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夏若风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之后便完全康复了。出院的那天,夏若风趁凌淙去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去了慕容辰阳的病房。再见到她时,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只是心上有一块很大的创伤,虽然没有显露在外面,可夏若风却看的清清楚楚。
“辰阳,我今天出院,来看看你。”夏若风对着正在看着窗外的慕容辰阳说着。但慕容辰阳像是没有听见夏若风的话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许久,慕容辰阳才开口用很轻的声音说着:“若风,陪我出去走走吧。”
夏若风没有拒绝,在他看来,慕容辰阳现在提出的任何要求都是合理的。他走上前去,把慕容辰阳抱上轮椅,然后把轮椅推出了病房。
他们就这样在住院部前的小花园里转了好几圈,彼此之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突然慕容辰阳拉动了轮椅上的手闸,轮椅停在了石板路中间。
“怎么了?”夏若风问着。
“若风,我知道,知道你对我有愧疚。可是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想要的不只是这样的责任,而是你的感情。”慕容辰阳情绪有些激动地说着。
夏若风从轮椅后面绕道慕容辰阳面前,慢慢蹲了下来,看着她说:“辰阳,我希望你可以放下,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好吗?”
慕容辰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这个自己费尽力气,甚至失去一条腿想要换回他的爱的男人,看着这个说着无论如何也不会爱上自己的男人,不禁扪心自问,问自己还在执迷什么?她突然笑了一下,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只是内心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不该放弃。或许,到现在,她想要得到的已经不是夏若风的爱了,而是得到夏若风时的成就感。
慕容辰阳慢慢俯下身体,把嘴贴近夏若风的耳边,轻轻地说着:“若风,我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然后又直回身体,冷冷地说:“我累了,推我回去吧。”
夏若风蹲在地上愣了半天,他心里又有了和前两天一模一样的慌张,只是,对于这样的慌张他显得十分无可奈何,这令他很痛苦。
凌淙站在夏若风的病房里已经好久了,刚刚一幕的全过程她都看在了眼里。理性告诉她要理解夏若风,而感性又告诉她她嫉妒夏若风和别的女人走那么进。理性和感性在她的心里打架,她努力说服自己要理解夏若风,可是看到慕容辰阳附到夏若风的耳边的时候,她的心里又是那么的不是滋味。
(63)
夏若风送慕容辰阳回了病房之后,便回到自己的病房。一推门,看到凌淙站在窗户边上发呆。
“小淙?”夏若风轻轻地试探着问道。
凌淙转过头来,她努力挤出的微笑,是那么的不自然。
夏若风也对她微笑。他很明白,凌淙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他也知道,凌淙是个怎样的人,她怎么会把自己的所有感情都显露于脸上?
“回来了?我手续办好了,我们回家吧。”凌淙走过去准备去拿行李。
夏若风冲过来,也准备去拿行李。刚巧,和凌淙的手碰到了一起。
像是触电般的感觉,两个人四目相对,直直的看着对方发呆。然后,夏若风抓住凌淙的手,慢慢的在手里揉搓着。他低着头说:“小淙,你要有什么不快就说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
凌淙看着夏若风,没有说什么,仿佛是在享受这一刻,享受被夏若风牵着手的一刻。现在,夏若风也沉默了起来,只是安安静静地和凌淙对视。此时此刻,仿佛所有的都不存在了,没有了那些令人烦恼的责任与感情,没有了其他什么人。夏若风看着眼前这个上天赐予她的礼物,紧紧地抓着。他的耳边又响起了慕容辰阳的话,于是心中一紧,便伸出手狠狠地将凌淙搂入怀中。凌淙吓了一跳,她耸起的肩在夏若风温柔的怀抱中慢慢放松下来。病房里纯白的颜色在阳光的映衬下有些刺眼,凌淙和夏若风的拥抱却为这个刺眼磨去了棱角,变得和谐。
生活就在这四季的交织中进行着,凌淙和夏若风的情感在这春夏秋冬的轮回中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岁月,袁熙和叶璐云也终于步向了婚姻的殿堂。他们结婚那天,凌淙和夏若风分别去做了伴娘和伴郎,无论是婚礼的形式还是婚礼的整个过程都很温馨,可是有一个不请自来的人却让凌淙和夏若风那天的心情大跌。
起初,并没有人发现一身黑色小礼服坐在轮椅上慕容辰阳。可当凌淙无意间发现她的时候,她冲凌淙来了个令凌淙胆战心惊的微笑。在那个笑里,凌淙看到了不友好甚至有些敌意。再后来,夏若风也看到了慕容辰阳,他心里既担心凌淙的感受,又害怕这样出现的慕容辰阳会有什么不好的举动。
好在,慕容辰阳静静地坐在远处,手里拿着杯香槟。她反复摇晃着那杯香槟,却没有喝过一口。夏若风再也没什么心情理会其他,忍不住地总是向慕容辰阳那里看去,想要去和她打声招呼,却没有走过去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