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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无赖命不赖 祸事生福事

众人见刘三要放众人生路,一阵叫好。继而,有三十余人向刘三道别,高捧刘三仗义。有会说话的道:“活命之恩,来世牛马相报。”刘三对着这些急于逃命的人只报以淡淡一笑,然后独自饮酒。顷刻间,那三十余人尽皆不见。独余下十余人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不曾离去。刘三对这十余人道:“你们为何还不快逃命?”

中间一年轻人道:“刘亭长,你不带我们去骊山,却要丢掉自己的性命。你拿自己的性命换我等这贱命,我等岂是狼心狗肺,一走了之?况且我们单独逃走,肯定不能回家,一个人没有田地耕具又如何生存。不如我们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余下的人纷纷附和称是。

刘三见状,道:“反正去了咸阳是死,回去依然是死,不如博一博天命。好,我便领着你们找地方安顿下来。”

众人见刘三愿意担任统领,大声叫好,然后继续喝酒。刘三酒量本就不大,加上喝的多了,便在原地休息了半天。醒来后,酒劲还未过去,走起路来东摇西摆,脚下无跟。众人都劝其休息一夜再行,刘三骂道:“娘的,趁着夜色尚好,都给老子赶路。”

阚顺劝道:“虽然今日上轮残月,但现在我们身处藻泽地中,草木茂密,里面蛇虫也多,不如等明日天亮了再走,以免伤得大家。”

刘三嘿嘿一笑,大声骂道:“娘的,我这个头领才当了半天你们不听话了?既然不听我的话,你们都滚蛋,滚蛋。”

众人见刘三酒后疯言,又执拗不过,只得依着他连夜赶路。

还没有走几步,刘三又道:“不行,咱们这已经是队伍了,怎么能没有个前哨呢?田四,你去前面带路,一有状况马上来报。”

那田四年轻,童心未泯,见刘三这么威风八面的下命令,顿时有种荣誉感,抱拳道:“得令。”余下的人见田四正儿八经的样子,一阵大笑。刘三喝道:“不准笑,要严明军纪!”众人无奈,只得将笑按进肚子里。

几个人扶着刘三慢腾腾的走着交叉步前行不远,田四快速的跑过来,神色慌张,气喘吁吁的道:“将军,前面有一大蛇。”

刘三问道:“多大的蛇把你吓唬成这个熊样子。”

田四喘息了片刻,用双手抱圆比量着,道:“有这么粗,看不见多长。”

众人也都害怕起来,劝道:“刘亭长,不如我们换个方向走吧。”

刘三推开扶着他的两个人道:“鼠辈,一条小蛇就把你们吓唬成这个样子,遇到虎狼秦军的时候,你们不都站在地上等死吗?”

众人道:“不是我等怕死,只是划不来与巨蛇搏斗。万一蛇将我等伤了一条性命去,就算是将其打死又有何益呢?”

刘三哈哈大笑道:“你们且随我走,看我如何斩了那畜牲。”

众人忙拉着刘三,劝道:“万万不能去啊,实在是太凶险了,不如我等一起去,点燃火把,兴许能吓走那巨蛇。”众人便取出火刀,找来些干草缠绕在较粗的树枝上,预计到巨蛇附近将火点燃。

刘三虽尚有酒意,也明白众人出于好意,规避风险,显然已将自己推为首领,便顺水推舟道:“既然你们如此害怕,也好,刚逃离的虎口不能再冒险入蛇口。依你们的建议,去吓唬走那条巨蛇罢了。”

