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置沧山之中,四周绿树环绕,这一笑竟是含着万种柔情。正所谓,红花还得绿叶衬。
此刻南宫瑾一副老脸焦急神色不减,立刻问道:“那你后背衣衫,怎会有那么多片片血渍?”
听到爷爷这么一问,南宫若水怔在原地。伸手托住身后衣衫,同时伸长着脑袋瓜子越过肩膀往后背瞧去。
出门那会,本是换的一件干净衣裳,经过刚才一事此刻已经满是尘土,再往下一点,到后腰处,竟是隐现斑斑猩红,宛若夜风中的玫瑰,娇艳灿烂。同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夹杂着潮湿泥土的气息,掩面而来,让人一瞬之间,竟然有种恍惚。随后,就看到爷爷踏步上前,稳稳的把自己抱住。之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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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当中,南宫若水微微睁开眼睛,面前一片翠绿,最后臻至清晰,才发现竟是沧山古树中的繁多绿叶。绿叶背后,点点阳光闪耀,透在自己面庞,映在自己双眼,一时之间刺目得紧,竟是有点睁不开双眼。
一阵微风拂过,让人顿生凉意,同时精神也为之一震,好了许多。南宫若水突然忆起自己竟被一片血渍给吓晕过去,心底莫名而来一阵好笑,好笑过后又是一声叹息,亏自己还当着爷爷的面,信誓旦旦说以后想当一名医生,竟然这么经不起折腾。
耳畔突然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南宫若水一个滑碌翻身坐起,身侧早已不见了爷爷身影,峨眉秀目紧紧盯住响动传来之地。那里,就是自己摔滚下去的地方。心底莫名而来一阵紧张,双手在地面上一通乱摸,竟是抓到了那把寸余长的药用锄头,握紧平举于胸前,美目中透出一丝慌乱,开口大声说道:“谁啊!是谁…谁在那儿!”或许是紧张,亦或许是在害怕,一时之间言语竟是有点说不完整。
那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就在此刻,就在南宫若水话音落后,莫名停止了。四周诡异般的陷入到一片宁静当中,此刻南宫若水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砰砰加快的心跳声。手中不由的再次紧了紧本是握紧了的药用锄头。
片刻的宁静过后,从那边荆棘丛下方飘上来一道欣喜的声音:“是水儿…醒过来了吗。”不过欣喜的同时,仿若还有一丝疲劳夹杂其中。
南宫若水面上一喜,大声喊了句“爷爷”,就立刻起身快步走了过去。只是映入眼帘的这一幕,让南宫若水感觉到深深的吃惊。
爷爷面朝自己微笑溢满脸庞,额头上滴滴汗珠在阳光的透射下闪闪发亮。只是在爷爷的脚下,却还有着一个身着甲衣头发凌乱的男子。这名男子看样子应该是个逃兵,身上的甲衣早就破败不堪,不时的还从甲衣里面流出股股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满地枯叶,一直往前延伸了三四丈的距离,隔着老远就能闻得一股腥味扑鼻而来。
南宫若水微一蹙眉,想到自己身上所沾血渍,看来多半就是此人留下的。因为沧山过去那边就是落拓名族,以前每逢两国交战都会有着不少的逃兵潜逃至此,只是好像还从没一人伤重得如眼前这个男子般的模样,甚至严重到都不能让人看清楚面上的容颜。
不过,南宫若水虽说贵为女子,心中却也是有着一条执念:“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所以,南宫若水向来对这逃兵一事就有点看不上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耐烦的说道:“爷爷,这又是哪里来的逃兵?”
南宫瑾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眼中闪过一丝悲悯,轻声说道:“听村子里的人们说,北方的那些落拓蛮夷又再开始闹是非,眼下正在乱红谷那边跟王朝对持上了了。”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这丫头,尽在上头看着,也不知道下来帮下爷爷。”
南宫若水俏皮吐了下舌头,放下到现在还抓在手中的药锄,理了下散乱青丝,缓步朝下移去。同时,口中还不时埋怨着。说道:“真不知道爷爷老是救这么些逃兵做甚。”
南宫瑾微微笑道:“你这丫头说的叫什么话,医生的天职本就是救死扶伤,哪里又存在着见死不救的道理。”
刚才隔远观着倒并不觉得什么,待得近了,南宫若水赫然发现这男子身上伤口,竟然多到全身上下竟是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道道血肉翻卷,甚是狰狞可怕,更有深者,还可以往内瞧见白森森的骨骼,分外鲜艳,让人有点儿不寒而栗。
看到这令人心碎的伤痕满布,南宫若水不免想到前方战事到了何其激烈悲壮的地步。也让她仿若间开始产生了一丝错觉,眼前这名男子要是逃兵的话,身上怎会受到如此多如牛毛并严重到惨绝人寰的伤势。随后她突兀想到一椿事情:“莫不成,前方王朝跟蛮子们的战事,王朝惨败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南宫若水就坚定了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虽然足不出村,但她还是对王朝现在的力量有所耳闻的。像自己刚才这般的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也就只能想想而已,怎么可能当得了真了。
待至男子的身边,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更加刺鼻难闻,就仿若现在自己就是置身处地于前方的沙场。要不是这名男子胸膛处还有点儿轻微的小小起伏,让人乍一望去,还以为早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强忍住心中欲呕的冲动,她颤颤悠悠的扶住这名受伤男子,和爷爷一起顺着走上沧山的山路,缓慢的沿路返回着。
一路之上,陆陆续续遇到其他的村里人,都是大感惊讶,这男子莫不是死了吧!然后替换下这一对爷孙俩,朝着翠烟村唯一的那家药铺行去。
……
……
次日,朝阳渐露,映照得天边分外美丽,霞光四射。
整个沧山,在此刻朝晖笼罩之下,显得葱翠至极,就像是刚出浴的贵妃般,柔嫩得像是能捏出水来。沧山脚下,早已有着村民们在各自的田地里劳作着,麦苗尖尖,随风而倾。一派山水画的风光,欣欣向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