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在下,那北风依然在吹,“噼噼啪啪”柴火烧尽时的响声也依旧回荡在冷清的屋里,我和清扬正安详的沉静在梦中。
(以下发生的事情,都是我后来听清扬说的,因为那时我已经睡着了。)
“吱嘎”黑暗中一个身影推开残旧的木门,发出一阵响声。
夜色在白雪的隐射下,已经不在那么黑了。
“沙沙。。。。。。”黑夜里清晰地踏雪声,随着身影的远去,也渐渐的消失了。只留下一个个熟悉的脚印,印在四合院门外。
冷风中些许还能听到轻轻地哈气声,但是一会便什么也听不到了,四合院的夜晚重新恢复到了往日的安静。
阳光透过窗上残破窗纸上的漏洞,穿了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我缓缓睁开双眼,却是顿感耀眼的光芒刺激着眼球。
我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那窗中射来的阳光。
伸手想去推一推身边的清扬,却是推了个空。此刻,门外传来不断的呼喊声“姐,姐。。。。。。”。“是清扬的声音,她在叫姐,难道清颜走了”脑海中突然回荡起了这句话。
想到这里,我心中开始担心起清颜来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突然出走呢?而且连说也没说一声,撇下我和清扬独自一人离开了。
我穿好衣服,拖着厚重的棉袄,推开残破的木门。
清扬独自一个人,站在雪中,一个单薄的身影映入我的眼中。
嗓子已经喊得沙哑,近乎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我慢慢的走到清扬身边,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问道:“清颜走了!”她没有说话,只是仍然望着那脚印远去的方向,似乎要呼喊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喊出来。
转身紧紧地抱住了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用尽力气将她深深的抱住,尽力让她感受到温暖,然而,现在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1915年冬,袁世凯窃取辛亥革命的胜利成果,在北平称帝,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皇帝。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我和清扬离开清颜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中我们寻遍整个北平,却毫无清颜的音讯。
我看着清扬,她满脸泪水,仿佛这一个月来她都没有停止过流泪。我安慰地说道:“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可是我们已经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找见。。。。。。”没等这话说完,清扬的声音就开始颤抖起来乐。
“清扬,我们有个地方还没找。”我突然想到了紫禁城,想起了一个多月前从街上听到袁世凯要选妃的消息。
“或许清颜会在紫禁城里呢”我望着清扬肯定的说道。
“可是,我们寻常百姓,要如何才能进去呢!”清扬望着我,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出,她心中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希望。
忽然,我想起来半年前,刚来北平时清颜念的一句诗“落花无悔断情缘。”
“他一定是在紫禁城中,他一定是在紫禁城中。。。。。。”我双手放在清扬的肩上,坚定地说道。
当年,我参加革命党时,认识的一些将领如今还在紫禁城中,我拉着清扬冰冷的手,去了紫禁城。
就这样,我通过这一点点的关系,进了紫禁城。
宏伟的紫禁城建筑,雕栏玉砌,飞宇琼楼,巧夺天工。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紫禁城,此等身临其境的感觉,生平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此刻,我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如同空气中的一粒尘埃。
很快我找到了那位多年的朋友,孙中山革命失败后,他转投了袁世凯,当上将军。我们虽然立场敌对,但一见面他还是非常热情的招待了我。
“今天我们只谈私事!”冯国璋笑着说道。
“好,我们只谈私事!”我也笑着回道。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谈着,紫禁城的宏伟建筑无不让我感到惊叹。
“你有没听过一个叫清颜的女子!”我话锋一转,仍然笑着问道。冯国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似乎在考虑什么。
然而,他的表情告诉,他是知道的,我心中有了一丝的欣慰。
国璋沉默片刻,望着我道:“我知道这个女子了,前段时间宫里面选妃子,我看到过她。”
他看了看我的表情,接着说道:“她的姿色实在是太迷人,皇上一眼就看中了她,把她封为答应,她现在应该是在宫中。”
“能不能让我见见她”我激动的看着冯国璋,并且说道。
然而,他只是摇摇头,叹气道:“雨瑞,我现在虽身为大将,却皇上这些**之事,我是管不着的。”
“真的不行吗?我只要见她一面就可以了!”我继续问道。
“不行,虽然你我视为至交,却是此等大事,我也是无能为力,对不起了!”说话,冯国璋便转身背着我离开了。
我沉默了片刻,想了一会,道:“谢谢你,兄台!”国璋停了一下,没转过身来,便走开了。
和国璋分手后,我没有过多的在紫禁城里停留,因为城外清扬还在期待着我的消息呢,我必须要第一时间出去告诉她。
“虽然,这次我进入紫禁城没有见到清颜一面,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清颜的去向。”
我就这样对自己说,也这样来安慰哭的眼睛通红的清扬的。清扬得知这个消息后,脸色也渐渐的好了起来,悲痛似乎也少去了几分。
从清扬的眼中我又看到了,她对袁世凯的几分仇恨,很深、很深。
夕阳的余晖,照在北平的大地,白雪映射出金黄的光芒。
我和清扬的影子渐渐被拉长,直到消失不见,夜空依然宁静。曾经清颜的笑容,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现在看来我是多么的愚蠢。
紫禁城,深深恨,恩怨情仇道不清。
少女心,无人知,伤心流泪谁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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