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毕力这支金兵属于一个名叶粘葛巴的万夫长所统辖。
粘葛巴听了孛毕力的关于刘村闹“鬼”的情况禀报后说道:“我银同意你的看法,刘村并不是闹“鬼”,而是宋人在捣乱,在和我们作对。这些捣乱的宋人,也不是宋兵,而是宋朝的百姓。他们由于我们大会国军占领了他们宋朝的都城,现在又掳了他们宋朝的老少两个皇帝。当然,城破了,家也没了。两军交战,自然也会死很多人,当然也会有老百姓。对于这些宋人来说,是国破家亡,那有不恨我金国大军之理。”
粘葛巴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也才从元帅大帐回来,两路元帅召集了东西两路军万夫长以上将领前去商讨当前情况。两位元帅训诫说,自从我大金国人马占领宋朝都城汴梁以来,虽然我大金军队都退出城外驻扎,但都仍然在各军营处发生宋朝叛民不断偷袭我们,暗杀我军将佐士卒的事件,据说已死伤近千人之众。事态是十分严重的。因为这种反抗,不仅给我们造成一定伤亡,造成很大损失而且令我军在这段时间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整,且动摇军心,影响斗志。”
“长此下去,会把我们拖垮。现在黄河以南大片土地,还是宋朝的土地,如果弄得军心离散,那还怎么谈得上南征彻底灭宋呢!两位元帅要全军高度警觉,对于发现宋民寺我军对抗,只要一经发现,绝不手软,一律杀勿赦。”
粘葛巴又接着说道:“从我们这支人马来看,大约以你们的情况最为严重。宋人用闹“鬼”的方式来和你们对敌,也算是最学奇妙、最为狡猾的了。这种“攻心”战术对涣散军心影响巨大,你这个猛安千万不可粗心大意。你们一定要没法把他们寻出来,加以彻底消灭。这样吧,我派两个人随你去刘村协助你,争取把在刘村闹“鬼”的宋朝乱民给逼出来,加以除掉,以除肘腋之患。”
孛毕力来找粘葛巴,本来就是来求支援的,这下自然高兴,便带了这两名金国好手回到了刘村。
孛毕力回到刘村以后,马上召集手下的谋克、蒲里衍以上的将佐,进行了一番密谋、布置,设下一个陷阱,要让“鬼”来投罗网。
这一次,丁仪、高恕和倪五,确实也因为昨晚连续出击了三四处,到天亮时三个人都感到有些疲倦了,所以就从地道钻出村,回到刘村外的树林里去睡觉去了。所以孛毕力带人出村他们没有监视到;孛毕力还带了人回村又召集手下人密谋策划的阴谋,他们也未能得知。
三个人在林中睡了大半天,直到午后,才算醒了过来。三个人吃了一些干粮,便在林中商量今晚的行动。
“我们今晚找哪里作为目标下手?”倪五问道。
高恕道:“我们这些天来,都是找的一些金狗的小兵小卒下手,最大也只是杀了几个什长之类的小鱼小虾。我个人的想法,我们应该开始弄大的了。就找杀害梅娘的凶手,这支金兵的千夫长孛毕力这个王八蛋,作为我们铲除的目标。我想如果把他除掉了,那么这支金兵,也就算完蛋了。也多少算是替我们死去的亲人、街坊报了仇。”
丁仗道:“我也赞成今晚动手除掉这刘村金狗的千夫长孛毕力。不过,这王八蛋身边的护卫很严,要杀他难磨比往日难度要大得多。我们还得很好的商量一下,万一不能得手,敌众我寡,我们怎么才能脱身,全身而退。”
一天又过去了。夜,又一次笼罩了大地,也让刘村变得一团漆黑,除却有的屋中还泄露出一丝灯光外,四下里都是黑古隆冬的。这仍然是冬天的夜,照旧是那样的寒冷。
在村里那大财主遗弃的宅屋院子里,也是一团漆黑,只有那上房里还亮着灯。灯光从半透明的窗纸泄出,使得房外那大院子隐隐约约地可以免强看得见一点东西。房里摆有一张桌子。桌子后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但因为背对着窗子和门,只能看得见一个背影,应该是那金兵的猛安孛毕力。
屋里的灯光闪了一闪,灯花炸开,发出一声轻响。就在这灯光一暗之间,屋里多出一个人。不,应该况是一个“鬼”。在灯光下,看出他是一身白色的丧服,披头散发,五官流血,活脱脱的一个厉鬼。这鬼跳向那坐在椅子上背阵着门的“孛毕力”,口中“磔磔”昨声,一个凄厉的声音响起:“金狗,纳命来!被你寃杀的人索命来了!”
