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舒适安逸的日子没过多久便迎来了高中的第一次抉择——文理分班。
我一直自持四岁便可背诵古诗,五岁可以看画报,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是纵使这样也依旧逃不过那时便被老爸预言如今惨不忍睹的就业现状,毅然弃文从理,投入到与物理化学的无休止的斗争中去。班级里好多同学也面临着对前景的迷茫而显出的不知所措,在历史与化学之间反复摇摆,最后在老师的循循善诱的指导下我们终于分道扬镳。
我一直很不喜欢基于高考这种变态形势下的文理分科,好多真正有着朴实而坚韧的兴趣爱好的同学都被迫无奈的放弃了自己最初的梦想,而且其实大部分同学基本都没有搞清楚文理分科具体意味着什么,这股洪流就已经悄然流过,我们仅仅只不过是这个历史的长河中看不见得一个分子,前面有很多,后面还会有更多。
让我不解的是理科学的很好的晶晶居然选择了文科,她过完高中的第一个生日几天之后即将和我们分开去另外的班级,那是对我那个时候最纯真的友谊的绝对检验,虽然我们才相识不久,但是我们却都是最初相识的伙伴,我不知道为什么人要离别时才能感受到友谊,相聚时感受的只是平淡。
晶晶的生日是在一个叫什么楼的饭店里过的,时值周末,我们去的时候房间都已经差不多被订满了,后来我们被安排在二楼的一个房间。一共五六个男生,七八个女生,大家围着桌子互相开着玩笑,那天都很开心谁也没有提到分班的事情,静是晶晶的好姐妹,她俩偷偷的说着悄悄话不让我们听见,我们大家就跟着起哄,很热闹,然后等着上菜的时候我们拿出扑克来做游戏,谁输了就要喝啤酒,那天我们还没有开饭的时候就已经喝了好多,后来蛋糕端上来的时候我们又进行了别开生面的奶油大战,直到大家满身迷彩才坐下来正式开吃,那个时候大家谁都没有顾忌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规矩,只要高兴就好,每个人都和谐气氛一直融洽,吃饭的时候一起去的还有一对小情侣,为了避嫌他俩没有坐在一起,就算那样我们也依旧没有轻易放过他们,席间他们成为了我们大部分的话题。
后来按古话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大家喝着乐着,我也忘记了谁给我盛的汤,谁也肯定不记得我给夹过的菜的时候,本来坐在我对面隔桌相望的静站起来走到我的身后手中还拎着半瓶啤酒,我感觉到她走过来在我的身后停住但却没有回头依旧和旁边的人继续开着玩笑,但边上的人却识趣的看了静一眼后把脸转开,静伸手拿过我的杯子笑着说我给你倒一杯酒吧。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酒力不行,虽说不能算是闻见酒味立马晕倒,但是也是远近闻名的外号“一瓶倒”,仅限的还是啤酒。
当时脑袋里面乱哄哄的嗡嗡发响,就呆坐在那看着静抬手将瓶中还泛着泡沫的橙黄色液体倒入杯中,等她经杯子递了过来的时候,我才有点明白,我问你这是……
静看着我笑了笑说你少喝点,看你脸红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了多少。
我心想怎么能让你一介女流看扁,仰头一口将酒喝掉,把杯子放回桌上的时候立刻觉着天晕地转,差一点扑到旁边人的身上,还好椅子足够结实,我靠着椅子好一会才慢慢的缓过来恢复自主能力。
在我眩晕的过程中静似乎在和我说话,但是我竟然一句都没有听到,具体怎么回事一直成为了未解之谜。
后来听一个人说当时好像是静打算要和我喝一杯酒的,没想到给我倒满后我居然一口把酒给干了,静就拿着酒瓶又回去了。我听了之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静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甚至讨厌酒的程度也可以通过她对她爸爸的态度上可见一般。
那天吃完饭后大家在饭店门口挥手分别,几个男生相邀要去网吧,我和他们说我不去了我要回家睡觉,但事实上我不敢直接回家,因为在出来之前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千万不可以喝酒,高中的时候我被管理的比较严格,这估计也是后来我不能迅速的融入到复杂的环境之中去的一方面主要原因。
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还要时刻避开行人比较多的地段,因为我的脸红到已经不允许我再有害羞导致脸红这样的过激动作了,我始终低着头,快速盲目的向前走,终于在一个小广场的石头凳子上我走不动了,我坐在凳子上发现静居然在我旁边,我说好巧啊,居然在这里也能碰见你。
静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么一直坐着,坐了好一会,静才说你走路为什么总是低着头,你在找东西啊。
我一听就乐了,我说对呀,就是到现在也一分钱都还没捡到呢。
静笑了笑,我们在那坐了好长时间,我酒醒的差不多了但是头还是有点疼的厉害,我说我们走吧,然后起身和静一起走到大街上,在马路上道别了。
后来我还去过那个小广场,那个小广场人不多,白天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只有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才有老人们去跳舞做操扭秧歌,所以不管是烈日炎炎,还是夕阳西落,小广场别有一番风味的。
不同的是后来陪在我身边的已不再是同一个人。
晶晶去了别的班级,逐渐的就很少再有她的消息了,虽然在校园里偶然会碰见,但是最多也就是点头微笑打个招呼那么简单,仿佛形同路人,高中一年的时光突然间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是后来在高考的时候听老师曾经说过,原来班级里学习较好的那个小姑娘,因为考场上的紧张,颤抖得都握不住笔的手没有能在卷子上划出满意的理想,去了一个不是让人满意的学校读一个不是让人满意的专业。
时隔多年后当听见她和我们班级当时学习前几名的一个小男生相恋的时候,我还是能清晰地记起那个时候虽然相识仅仅只有一年但是却有很纯真的小女生那张总是爱笑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