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高兴之余,我竟然没找清路途,拍了拍背包中放着二千块钱的地方,心中乐得不成滋味。
“对了,陈望不是让我去理一下头发吗?”
定下神来,我发现到一处重点,总算能让我不被突兀而来的喜悦给迷失了自己,用手摸了摸头发,“其实,我就一艺术类,长点头发不好吗?”嘴上虽是这样说,可还是老实的从口袋中摸出他给我的那种名片来。
黑色的名片,入手有些光滑,“魔发师,良杰?英文名,jack?”
眼神透体而出,漫无焦点的东瞅西望,突然定住下来,“难道这世界这么小?难道真是他?”
他,我大学的室友,大二结束后那年,他出去工作,偶尔回来,并不张扬的他,并没和我们说多少关于他工作的事情,还记得有一次在我唠叨的追问下,他说过他是做美发的。
良杰,我的同班同学,还是系里篮球队的队友,他的运动系数很高,不仅是我们队里的主力,能突破能投篮会组织,更是学校田径队的队员。还记得有一次他请我们吃宵夜,为的便是庆祝他破了我们学校三级跳的记录,虽然学校只给了一百的奖励。
他很有艺术天赋,我们宿舍,许多布置都是他搞的,例如点滴绿色,小花盆,自己用纸盒做成的花盆,学校里漂亮的花草,汇聚而成。有吊挂在窗口的,有斜放在书架边的,有坐立在桌子上的…还有零散却很有味道的贴在墙上的海报,被切割成方格的墙纸,各种不同的卡通人样,风儿吹来会响起声响来的风铃,无疑都是他的杰作,然后,送与我们的是舒服的心情。
家的感觉,来到学校,认识了他,一起居住,他的默默付出下牵动着整间宿舍里所有的人,所以,一直都现在,我都还很记得他。就因为这样,过去了一年的时间里,我都分不清我记得关于他的什么,总会以为他的好,带过的浮云,像赶车而过的道路上,层层灰尘,无处不在的飘飞着,像那飞上高空的烟花,璀璨后洒落的点点星星,变成了夏日里那群萤火虫,悦人心怀。
“想也没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细心看着名片,读了读上边所写的地址,倒是离这里不远,算是市中心的商务城的附近,哪里的人流量,天大的可怕。人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都挤到一起,我去过很多次,从未见过人烟稀少的迹象出现过,估摸着,在那里座落一处店铺,会是多么兴旺,只是我并没有那个向往。
我打着车,毕竟手头上握着对于我来说的巨款,变得有钱的时候,似乎那梦想回来的感觉,让我很轻松,而后,很是放纵自己,难为了之前努力了很久的自制力,或许,我该是操控一下我的思维,透过神经系统,告诉我的心灵,其实我才开始。
绕过多少条路,也都不在清晰,脑海中飘过的想法,太多太多,总会让自己变得不再纯粹,估计过不了多久,再这样下去,便要去一趟青山看看,哪里的风景是否会独好呢?
一想到青山,这关乎于精神病的地方,我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却不曾知道,就这么一抖动下,地方已经到了。熙熙攘攘的人流,夹带着吵杂,直接无视了车窗的玻璃,犹如那下着雨的天气,雨点来袭,直让那车窗玻璃痛苦得发出“咚咚咚”的惨叫声。
寻了方向,不多时便见到一间偌大的店面,玻璃做成的墙,有窗有门,在阳光下闪着银光,银光过后,里面竟是忙碌的身影,还有坐着和发型师讲述着事儿的男男女女,厚等座位上,挤得满满的,更有没有座位的两三人,竟纹丝不动的乏着渴望的眼神,如同在一遍遍告诉着所有人,“我等,还等,就等,一定等。”
“看来这间‘发艺’,技术不错。”我心里嘀咕着,看到这些现象,没有谁会不出现这样的想法。
这不?请看斜对面,那间连门口都坐着理发师的身影的店,再看看这边,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先生,剪头发吗?”门口处,见我走来,一名靓女快速帮我拉动了门。
现代的生意,除了质量,那便是服务。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客人是上帝。”良好的服务,能让人得到很大的满足感,那么他或她,便会记得这里,无论是谁,他都希望自己受人尊重,受人礼待。
“是的,剪发。”我也同样很享受这种被尊重的感觉,微笑着点着头。还记得以前老师曾经教导过我们,“要知礼,你对别人有礼貌的同时,别人也同样会对你有礼貌,至少他没了冲动的借口。”
带领下,她询问着我是否洗头,我看着等待着的许多人,很快便做了选择,“先洗头吧。”她给我介绍起洗头的师傅,更有许多不同价格的洗发方式,直听得我头晕脑涨。所以说,其实成为服务员上的一员,本身便很不容易,我听得都有些糊涂的一堆类如报表的东西,他们的功课做得很足,敬业,值得佩服。
