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夏若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凌淙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说是回家去拿些东西,晚上回来。夏若风用手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却扯到了左臂上的伤口,一阵锥心的疼痛让他有些难受。拿起桌子上凌淙帮他晾好的水喝了几口,便想要出去走走。
不知是什么在什么力量的牵引下,夏若风不知不觉的走向了慕容辰阳的病房。刚想调转方向,却听见病房里传来一阵阵哭声,让人心碎。
慢慢的推开房门,看到慕容辰阳正用被子蒙着头,被子下,有一个不停抽搐的身影。
“我不是叫你回去了吗,怎么还来?”慕容辰阳在被子里说着。
“辰阳,是我。”
慕容辰阳慢慢拉开被子,看到了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的夏若风有些惊讶。
“若风,真的是你?”
“是我,我也活下来了。”
“太好了,我们都活着。”慕容辰阳说着,却慢慢降低了语调,“可是,我却成了废人,还不如死了。”
夏若风紧张地走到慕容辰阳旁边,坐下来对她说:“辰阳,不要难过,活着最重要,不是吗?”
“那你愿意对我负责吗?”慕容辰阳紧接着问道。
“辰阳,我……”夏若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害怕他的拒绝会在慕容辰阳的伤口上撒盐。可是,不拒绝,对慕容辰阳更是一种伤害。
“若风,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坐那班飞机,这样,我也不会失去一条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慕容辰阳说着说着眼泪便簌簌的掉下来。
“辰阳,这是天意,是我们所不能抗拒的……”
“那我就这样过一辈子吗?”慕容辰阳打断夏若风的话,对他吼着。她知道,这是夏若风这是在拒绝她,只是比较婉转而已。
“辰阳,我……”
“够了。”慕容辰阳被夏若风的态度搞得心烦意乱,她不想在听他解释什么,她只是需要一个答案,即使她知道,这个答案并不是她想要的。
夏若风站起身来,背对着慕容辰阳说:“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慕容辰阳看着夏若风离开的背影,心中很是不快,她小声说着:“夏若风,你会对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61)
夏若风像失了魂一般的回到了病房,坐在床边上,久久心情不能平复。他总在想,或许慕容辰阳的受伤真的和自己有着脱离不了的干系,要不是那天在酒吧和她相遇,要不是那天晚上自己喝得烂醉去她家睡了一晚,或许这些都不会发生。可是生活中的巧合却是人们无法左右的,它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玩弄它的新水枪,一不小心,就喷了你一身的水。
耳边久久回响着临走前慕容辰阳的那句话——“你会对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慕容辰阳虽然说得声音不大,可这句话却像是一根针一般深深地扎在夏若风的心里,他只希望,这个代价不是他和凌淙之间的幸福,更不是凌淙。
“嗨!”凌淙突然在夏若风的身后喊了一下,把他吓了一哆嗦。
“想什么呢?”凌淙表情诡异的看着夏若风。
“没,没什么啊。”
“嗯?那你紧张什么啊?”凌淙调皮的说着,“我给你煲了鸡汤,快来喝吧。”
“好。”夏若风拿起小碗喝了起来。他不时的用眼睛斜瞄着凌淙,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小淙,”夏若风温柔地叫着凌淙,“我想给你说点事。”
凌淙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身来,在夏若风对面坐了下来,说:“好,你说。”
夏若风停顿了好久,半天才开口。他把不在凌淙身边的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全部讲了出来,包括自己被解雇,还有慕容辰阳。
凌淙听后半天讲不出一句话,她不知道,这些天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轻轻握住夏若风的手,说:“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夏若风把手反过来,抓住凌淙的手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害怕你会为我担心。”
凌淙双眼湿润的看着夏若风,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只是不想自己为他担惊受怕。可是,越是这样,凌淙的心里越不好受,她甚至觉得夏若风对她的呵护太过于客气,有点不像是夫妻之间该有的。
凌淙就这样和夏若风四目相对了好久。或许,此时任何语言都失去了表达的能力,只有这样的沉默才是最好的感情交流。他们心中都在担心慕容辰阳的问题,凌淙不愿让夏若风离开自己,可她知道,这件事情和夏若风有着脱离不了的关系。而夏若风的心中又怎会好受,一边是她最爱的女人,另一边有着他难以推卸的责任,他有些喘不过起来的感觉,因为这个感情的天平,太难以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