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漂啊,哪有不挨刀;鱼在湖中游啊,哪有不冒泡!”一名穿着蓑衣的渔翁撑着一条小舟,正在奋力的下网打鱼一边哼着自创的经典调子,独自娱乐!好不快活呢!
麻利的双手正收着网,看着拉上来的网,渔翁笑了,鲤鱼大约有三十多条,鲢鱼也有数十条,鳙鱼似乎也有,不禁为收获所感到满意,随手把网搁在了舟上,渔翁不再管活蹦乱跳的鱼儿了,拿起一根鱼竿,放了下去,坐在舟上垂钓起来!悠闲自得!
饱经沧桑的脸看了看远处的君山:“江湖啊,江湖,你何时能平静下来呢!”
“君山老怪啊,你老弟这次得要活下来,不然可是没人和我一起喝酒洞庭之上了,虽然你这老家伙在武学上是很废材,可是当个陪忖还是不错的。”
“黄易行你这家伙,可别玩的太过火了!”
“余风小家伙,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还好是老天显灵,不然好端端的湘妃竹林便要这样毁了,那老夫我以后还怎么在那乘凉啊!”
“那个字号为刀神的阳酆简直是根废材,如此武功也敢自称为刀神。”
“那个什么龙天的武学还可以,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也堪称数百年难遇的天才了。”
……………………………
老渔翁带着沧桑的语气点评江湖,似乎是对江湖了解的非常透彻之极!随后便是不知道再想什么东西了:“江湖之事我早已经不过问了,哎……”老渔翁发出幽幽的叹息。
“为什么,你不肯见我,为什么啊?”浑身已经湿透的张小茹任凭雨水浇打着自己,望着湘妃竹林里喊着,很显然是追余风而至,要知道湘妃竹林不算很大,但也不是一把火就可以烧成湮灭的,况且天顾湘妃竹,一把水浇灭了熊熊大火!
张小茹脸上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余风默默地在竹林里看着张小茹,自嘲的笑了笑:“过去了,都让它过去吧,你回去吧,这里不安全的。”
“为什么不肯见我,就连看我一眼也不肯,你就这样的厌恶我?为什么啊!”张小茹哽咽道。
余风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不怪你,你是替你爹爹着想而与,当年你若不嫁于华丰,你们君山也难于立足,我,不怪你!”深深地看了张小茹一眼,看着这位一辈子也难于忘记的人一眼,眼中含着温柔,更是带着一丝决然,最终转身,飘然而去。
感觉到了余风的离开,张小茹瘫倒在了地上,任由泥浆沾污着自己的衣裙,在雨夜里哭泣着,她悔恨,痛恨江湖的无情!实力,都是实力惹得祸!
两张斗笠在雨夜中静立,斗笠下,一边是一柄三尺有余泛着紫光的宝剑;而另一斗笠之下,却是一张肥厚的手掌,手掌之上,似乎隐隐约约有点让人看了有点扭曲的感觉,看样子两人似乎是在交锋。
两人交锋的地点,却是岳阳楼的边上,岳阳楼里,已经林立着一群看客,看打扮却都是江湖人士的装扮,看来是两名江湖人士在切磋武技吧!
认识此二人的都是知道的,拿着泛紫光宝剑的人却是衡水剑派的掌门人“紫龙剑宗”肖天祥,一代剑法宗师,年龄已过花甲,平生所学不下于千招,招招皆精,故此成为剑宗,不像阳酆,“刀神”之名是自己自封的,承认他此名号的人大都都是他所打败过的人,和自己门中弟子罢了,加上阳酆自己也是超一流的好手,自然无人去反驳他了,哪有像肖天祥这般,江南妇孺孩童都知道他的名号!
而那名光手掌的,却是在北方被誉为“神掌傲天”的胡不讳,人也已过花甲。
一南一北,相聚岳阳楼,又是十年未见得老朋友,怎能不切磋一番?于是便有了当前一幕,余风也在人群中观望,像如此老江湖交手,他也不是能轻易看见的!