洗了头,我便坐在一边等待着,眼看排在我前面的人,还一大把,便找了一处位置,坐了下来。
“好在,这里的效率不错,后续也没人,正好有位置。”
坐下来的我,心里庆喜着,然后,拿出电脑来,插上无线网卡,我想查一查关于魔发师良杰的信息。百度,搜索栏,两点一线,再熟悉不过。其实很多时候,我总在想,若这世界上没有了百度,至少要有很多人不再习惯网络了,至少我就不习惯,特别是找寻一些写文的资料时,它无法缺少。
“哇,魔发师,世界级别的理发师称号哦。”
震惊,我开始怀疑,同名存在的可能。
发艺界,风靡一时,震动人心的新秀,享有年轻魔发师称谓的jack,据说是两年多前进入发艺界,半年前荣获国际发艺大赛冠军,击败了名动十年的老魔发师,john,成为中外唯一一名仅有二十四岁的魔发师。
两年多前?二十四岁?真正算起来,若说是我的宿友,也该是那时候,心里琢磨着计算这日期,却不曾想他,屏幕拉动到下方时,那个令我瞠目结舌的照片,我只能透过眼神,无时无刻的在述说着,“是他,就是他,别说化了妆,就是化成灰…”
拿出手机来,我记得,他的电话,我曾经在一个朋友的手中上要过,一年前,希望他没有更换才好。
“通了?”听着电话里头传来的铃声,我欣喜下,差点就跳了起来,就算没能确定,那人便是他。
“喂,你好。”接电话的声音是女的,这让我热腾的心,突然降到了冰冷的零下。
没有死心,只是我还需要问问,我心里觉得我应该问问,“你好,请问良杰在吗?”
“哦,请问你是哪位,他现在没空,我稍后转告他。”对方的回答,简直是把我从万丈深渊下,再次提了上来,心脏恢复了莫名的紧张。
通过对话,我才发现,原来是我自己过于在意,竟然没听出这声音的主人,乃是良杰在大学里头唯一的女朋友,惠恩。互相道出了彼此后,她告诉我,杰哥出名后,被请到发艺公司,就在城里中心的一家主店里头,而她,自然是跟随着杰哥,成为他的得力住手。最后我和他说,我就在她们店里的时候,她的欢悦,让我感受到友谊的宝贵。
很快见了面,而杰哥更是在他的通知下,居然特意放下手中的事情,和我在他的办公室里头会了面。
一年没见,彼此的友情支撑着重逢的拥抱下那股莫名的悸动,大力的拍着对方的阔背,然后,寒暄着过往一年的故事,就算那种没法说得出口的感情,可至少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喜悦,告诉着身边的一切,包括桌椅,花盆等等,思念过后那不散的宴席,终是能续。
得知我要理发,他二话不说,拉着我到了最里边一处理发台,把我按下,然后对着我说,闭上眼睛,等你睁开眼的时候,我送你一个真心的祝福。
我相信,也深信。
人们都说,一个人的细心程度,表现着他心中对所处事物的重视程度,我想,这话完全不可否认,还更应该去相信,就像我相信他,并不是为了他已经成为了魔发师。
我没有睁开眼睛,我感觉到我那飘落的头发,听到他手中剪刀挥动声,还有他的呼吸声。
“怎么样?”他扫了扫我头部背后的头发,示意我睁开眼睛来看看。
“这是我?”魔发师,不能埋没了它存在的意义。长长的头发已经不见了,更没有之前的浓密,中间头发有些突现,而两旁位置的头发,齐齐向中靠近着,层次感很前,而额头前,刚好到眉毛处的位置,看上去很随意自然的灵动。是的,这就是现在的我,他的祝福。
谢谢,并不能表示我心中的想法。
他告诉我,等他下班,然后一起去吃饭,再便是带我到他家里看看,城里他自己的家,他自己买的。
从店里,到吃饭的餐馆,直到他的家,笑声一直绕着我们,他告诉我,他会留在这里,因为已经喜欢上这里,喜欢上这里的原因,那是这里有我们这么一群他熟悉的人。
背着包,我回到我自己现在租来的家,坐在床头,心里很替他高兴,却也惆怅。
当你看着身边一个个成功的时候……
当你看着身边一个个实现自己梦想的时候……
当你看着身边一个个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时候……
我还在原地打转,如何没有心酸?小邹,龙,金玲,小舟,杰哥。
曾几何时,我和他们一样,在同一个点上开始自己的路,一步步幻想着自己的终点,未能想过,如今的我,在他们面前,竟如同讲笑话娱乐大众那般,鲜明的对比,其实我不想有任何对比,可我那该死的自傲,让我不得不把这些东西放进我的心中。
“好吧,我还可以努力。”想到今天和陈望打下的合约,我从伤感中脱离了出来,拳头握紧,我对于能够成功的渴望,竟是如此的可怕,当看那镜子中有些狰狞的脸。
朝时同路人,晚时人影散,再会他人辉煌处,心力伤残。不怨他人头上光,不想自己路上茫,无他,唯有先飞。
还记得那句,“笨鸟先飞。”
而我,却有一句,“只有加倍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