那背对他的孛毕力,一下连椅子都转了还来,面对屋中出现的那“鬼”冷哼一声:“少装神弄鬼!有本事你就来把命拿去!”
那人转过身来,虽然是一身金将打扮,却不是孛毕力。这假扮的孛毕力,口中说话,手中却不停,手一扬,三枚铁莲子,便向那“鬼”面门打去:“先把你的命拿来吧!”
那“鬼”一见不是孛毕力,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今日竟中了这金狗之计。”无铁莲子打来,身子硬生生地侧移三尺,打来的三粒铁莲子悉数落空。他手也不慢,一扬手,只见数缕银光,直射向那孛毕力。这傢伙身手也颇为了得,手一抬,那桌子就翻了起来,桌面正对着射来的那数缕银光,只听“夺夺”之声,金部打在了桌面上。
原来这个“鬼”却是丁仪所扮。丁仪一看不是孛毕力,便知中计。他这个裁缝“待诏”,除却衣服缝得好以外,所谓的“飞针走线”也成了他的一手绝技,那就是缝衣用的银针就是他的暗器,在二三十步内发出,可以说是针无虚发。他的飞针,能发能收,飞针的针眼上都穿了线,这系在针眼上的线可是天蚕丝撚成,收发自如。昨晚那些金兵,都是死在他的飞针之下,所以只有针尖大的伤痕,却找不到伤人的“凶器”原因就在于此。
他发出的飞针被掀翻的桌面挡住。他当时就一个飞身后退,闪身出了屋,刚刚落在院中,只听得一声锣响,院子四周一下亮起了十多支火把,二三十个手执兵器的金人,一齐现身出来,把丁仪围在了中间。
孛毕力从金兵队中走了出来,嘿嘿笑道:“朋友,本将军早就知道你在刘村装神弄鬼,那管你手段再高明,今晚总算被逮到了吧。某家又看你今晚如何遁形!”
丁仪也不答话,只是“磔磔”冷笑了两声,算是回答。
孛毕力叫道:“给我把这装神弄鬼的南蛮拿下再说。”
他这命令刚下,四下的金兵刚操着兵器要往前扑,突然听到四下“啾啾”鬼声大作,从屋上“嗖嗖”地飞下来五六个“鬼”来。这些“鬼”一个个面日狰狞恐怖,有穿白衣,有穿皂袍,有男有女,一个个披头散发,面目带血,有的手拿哭丧棒,有的双爪如钩,口中发出“啾啾”、“呵呵”、“磔磔”……怪声不绝,闻之令人心悸,全场顿时有阴风惨惨之感。这些“鬼”一下把丁仪装扮的悉护卫在中间。
这些鬼一出现,到把这些已成合围之势的金人弄得一怔,不由缓了一缓。孛毕力一见此情形,不由大声喝道:“把他们通通杀掉!”
金兵闻令往上一涌,这些鬼不等金兵近身,一齐把口一张,口中喷出火来,有的还双手齐扬,丟出一个个大小如弹丸样黑糊糊的东西,落地便爆炸,顿时院里一片浓烟密雾弥漫开来。
那冲得快的几个金兵,恰巧被“鬼”口中吐出的火喷中,顿时也全身着火,惨叫一声,忙合身倒在地上滚了起来。
丁仪双手齐扬,只兄十来缕银光一闪,又有几名金兵惨叫一声倒下。
这烟雾一起,一干金人害怕有毒,忙往后退。
孛毕力喊道:“往后退开,与我用箭射!把他们都射死!”
