱四处放着大火
我是土匪头子,亲爱的
我必须告诉你
你活着,就必须选择
爱我——或者流离失所
很豪迈吧?我以不可抗拒的热情爱你,点燃星星、月亮和太阳,燃烧一切房屋与空白,无可逃脱。爱,或者离开。活着爱我,或者拒绝美好和光明沉入黑暗失魂落魄。我已明确警告过你,只有我是你的阳光,如果你想活得快乐,就必须爱我。因为我是四处放火的土匪,而我爱你,并且我要你也爱我,像一朵花爱上另一朵花在春天。
呵呵,挺过分的吧?没被爱的痴人在说妄语。
不得了了,看你那诗我差一点憋死,差点没忍住把它看完,就盼望着这抒情快些结束。结果,天呐,翻来怎么还有一页?几次我都想哭。经历了这一次,我有了经验,以后看兄弟的诗在背旮旯的暗角落看——可以有勇气哭。兄弟,以后写得差一点行不行?我有一句感慨强烈地想抒发——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般。不禁为你女友痛苦,哎,她活生生的一个人居然找不出任何不爱你的理由了,丫的,今生注定不得不爱你了。兄弟,你简直比超人还强过两个***外加一卡车人民解放军,你太强了!
雪冬,我双掌握住你的名字取暖;阳春,我孤身披着你的思念斑斓。
这学期,又是第一个收到你的信。兄弟呀,你别总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对你更好的。呵呵,我都这么幸福了,那弟媳妇岂不都“醉生梦死”了?明白了,弟媳妇爱上你纯粹是她降低损失的有效方法呀——不爱你绝对她亏大了。
食堂超强的,实行人性化管理,不惜巨资推行无微不至的人文关怀,竭力为萃萃学子精心打造“亲近自然,回归清新”就餐环境——我们在一楼吃饭,洗碗池正上方二楼floor上有一洞,以使二楼洗碗水顺利飞流直下一楼,我估计李白的庐山瀑布也不过如此。关怀不仅在此,它泛着那四溢的洗碗水漫延所有立身之处。听流水弹琴,吃豆芽、大白菜也别具风味了。对了,还有供应充足的萝卜。
食堂让平淡的日子充满惊喜,激起我们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感激不已。
平时都是吃饼,偶尔给你来顿花卷,于是人山人海——抢的。我这么壮的在那抢卷子的队伍里突然被反衬得很孱弱,含泪告归。但是,我们那桌的另一个人(女的?)居然掐回了六块卷子。于是我再次暴露了“诗人的气质”,我忍不住抒情对那个人:“你是义军首领,你是我爱人!”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又不得不深沉地补充了一句:“啊,亲爱的——祖国,是的,啊,祖国!”那是海子的诗,“我是义军首领,我是你爱人”,大概是被我们那一桌人打击狠了,所以有了信首的“我是土匪头子”。
也好久没有写诗了,写不出以前那种味道的诗了。现在这种状态实在不宜写诗,闲不下来,有时候也全用来发呆、打盹和大便了。不过这样挺好的,阳光灿烂得要发光了我,这种心情也有助于学习。兄弟你们都希望我锦绣前程,所以我不愿辜负你们,我会好好学习,请你们继续对我说:坚持。
后遗症还没有好,依旧会把“好”写成“还”,把“用”写成“又”,抱歉。
磨杵成针终无臻,滴水穿石会有时。坚持不懈,祝弟媳和弟终成正果,善哉!
草明开心,小明快乐。
信的末尾是大写的贰零零陆叁月玖,不知是不是他最近在研究古代汉字。上完课我和官官回来收拾东西,下了点小雨,我的心情异常激动,上了火车慢慢平静下来。本以为是无座,但票上有座位,我和官官坐下来。我拿出信纸,先给小明回信,说的都是我、兰兰和霞儿的事,写好信已经快到上海。我再想给霞儿写点什么,却不知怎么说。我告诉她,反正第二天就能见面,现在也不知说什么。
不是特快就是跑不快,还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晚上十点左右火车终于到了,我的心情变得奇怪。在出口那见到表舅,他赶来接我们,把我们回程的票都买好了。表舅带我们坐上公交车,要去表姨也就是他的三姐家,在徐汇区。我本以为会去宝山区,表舅住在那,不过他说第二天他有事那边没人。十一点多的时候到表姨家,只有表姨和她四岁的儿子在家,她热情招呼我们吃饭。表姨问官官是哪人,官官说是福建南平的,表姨说那很有名,南孚电池就是那边生产的,可是我都不知道。表姨家有电脑,可以上网,我上了QQ,已经是十二点,大哥陆雯在,我告诉她我和官官在上海了。
三月十八号,早上起来,吃了饭,表舅早些时候已经出门。表姨递给我数码相机嘱咐我们当心,我和官官带着地图出发。跟霞儿约好在人民广场那见面,上了49路公交车,我欣赏着外面的景色。上海的建筑跟南京的还是有所区别,也许因为开放早一些,上海比较时尚、新潮,建筑也很前卫。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到了人民广场,我们忙着拍了些照片,在上海博物馆门前等霞儿。霞儿说带着顾影一块,她们在地铁九号出口,可是我不知道是哪边,让她们找过来。霞儿说她很少出来逛,也不熟。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她们,于是打电话过去,霞儿问我在哪,我说就在博物馆门口,问她穿什么颜色衣服。霞儿说她的是米色的,顾影穿的是绿色上衣,我就在右边的人群里寻找,原本以为有可能的都不是她们,突然霞儿说看到我了,我再找还是没发现。把头转过来,看了看左边,那边正有两个女生走过来,其中一个拿着手机在说话,我知道这就是陆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