肖天祥喝了一声,咤若春雷,紫龙冲天,夹浩然正气抢先攻向了胡不讳,胡不讳一声叫好,脚踏中宫,移位迎击而来,一掌拍去,雨水纷飞,厚实的手掌向着肖天祥左肩斜销了过去,肖天祥见一剑无果,电光火石之间,紫龙见赫然转变,迎向了胡不讳的手掌,胡不讳不愿挫其锋芒,身形一动,手掌拍向了肖天祥的下盘。
见胡不讳攻势凌烈,肖天祥也是悚然一惊,但是却是丝毫不慌乱,脚步一移,已是退开两步之距。
胡不讳一招来势汹汹,怎能轻易收手,一招便是拍在了地上,泥浆横飞,溅着胡不讳一脸,但是却不擦拭,因为肖天祥已经一剑奔腾而来,丝毫不予其喘息的时间。
胡不讳怎能不料到其招,果断的以手为支点,一个漂亮的旋转躲开了一剑,肖天祥得势不饶人,脚步移动跟前,紫龙如影,跟着刺了过去,胡不讳此时却是落入下风,不停的变换支点为防止紫龙剑从四面八方刺来的剑影,就在众人以为胡不讳要输之际,形式突然间转变,胡不讳手掌拍起团淤泥扫像肖天祥,另其不能目视,肖天祥剑势回转,挥剑成园,淤泥尽数被挡在剑外,突觉前方生风,便知已是胡不讳攻势已到,冷冷一哼,立即剑光一闪,直刺了过去,胡不讳却是未躲闪,自己手掌迎向了剑锋,楼中不觉已经有人倒吸冷气,都不怎么看好胡不讳,但是一些武功高强的人却不这么以为,要知道胡不讳这手掌已经练就的堪比钢铁,当然这要运入内力才能有此功效!
紫龙剑尖点在了胡不讳的手掌中心,却果真是难于刺人分毫,肖天祥喝了一声,内力如水般灌注剑中,紫光大盛,不觉压的胡不讳连退数步,落地成坑,胡不讳岂堪示弱,手掌气旋涌出,此刻肖天祥只觉紫龙剑一轻,暗叫不好,带欲收剑,却发现紫龙如入泥潭,欲拔无出,一咬牙,猛烈的向向一推,显然便是用上了十二分力,紫龙如遇钢板,便知接下来的便是内力之争了,再多的招数已经无法制胜,拼的只是雄浑的内力!
斗笠之下两张涨红了的苍老脸盘,一张清瘦,一张老而肥厚,画面显得异常的搞笑,便像是便秘不通在哼哼一般!
少顷已过,两人仍然在耗着,似乎有用不完的内力。
“不好!”余风眼瞳紧缩,身行也是一个晃动冲向了战团,右手拈一个剑诀,一个激射,一道凌厉的剑气激射出去。
迟了!余风暗自叹息。
“噗嗤。”
胡不讳背后一疼,真气顿时一塞,便已知遭人暗算!
“哧”,手掌又是一痛,却是紫龙剑已经穿透手掌,血光乍现!
肖天祥一惊,连忙拔剑爆退,唰的一声,紫龙归鞘,急忙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友。
一群看客中数名高手已经看出端倪,顿时对望一眼,拔身向着发射暗器的方向追了上去,而留下一群修为不高的江湖人士以脸错愕的望着。余风没有去追,他明白,追上去也无济于事。
于是向着肖天祥掠去,放眼望去,只见胡不讳整个手掌已是变成了黑色,猛然一惊!紫龙剑有毒!致命之毒!
而肖天祥见余风飘来,已是刻意的用手挡住不让余风看见,脸上却是急忙道:“不好,胡老弟中了七步断魂无心毒,怕是活不过一刻。”
余风心中也是一紧,心中一片凄凉,三十年的老朋友了,既然下这样的毒,真是毒啊!可是脸上却不作色,闻言也紧张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前辈。”
胡不讳左手一挥,阻止了余风上来扶自己,气息奄奄的道:“余少侠,你回避下,待我向肖老兄交待点后事,老夫命不久矣。”话中透入出一丝悲凉。
余风闻言停住了脚步,应了声便飘然离开十几丈,留下两老兄弟,他是个旁观者,却也看的出来,胡不讳的毒是自己的兄弟下的,但是此刻他却维护自己老兄的名誉,这份胸襟,实在是难得!
肖天祥看着余风走开,只道是他没发现异常,顿时老泪纵横,默默地望着胡不讳。
两双沧桑的眼睛相对视,胡不讳也没说什么,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哀伤﹑也有失望,还有的是询问﹑是质问。
肖天祥看见老弟这样,似乎是不忍,撇过了脸。
“看着我,为什么?”胡不讳虚弱的语气响起。
肖天祥缓缓转过来看着自己的兄弟,悲戚的道:“对不起,老弟,他们让我用你的命交换我的孙儿,我们都是快要死的人了。”
胡不讳缓慢的点了点的:“老兄,记得,我不怪你,记得为我报仇!”胡不讳明白自己老兄的苦处,老年丧子,家中唯有孙子一根独苗,自己明白自己老兄可是为了孙儿连他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的,自己本来就是快死的人了,一命换一命,值了吧!
话到此刻,胡不讳却是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你走好吧!”见状肖天祥急忙道。
胡不讳闻言缓缓地闭上了眼,手无力的晃动了几下,溘然长逝!脸角似乎带着丝丝微笑,是苦笑,还是惨笑呢?谁可得知?
“江湖,这便是江湖啊!兄弟,这就是兄弟!不过七步断魂无心毒果真是霸道啊!”余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飘然远去!而另他所没想到的是,肖天祥已经深深地看了他余风一眼,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