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现在几点了啊?”小顺紧张的望着这位坐在台阶上与自己年纪相仿帅气中略带几分狼狈相的少年,似乎生怕受到他的不屑一顾的待遇。
少年看了一下小顺,抬起左手看了下:“十七点四十三了。”便继续四处张望,不在理会。
“哦,谢谢你”。这是小顺第一次在他乡与人的第一次对话,也是第一次说话,顿时对这位少年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好像内心的感情一下子有了寄托。小顺绝不放过与他搭讪的时机,连忙坐在他旁边,行李重重的放在边上,甩了甩拎包的手臂问道“你是本地人吗?”
少年看了一下小顺,愣了一下后忐忑地说:“不是啊,我是贵州人,在这边打了四年工了,你呢?你是哪的人啊?”
小顺对着他腼笑了下说“我是福建的啊,那你都没回家吗?”
“福建的啊,我以前好多工友都是福建的啊,你们福建人都挺好的,呵呵!我家里人都不管我,所以都不想回家,等过几年自己赚够钱了再说吧”少年好像也一下子来了兴趣。
“嗯嗯,我叫苏小顺,你叫什么呢?”
少年说:“我叫姚俊成,那你是做什么的啊?”
小顺叹了口气双手托起下巴靠在双腿上无奈的说:“我刚到这边的,还没找工作。”
姚俊成动了动身子说:“我以前跟一个老乡一块在卖麻花糖,最后又去了工厂当学徒工,不过昨天刚辞职,现在也不知道干什么”?
姚俊成看了看前方,在看了一下小顺,也显得很迷茫。听到姚俊成这样讲,小顺一下子有了他乡遇顾知的喜悦和同病相怜的感觉,起码姚俊成目前的处境和苏小顺是一样的。小顺一下对姚俊成有了好感,姚俊成也一下子对小顺没了戒备和距离。
“你在等人吗?”。
“没啊!坐一坐,也不知道去哪里,我想随便走走看看,看能不到碰到好运气找到工作。”
“是吗,要不我们一块吧,我也想找份工作,不然就饿死了。”小顺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再自己一个人了,就因为远在他乡他找到了“朋友”。姚俊成呢,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和对自己不善的蛛丝马迹,反而因为姚俊成的目前处境使两人之间拉近了距离,产生了感情依赖。“我们一块去逛逛吧,在这坐着真的跟要饭的一样。”小顺腼腆的又主动向沉默的姚俊成提出。
“嗯,好吧”。姚俊成习惯性却又无所谓的回答到,反正一个人在这坐着与其不如和苏小顺一起走走,也不会太无聊了。
喧腾的城市中一下少了一位无助孤独的游荡少年,成就了两位同病相怜的少年共同提着那个笨重的行李包穿梭于人来人往当中,融入到都市人流中。
小顺摸了摸饿踏的肚皮,疲软的问姚俊成:“俊成,你饿不饿”?
“有点啦,不过还好,没事,你饿了吗?”姚俊成急忙掏了掏裤兜,欣喜地掏出一张卷在一起的一元钱“我就剩一块钱了,我们去买两个馒头吧”。
“好,我还有八十元,这一块钱花掉在花我的”,小顺感激的看着姚俊成,可能是因为他的坦诚和义气,在全身只有一块钱的情况下还能给小顺买馒头。当然,在姚俊成买了两个馒头后,小顺也毫不吝啬的向商店老板大方的递出躺在裤兜很久的十元钱,买了两瓶矿泉水,尽管这次买了廉价的矿泉水,但这次没在受到上次被鄙视的待遇,可能是这个老板比较好,还是这次小顺够大方的,不过,这次却是小顺吃得感觉最踏实的一次了,尽管新一轮的夜晚即将来侵袭。
今夜,面对重复昨夜的环境,虽然没有了昨晚迷茫无助和孤独害怕,确当在感情有了寄托时却不得不在考虑或沉浸在离家的感情纠结。
“我们到公园休息一会吧”姚俊成真的走得有点累了,可能跟他瘦弱不经常运动的缘故吧。
“嗯,走吧”苏小顺有点心不在焉的。公园不大,或者说应该是专门为走累的人设计的一个休息点吧,小公园里没有灯,在路灯的照耀下也显得很昏暗,里面很清静,偶尔几对情侣在这搂搂抱抱,或是休息的外来人员,还有几个流浪汉躺在草丛中相拥而睡。小顺和姚俊成选择一个靠内侧的草坪席地而坐,顿时感觉舒服了好多,毕竟游荡了一天,累了一天了。
“小顺,你以前是干嘛的,怎么一个人跑这边找工作啊,你们福建经济不是挺发达的吗?”姚俊成不解的问小顺。
“呵呵,我中专读完一学期就退学了”小顺顿了顿“福建是好啊,但我感觉你们贵州也不赖啊,是,每个地方都有贫穷和富贵,只是我们都有自己的目标啊,再说了,我不来能让我们相遇吗,,哈哈”小顺打趣到,不过小顺笑得有点太牵强了。
“呵呵,也是啊”姚俊成却似乎看出了什么,就没再问了。
“我离家出走了”。
姚俊成用惊愕的眼神注视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小顺问道:为什么?怎么了?
“没,,,没,,,,因为,,,因为我父亲”小顺显得有些结巴,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擦干泪水,“算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
“哦”。
“也许,我们该试着去寻找一份饿不死的工作了,哪怕不要工资,但要包吃包住的”。小顺有点担忧的说。
“嗯,不过我想我们还是明天晚上再去找吧,现在都十二点半了,人家早关门了”。
“好吧,晚上我们在这过夜吧”小顺说着便顺势而卧,姚俊成只得躺在一块。
“有点凉啊,会感冒的”听到姚俊成这么一说突然小顺又坐起来了,打开他的行李包,拿出一条蓝色单薄的棉丝被,包内也就是几件换洗的衣物别无他物,两人躺在草地上盖着小棉被,把焉踏的行李包当枕头,姚俊成好像没过多久就睡着了,那些流浪汉也都卷抱着睡着了,还有的传来呼噜声,也没见到在过来的情侣们了,一切和昨晚很相似,只是今晚不在自己一个人了,只是今天对这边也不再陌生了。此时的小顺依然睁大双眼对着这由霓虹灯渲染的暗红天空,思绪随着汽车的呼啸声忽远忽近,高低起伏,任凭泪水模糊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