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被同学和刘婶扶进房间,送走同学,刘婶一边为他擦脸一边叹气,这孤单的孩子啊!今天先生太太又去出差了,又得好几天不能回家了,幸好水馨来了!等等,水馨?水馨不是和少爷一起去参加校花赵春桃的生日party了吗?怎么就少爷一个人回来,水馨呢?
刘婶心头一紧,推了推萧潇,唤道:“少爷,馨馨呢?馨馨呢?”萧潇梦呓般嚷嚷,“心,我的心早就被她糟蹋了,没心了,没心了!”刘婶见问不出他什么,只得跑去翻电话簿,拨到乔宅时,那边的人说,乔思宇出门送赵小姐回家了,还没有回来,一个小女孩和二少爷出去了,估计二少爷会送她回家的!
刘婶当时还不知道,乔家二少爷乔橙只是个连自己都不怎么保护得了的十二岁少年。她一听,这才略略有些宽下心来!
水馨和乔橙好不容易跑到路边的一个公交车站台下,大雨把他们两个一身浇的湿透了。水馨坐在长椅上,凉风一吹,她冻得瑟瑟发抖。乔橙走到她身后,脱下他的湿T恤,拧干递给水馨,“擦擦吧!”水馨抱住自己不接,乔橙说:“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晚上这里很冷的,你不要感冒了!”“不要不要,我要回家,我一定要回家!”水馨使着小性子尖叫着,叫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乔橙没有哄小孩儿的经验,只得愣愣地看着她。
淋雨之后再吹点凉风,见效特别快。水馨把自己搂得更紧,还是冷得厉害,牙齿都止不住地哆嗦起来,接连几个喷嚏扯得她脑袋都有点晕了。乔橙也有点受不住了,看着她蜷成小小的一团,心念一动,上前将她拥在怀里。水馨感觉到一点暖意,向前蹭了蹭。这时,乔橙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没有动。
八岁的水馨还没有发育个子,十二岁的乔橙身高却已经是一米六八了,乔橙想了想,默默地抱起水馨搂在怀里。水馨的脑袋现在晕乎乎的,她紧紧攀附着那副为她挡风挡雨的热热胸膛,意识朦胧地抽泣低喃,“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家……”乔橙心疼地看着怀里的小女孩,她浑身冰冷,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额头,脸上泪痕斑驳,真可怜!“不用怕,有我在,我会送你回家的!”乔橙轻轻地声音近乎喟叹。
过了许久许久,怀里的小女孩停止了低泣,乔橙抱着她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时,一辆兰博基尼停在他们前面,一个面色阴冷的大男孩走下来,冷冷地问:“不知道回家吗?”乔橙扭过头去不睬他,乔思宇弯腰抱过他怀里的女孩儿,“回家!”乔橙拽拽地跟在后面上车,车子向别墅方向驶去,乔橙在后面凉凉地说:“哥,我答应送她回家的!”“废话,是你开车还是我开车?”乔思宇冷厉地吼他一句,乔橙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忍住没吭声!乔思宇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小朋友发烧了,如果你不想她烧成小傻子,就快点回去给她医治!”乔橙摸摸水馨的额头,脸色一惊,“哥,你快点!”
回到别墅,乔思宇把水馨交给佣人,吩咐赶紧给洗个热水澡,他自个儿则拨通了乔家家庭医生的电话。
水馨被仆人裹上薄毯,放在了乔大少的床上,她烧得厉害,嘴里一直说着胡话,还一直哭,文医生过来给打了一支退烧针,又开了一些药,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乔思宇拿过空调遥控,调高了些温度,无奈地望着床上泪痕斑斑的小人儿,这时,乔橙洗完澡过来,问:“她没事吧?”乔思宇拧起浓黑的剑眉,“过来,帮我把这药给她喂下去。”两兄弟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哄着水馨吞下药片,乔思宇看了看小弟,朝门口丢了个眼色,乔橙嗫嚅道:“哥,我可不可以也留下来照顾她?”乔思宇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咱俩最好给她捂出汗来,明儿说不定她就好了!”