众人见刘三让步,深感恩泽,口里不住的赞叹刘三英明果断,智慧过人。刘三对这些马屁很为受用,连连抱拳向众位回礼。

一堆人簇拥着刘三摇摇晃晃的来到巨蛇面前,一见巨蛇,俱皆傻了眼。那巨蛇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盘在草地上占用的地方有半亩地那么大,身子真如田地比划般,有成人一抱之粗。全身绽白,没有一丝杂色,张着血盆大口,不住的吐着血红的幸子。众人心里当时便胆怯了,刘三见后出了一身冷汗,酒顿时醒了,吩咐道:“快点起火把,吓走这巨蟒。”余下人多里哆嗦的要点燃火把时,有一人忙道:“不要点,不要点。”刘三转过头朝说话的人看着道:“为何?”那人道:“蛇的眼神其实不好,现在虽有明月,但这巨蟒还是看不清我们的所在,所以此时这巨蟒还蛰伏不动。一旦点燃了火把,照亮了夜空,使得巨蟒恢复了光明,定要向我们袭击。”刘三听后,觉得颇有道理,点点头。接着向众人问道:“哪位有能耐去斩除这条巨蟒?”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站出来应声。刘三环视了众人几遍,道:“谁能杀了这条巨蟒,我便推举谁做大家的头领。”决定留下来的人跟随刘三的人,一方面是畏惧前行去了骊山劳累致死,一方面是独自逃回也难逃再次被抓为壮丁送往骊山,不如跟随刘三,大家抱团相处,各自有个照应,有福同享,对于带头造反的罪名谁也不敢当,只因为刘三素来胆大闻名沛县,也只有他敢于当出头鸟。刘三见如此利诱,还没有人动心,急的是束手无策。阚顺见此情景,替刘三解围道:“不如我们绕道而行吧,跟这蛇搏斗风险实在太大。”刘三再欲顺水推舟时,那巨蟒竟然蠕动了起来,慢慢的向队伍这边爬来。众人拔腿就跑,随手拿的火把、酒代等东西,尽皆随手抛掉,打翻在地上的酒散发出强烈的刺激味道。那巨蟒本来眼神只能看见方圆三尺的物体,全靠嗅觉和身体的感知来辨认物体。这时众人逃命时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酒精味,瞬间让巨蟒辨认出有食物的存在,顿时来了精神,循着方向迅速的向人群滑去。刘三年龄最大,腿脚自然也慢,跑在了最后面。适才被巨蟒的巨大身躯吓唬的出了身冷汗,导致醉意全消,剧烈的跑了一段后,酒气再次上涌,加上酒味的刺激,又恢复到烂醉如泥的状态,分不清东南西北,东摇西摆的奔跑了几步后,倒在了地上,大声的喘着气。那巨蟒闻到刘三喘出的气体,游到距离刘三还有十步距离的时候,猛然陡立前身,迅猛的向刘三袭去。刘三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直想将胸口的酒气全部置成清新的空气,突然吸进一口强烈的腥味,立刻感到恶性,朝着身体前方如利剑般将独自里的酒菜像射箭般喷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喷进了巨蟒的大口中。巨蟒一时分辨不出是何食物,一口吞了进去,收起了大口,放松了肌肉,身子狠狠的砸在距离刘三三步的地上。刘三这一吐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全身舒泰,酒意也去掉了六七分。刚要抚摸胸口再舒服片刻时,一睁眼,那巨蟒就落在自己脚旁,吓得爬起来瞪腿就跑。谁曾想,没有跑几步,体力不支,又摔倒在地上。刘三慌忙中观察巨蟒一下,却发现巨蟒竟然还在原地,不住的翻滚,卷起地上的草抽搐着,也不前行追击。刘三见巨蟒停止追击,加上自身实在无力再奔跑,便坐在地上拼命的喘着气。

惶惶逃命的十多人,谁也不比谁落下半步,不一会便跑两三里开外,都累的跑不动了,才停下来观看动静。观察了半天,才意识到并未危险,接着聚在一处各自吹嘘方才的快速闪电。吹嘘了一会,才有个人发现刘三不在人群中,马上告知了余下众人。众人顿时将吹嘘停止,把话题转向刘三头上。田四道:“刘将军一定身怀绝技,早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一人骂道:“娘的,老子跑的最快,前面连个兔子都没有,怎么会有他。”另一人附道:“我和你并列最前面,也不见有人过去。”其余人又争起谁是跑在最前面的,竟把刘三的行踪抛在了一边。阚顺与刘三同乡,对于刘三的情况显然了解的更清楚些,此时不见刘三,心下颇为着急,揣摩道:刘三年岁已大,腿脚自然慢了些,弄不好此刻已经葬身在巨蟒的独自里了。转念又一想:刘三向来鬼点子多,或许跑到那个地方躲起来了也不一定。阚顺见众人把刘三的安危全然不放在心上,喝止了争吵,道:“刘亭长现在安危不知,身死不明,且不论他放了众人的性命,就算是陌生人遭遇这种事情,大家也不能袖手旁观吧。你们太没心没肺了!”众人听完阚顺这一句话,稍稍有些惭愧,便问阚顺该怎么做。阚顺道:“我们一起返回看看情况,如果找到他,便将他拉回来,我们再一起走。如果找不到,便明日天明,没有了危险再找。明日再找不到,就证明刘亭长已经被巨蟒吞掉。”众人虽有些害怕,但也不好拒绝,于是跟随着阚顺索着原路回去。逃命时,众人作鸟兽散,片刻便奔出老远,回来时,都畏惧危险,亦步亦趋的缓缓挪步。也不知这段路走了多久,又看见了巨蟒,依稀中见巨蟒不住的扭动身躯,众人又畏惧不前,呆呆的看着前方。

刘三在地上喘息了许久后,终于平复了心跳,见巨蟒如喝醉酒一般在地上打滚,带着些许酒意,缓缓的爬起来,便欲离去。方走两步,看见前面一群人影,心里思索道:那群人定是跟随我的劳役,娘的,跑起来也不顾老子的安危,看来老子在他们心目中毫无威信。现在我年龄大了,劳作方面比不上这群兔崽子,以后安顿下来,谁还会给我一碗饭吃?与其将来受气饿死,不如今日和这巨蟒赌赌运气,叫他们对我心服口服。思索完毕,刘三便缓缓的拔出腰间的剑,慢慢的走到巨蟒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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