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晏明离开的时候夏若风把他送到了住院部门口。
“小淙今天有些反常,你知道吗,这可是她知道那件事之后第一次开口讲话。”夏若风拍着晏明的肩膀说着。
“这样的伤害对她来说确实太大了。”
“嗯,是啊。可是我奇怪的是,小淙没有什么敌人啊,为什么会有人绑架她呢?”
晏明的耳边突然响起凌淙的那句“杀人凶手”,还有她看白欣怡的眼神,心中不禁怀疑,难道这件事和白欣怡有关吗?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谁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要相伴到老的人竟然是残害别人的刽子手。
夏若风又何尝不觉得奇怪,凌淙的那句话也让他对白欣怡产生了怀疑。还有那天在慕容辰阳的楼下,他似乎看到了白欣怡的身影。很多细小的影像都在他的脑海里飘动,只是现在它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路径,来组装到一起。
那天之后,甚至到凌淙出院之后,夏若风也没有放弃试着问她有关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凌淙总是以沉默相对。夏若风不想逼问她,可是心里总是有一个疙瘩,明知道想要解开它需要做些牺牲,却又不愿让它在心里折磨自己一辈子。
夏若风的工作在凌淙出事之后便搁浅了,可生活总要继续,他不希望凌淙跟着自己会吃苦受累。上次对欧冠设计的爽约让他错失了一次很好的机会,幸好上天眷顾,让他在之后不久找到了新的落脚点。新的东家是汉全广告,顶头上司叫苏全,是个脾气很好、人很干练的女人。唯一一点夏若风特别不满意的是,这家公司在另一座城市,尽管它就在凌淙所在城市的周边,可毕竟这就意味着,他和凌淙要分开了,每周只有周末才可以在一起。
“小淙,要不然我不去了吧,再找一份工作好了。”夏若风看着给自己收拾着行李的凌淙说着。
“这怎么能行?我不同意。”凌淙把手中的衬衣往行李箱里一扔,有些生气的说。
“可是我舍不得你,更放心不下你一个人。”
“好啦”凌淙继续叠着衬衣说,“我会乖乖的,好不好?若风,你总不能整天就围着我转吧,你有你的生活要过啊。”
“可是你是我生活的全部啊。”
凌淙不在说什么,只是慢慢地收拾着手中的行李,然后合上箱子。
“收拾好了,你不是要先到那里去确认住宿的事吗?赶快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啊。”夏若风有些抱怨的说。
“哎呀,好啦,又不是永别,快走啦。”凌淙把箱子递给夏若风,然后把他推向门口。
夏若风打开门,然后转身亲了凌淙一下,说:“亲爱的,下周见!”
凌淙挥着手和夏若风告别,看着夏若风渐渐地消失在楼梯间,然后便又跑到阳台上看他离开的身影,最后渐渐消失不见。凌淙站在阳台上,傍晚的夕阳恰好照射在身上、脸上,把她那挂在脸上的泪珠映射的闪闪发光。自从出院之后,凌淙便没有当着夏若风的面再哭过了,她不愿意看到夏若风替自己担心的表情,更害怕听到他安慰自己的话。夏若风刚刚那句“你是我生活的全部”就像是一根针一样插在了凌淙的心上,只有一点的伤口,却足以痛彻心扉。曾经他们是彼此生活的全部,可现在凌淙觉得,自己不应该是夏若风生活的重心,她失去了给夏若风带去幸福的权利。她知道夏若风有多想要自己的孩子,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凌淙想过要逃避,她想要离开夏若风,以前是没有机会,但当机会就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72)
生活就这样进行着。夏若风和凌淙慢慢适应了分居异地的生活,新公司的老板也很是赏识夏若风的才华,渐渐地他被提升成了总监,工作也忙了起来,回家的次数从一周一次慢慢地变成两周一次甚至更长。
凌淙从来没有这件事抱怨过,反而她觉得宽慰,空间和时间的阻隔可以磨断许多感情的链锁,就算她与夏若风的那把锁又大又硬,恐怕也在劫难逃。
苏全经常会和夏若风一起加班,一忙就是整整一晚。在夏若风看来,苏全仅仅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人很好,很负责任,对自己也很是照顾。所以很多时候,夏若风愿意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为她做些事情。可苏全却并没有这么简单的想法,她承认,在她的心里对夏若风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或许是喜欢吧。她很欣赏夏若风的才华,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更是喜欢夏若风的个性。即使她知道,夏若风是结了婚的人,可是自己的心像是一块铁一般,被夏若风这块吸铁石硬生生的给吸了过去。
苏全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玻璃,盯着对面认真工作的夏若风,看得出了神。已经不止一次这样看夏若风了,可每一次她都觉得是一种极大地享受。她总是以工作为理由留下来加班,可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每次都能静静地欣赏他工作时候的样子,每次都能在他忙碌之余奉上一杯咖啡,每次都能在他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替他披上外套,每次在清晨来临之后和他一起去沐浴阳光、享受早餐。
今晚的夏若风有些不一样,他像是在生气,因为他的手把键盘敲得特别响。紧锁的眉头上仿佛写着他的不快,可苏全却看不清楚。
夏若风有些烦躁,之前和凌淙的那通电话便是不良情绪的导火索。他能感觉的到,凌淙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冷淡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的分离而让感情变淡,还是自己确实最近对凌淙有些疏忽了。他甚至问过凌淙,只是凌淙什么都不说,而这些,让他有些受不了,于是他在电话里向凌淙发火了。这股无名烈火烧伤了凌淙,可是她却不想去反驳什么,她知道,自己是在有意地疏远夏若风,而做这些的理由,她却不愿意夏若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