虽然刚吃了药,但是水馨还是有点发抖,乔思宇看了看她,奇怪道:“她脸上怎么了?你打的?”乔橙趴过去一看,果然她的白如丝绢的脸蛋有些青紫的捏过得痕迹,“不知道,估计是谁捏了的!”乔思宇想起了赵春桃初见这小丫头的情景,长臂一展将她捞进自己怀里,小女孩用的是他的沐浴乳,味道出奇的好闻,乔思宇第一次觉得这牌子的沐浴露真香!和着小女孩儿天生的馨香,简直是天生的安神香,女孩儿的身体柔软软的,抱在怀里让他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心安与满足!他说道:“关灯!”
照顾小孩本来就是件苦差事,更何况是个生了病的孩子。水馨忽冷忽热的,医生交代过了,不能冷着她,热出汗了要及时擦干,水馨左右一边一个火气十足的大男生,不热才怪!一晚上,乔思宇就没消停过,说要照顾别人的乔橙自己一晚上睡的像头猪,雷打不动!
萧潇睡到凌晨起来下楼喝水,看见刘婶披着件衣服斜靠在沙发上,他走过去推醒她,唤道:“刘婶,回房间睡了,你在等刘叔吗?”刘婶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嗯?水馨回来了吗?”水馨?萧潇一听就呆了。他怎么这么粗心?水馨好像还在乔家的山间别墅,他怎么可以把她给忘了呢?
刘婶看清楚是他,起身问道:“现在几点了?馨馨还没有回家吗?”萧潇反应过来,把手里的杯子往茶几上一顿,“糟了!”“少爷,你去哪儿?我问过乔家,他们说,乔家二少爷很快就会送馨馨回来的!”“现在都凌晨五点了,送个鬼啊!”萧潇一急,粗话冲口而出。刘婶一听,也急了,“少爷,你等等——”
乔思宇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凌晨的时候,用唇触了触小女孩的额头,感觉凉下来了,这才放心地睡去。早上六点,水馨的生物钟自发地令她醒过来,睁开眼时恍若隔世。侧睡的半边身子好像都麻了,她动了动,腰间一只强有力的胳膊下意识地紧了紧,她缓缓从某人的胸膛抬起头来,一张陌生的俊颜赫然映入眼帘,厚重的鼻息窜入她鼻子,水馨有些喘不过起来了,她稍稍使力推了推某人,某人嘟囔一句,“嗯,别动!”还抬起手来,揉揉她的肩膀,一下下地抚着她的背,安抚似的,不一会儿,他的手渐渐安静下来,某人调整了一下睡姿,把脸埋在了她的胸口,还像小猫小狗似的蹭了蹭,懂礼貌的好孩子水馨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吵醒别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很不凑巧,昨晚上没吃别的什么东西垫底,就吃了些水果,现在水馨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另外,她还有点想上厕所了。“我饿了……”她轻轻嘀咕,那人没动静。等了一会儿,水馨慢慢摸到自己腰间的那只铁胳膊,缓缓搬开,哪知,这只手又伸上来摸上她的脸蛋,水馨一动也不敢动了,许是手里水嫩嫩的触感很舒服,那只手移到她的后脑勺,扶过她的脑袋,凑上他性感而厚薄适中的唇吻上了她的嘴,水馨瞪大眼睛,红唇微张,温热的舌尖轻轻舔着她,勾画着她完美的唇形,水馨从没跟人这么亲密过,纵使还是个小孩子,她的脸也禁不住腾地就红了,大气也不敢出。他吻了一会儿才渐渐安静下来,手搁在她的后脖颈。
水馨屏住呼吸慢慢搬开他的手臂,轻轻翻过身去时,再一张俊脸映入眼帘,水馨再一次瞪圆了眼睛,背后的人似乎又要动了,水馨赶紧从小的这边爬到了床外边,乔橙被压得闷哼一声。水馨才病好一点,被人搂着一个姿势睡了一晚上,行动都有些不利索了,越过小帅哥的时候,很不幸地按到了他的手臂,膝盖压到了他的肚子,乔橙张开眼睛,一把拽住她,水馨没有提防,手臂一曲,手肘正好戳到他胸口,乔橙痛得叫出了声儿,水馨赶紧捂住他的嘴,时间差不多就在这一刻凝固。
水馨撑在他上方,清澈如雨洗过的夜空星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她白皙剔透的脸颊透着诱人的粉色,仿佛西山瑶池里半开的粉莲,她细软香滑的小手紧紧地捂住他的嘴,顺滑的黑发从她颊畔垂下来,乔橙脑袋里蓦地就冒出性感一词!