只听得弓弦声响,无数支箭,向浓浓的烟雾中射去,但却没有听见被射中的“鬼”倒叫声。足足闹了一盏茶许,那烟雾慢慢散去。孛毕力率部下上前查看,除了一地的箭矢外,一个“鬼”都没有看到,这六七个“鬼”就在烟雾中消失了。
这一夜折腾下来,孛毕力自己也说不清楚,昨夜设下的陷阱想捉“鬼”,这一场他不知该算是胜利呢还是失败。
金兵的那些谋克。蒲里衍私下认为,鬼就是鬼嘛,人间的弓箭怎么能奈何得了它,它们来无影去无踪,自然一下就没了,哪里还会留下一点痕迹呢。但是有这种想法的这些百夫长、副百夫长都不敢说出来。因为孛毕力和粘葛巴派来的两名将佐,却不这么认为。
孛毕力时属下说道:“你们看,我说的是宋朝的南蛮在作怪,今天不是证实了吗。那鬼明明用的是飞针一类的暗器,口中喷的火也不是什么阴火,是我们阳世的火,受伤的士卒感到的是如烧伤、烫伤般的灼热疼痛,今天未能抓住他们,只是他们靠那烟雾的掩护逃掉了。也是我们百密一疏,没有考虑及此。下次就没有那么便宜了。这次我们虽然没有抓住和除掉这扮鬼的南蛮,但地将会令他们胆寒,我想不会再敢如这之前那么张狂的了。”
那在屋里扮孛毕力的将佐,也是粘葛巴派来两人中的一个说道:“也怪某家太大意了一点,轻视了那傢伙。我应该抢跑到屋里来行刺那个堵在屋里,至少可以将他抓住。某家也认为这是人不是鬼,那屋望桌面上破欲用飞针扎的细小针孔就说明了这一点。”
这在刘村里与金兵作对的只有丁仪、高恕和倪五三个人,怎么一下会出来了五六个呢?这都是高恕玩的把戏。
这一次行动,本来高恕要亲自出面杀掉孛毕力为妻子梅娘报仇,但是丁仪却说,还是长去较为稳妥,因为他的“飞针走线”,可以说是一绝,可以在不近身的情况下,出其不意的杀掉敌人。而高恕只能靠近身与敌人肉搏,那些傀儡用来对付武功强的高手,还是不行的。孛毕力既然能在金兵中当上千夫长,没有几分本事那还是不行的。论武功,也许高恕也不在丁仪之下,但是他们现在还是对敌人采取偷袭,速战速决为上,所以丁仪出手把握更大一些。
丁仪说道:“兄弟,你就不要跟愚兄争了,这个孛毕力,不仅是杀害梅娘的凶手,也是杀害我七叔和我们街坊的凶手,我们两人谁出手杀了他,都是为大家报了仇。”
高恕才同意了,由丁仪出手,高恕接应,倪五武功太差,只好在地道口守着退路。他们不知敌人阴谋布下了陷阱。丁仪被金采围住,隐藏在屋上的高恕必须将丁仪救出,因为他看出,在孛毕力身边那个金人武功不弱,何况还有数十名金兵,加上孛毕力,自己下去,未必能够解围,于是他便放出了带来的五个傀儡。
在几个傀儡的掩护下,利用烟雾,丁仪顺刮地飞身上屋,高恕也收了傀儡,两人顺利地钻进倪五守候的地道。三人会金,将地道掩盖好从容退走。
三人从地道来到村外森林中。这次行动,虽说伤了几个金兵,平安脱围,但却未能杀掉孛毕力,而且差点陷入敌人的陷阱,也算是失败吧。
倪五道:“好险呀!我左洞口听见现里喊声震天,灯光通明,真使我担心死了。好在都平安回来了。真个谢天谢地。”
丁仪和高恕没想到会险些中计,多少都感到有点郁闷。两人闷声不吭了许久,丁仪方才说道:“看来我们也许因为前些日的行动比较顺利,所以低估了敌人,所以才有今日之失。”
高恕道:“嗯,我也这么想。”
倪五道:“哎呀,你们两个别说那些灭自己威风的话好不好。我说我们也没有低估敌人,不然,我们在行动前就不会去考虑万一行动失败后怎么办,并且作了一些安排。高恕兄弟带去的五个傀儡不是都派上用场了嘛。现在我们三个都平平安安,这也不结算是失败。我们三个汗毛都没少一根,到是金狗却被我们伤了好几个。兄弟我认为,美中不足的是我们对敌人这次没有作到知己知彼,所以才有这么一点小小的失误。这算得了什么。我看我们还是想想下一步人孩如何办才是正理。”
丁仪和高恕都点点头道:“对,你说得对。下一步我们得好好地商量一下,一定要设法把这个孛毕力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