“呜呜呜——”乔橙出声,水馨顶认真地用唇语嘱咐他,不要出声!乔橙点点头,水馨松开他,乔橙喘了几口大气,低声问:“你醒了?”水馨点头,也悄声回他:“嗯,我要起床了,你睡吧!”说着,水馨离开他,溜下大床,脚才刚踩到地板上,她就倒吸了口凉气。紧接着起身的乔橙急忙问:“怎么了?”
水馨坐回床上,扭身抬起脚递给他看,“你看!”乔橙握着她的脚腕,低头一看,小巧的玉足上赫然留着几个血泡,乔橙心里顿时闷闷地疼,他抬起眼睛说,“走,我带你去上药!我哥他不愿意别人吵着他睡觉,我们去我房间!”说着,掀开被子下床,水馨张开双臂,浅笑嫣然,“你背我!”乔橙笑笑,低下身子,水馨爬上他还不甚宽厚的背!
乔橙单膝跪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为她涂上药水儿,水馨除了穿了一件大大的衬衣,估计是乔橙他大哥的,身上什么都没有。早上清寒,乔橙非要她披着他的薄被子。她细细地端详着这个细心的男生,想起昨晚上他对她说的,别怕,我会陪着你的!心里就暖了起来,就这样直喇喇地问道:“是不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守在我的身边?”乔橙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这句承诺对水馨的意义,他扬起笑脸,“嗯,我会的!”水馨甜甜地笑了。
后来,乔橙处于种种原因并没有守住今天的这个承诺,而水馨生平最恨不守承诺之人,两个人注定越行越远。不是有句话说么,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许诺,便是欠下那个人的债,还不了就得赎!而乔思宇在水馨八岁的时候便盖下了他一生的戳印,缘分就此慢慢展开……
涂完药水儿,水馨可怜兮兮地说:“大哥哥,你帮我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好不好?”乔橙点头,“我叫乔橙,以后,你不用叫我大哥哥,就叫我橙橙吧!”“好!”水馨猛点头。
昨天的小礼服淋了雨变得皱巴巴了,水馨看着这么糟糕的衣服皱起了漂亮的眉,乔橙知道她有些不乐意,仿佛思想斗争了好半天才别别扭扭地说,“要不,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你可以穿的?”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条粉色的小百褶裙,水馨看这衣服还挺新的,而且还比较合她的身,惊奇道:“你哪儿来的?好漂亮啊!”乔橙红着脸说,“我拿的我妹妹的!”水馨惊讶道:“你还有妹妹啊,她是不是和我差不多大啊?……”乔橙抿着嘴不吭声儿。
后来水馨才知道,乔橙哪来的什么妹妹啊!他妈妈太想要女儿了,生了长子之后,特意取名为思宇,是为“思女”的谐音,但是这“思女”非但没有思来儿子,还一下子带来俩小子。乔妈妈有些不服气,给这俩双胞胎兄弟取了很女生化的名字,一个名为橙橙,另一个唤为默默,相比之下,橙橙更女生化,乔橙除了一直不满意自己女生一样的名字,还很讨厌妈妈给他穿女装,自他懂事之后,他就统统把那些漂亮的蕾丝裙子,花衣服全都丢掉了。只有比他乐观的乔默还保留了这些东西。
乔橙拿来的那条裙子就是他从乔默的房间里找到的,昨天他基本上一整天都在别墅,乔默则一个人去姑姑家住了,晚上大哥给那个女孩儿办生日party他也没下去,直到遇见水馨。
水馨在乔家吃完早餐,趁乔橙去拿东西的当儿,她留下一张字条儿便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