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萧,肖晴青男朋友的名字。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自信满满,风度翩翩。
丁杰曾经见过他,所以跟他有点认识,这次见面,就算是熟人了。
丁杰跟我说,他在外面的阳台上看到吴萧是骑摩托车来的,来了之后,没有立即进来,而是靠着摩托车悠悠哉吸了一根烟,完了才上楼来。
大家很热情地互相介绍了一番,很快就聊开了,感觉就像老同学一样。
如果你乐意听,吴萧是很乐意说的。而且,他说起话来虽谈不上激情洋溢,但谈吐却足够风趣。他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是言语和神态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潇洒的气质,让人感觉他抛出的观点、他说出的话,很有说服力。
他是那种不经意间就会成为聚会的中心人物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为之,不过就算是刻意的,那也算是一种难得的能力了。
通过这一番闲聊,我意外地知道了我跟吴萧的住处居然离的很近,我住在杏花雅苑,而他就住在离我不远的祥云居。而且,我们上班的地方离的也很近,是位于二环以内的互相靠近的两栋写字楼。
于是我们约好,以后周末有时间的时候,一起去打球,或者dota。
丁杰说,照这么看,肖晴青应该也是我的近邻了——她应该跟吴萧住在一起吧。
我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味道酸溜溜的,结果传染的我心里也酸溜溜的。
我们说话的时候,肖晴青很少讲话,只是用手撑着脑袋,微笑地听我们说话——她的话真的很少,这是她跟以前完全相反的一个属性。不过她具体是不是在听我们说话,我也不敢确定,说不定她只是懒得说话,对我们的谈话也权当是无所谓的消遣了,自己从里面听出一些可笑可鄙的东西,在心里悄悄发笑——至少以前的她这么干过,而我终究也不清楚她到底改变了多少。
但是每当我的视线一触及到她,一看到她整个人,我又总觉得她什么都没有变。
大概十二点的时候,喝的醉醺醺的新郎,被他的哥哥和新娘子架了回来。走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新郎官,一下子趴到了我们的牌桌上,散发着满身的酒气,红着脸,红着眼,开始跟我们发话痨,嘴里说着一些没头没脑的五四三,属于那种但乍一听起来会被误以为很有哲理的话。
新娘子一个劲的说他太实诚了,喝酒太实在,一点保护措施都没做,整场下来都成了酒坛子,不知道肝和胃会被他糟蹋成什么样子。
丁杰悄悄跟我说,搞不好黄尚德是为了推卸新婚之夜做新郎的责任,才故意喝这么多……
不过大家见一对新人已经回来了,就都散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还有几个同学因为离得远,晚上就住在这边了,新郎家已经提前在附近的旅馆订好了房间。
穿的红通通的新娘子像元宵节的灯笼一样喜庆,送我们要回去的同学一起下了楼,大家互相道了再见。
我跟丁杰在街边等出租车的时候,一辆摩托车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开车的是吴萧,裹着大衣坐在车后的是肖晴青。
“能打到车吗?”吴萧问。
“应该可以,你们先走吧。”我说。
他点点头,扣上头盔:“那我们先走了,回头见。”
肖晴青坐在车后没出声,摩托车从我们身旁走过的那一刻,她对我们摇了摇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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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睡觉已经快到凌晨两点了。先开始打电话想让余露给我烧水,等回去的时候冲个澡,结果也没人接电话,只得作罢。
疲乏而困倦,但一时间却总也无法入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眼前出现各种如星云变幻的墨彩,诡异地交织着,流动着。
不知怎的,总觉得余露今天敲击键盘的“啪啪”声格外的大,格外的密集。伴随着这样的声音,我最终还是睡着了。
做了一个支离破碎的梦,情节没有什么连贯性,主要事件是考试。背景时间应该是上大学的时候,地点却是在高中,考试的科目也是高中化学。只知道早上起晚了,考试迟到,还走错了考场。考试科目是我还比较擅长的,但是当看到考卷的时候,突然惊觉,那些东西我早就已经忘记,根本答不好。想抄袭,总也找不到恰当的时机,最后只得交了近乎白卷的考卷。
格外清醒地记得,梦境中,考场外面有个工厂,这跟现实中我的高中校园并不相符。梦中的我以为,那工厂应该是个炼钢厂或者炼铁厂之类的,因为,整个考试过程中,整个梦境断断续续的进行中,大大的厂房里都发出叮叮当当敲击铁器的声音……
清晨疲惫的醒来,耳边又是那熟悉的键盘声。
我就这样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突然有种奔到书房对着余露大喊大叫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像往常一样刷牙洗脸整理衣服之后,乖乖去上班了。
在这之前——在跟余露同居之前(应该算是同居吧……),我一向是个感情没有多大起伏的人,虽然不敢斗胆说有什么优点,但至少耐心足够,冷静足够,镇定足够。
但这两个月的生活才让我看清自己,单就耐心来说,我还差得远,虽然还不能说完全被消磨殆尽,但确实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果然我那一点点的修行还不足以拿出来炫耀啊。这么一说,我的胸襟和气度也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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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我好像又重拾起了晚饭后出来散步的习惯,到小区的绿化园里走一走,或者去附近的公园逛一逛。当我意识到的时候,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
我居住的小区位于二环内,靠近二环边缘。交通不算很繁忙,环境也远不及市内喧闹。每天晚上下班,我总喜欢骑着我的电动车闲晃回来,然后在住处附近的饭馆吃顿简单的晚饭。
我已经发现了,这几天吃完晚饭后,我总会往跟平时相反的方向散步,没多久就会走到祥云居外,然后在莫名其妙的紧张和犹豫中,继续朝前走,从没有一次走进去过。
难道我是故意的?难道我是在暗暗期待能“偶然”遇到某个人?
……别开玩笑了!
但是我仍然不愿意去深究我这么做的原因,我只把这归结为“没有刻意为之的偶然事件”。
接下来就常常梦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梦中的事件也总是发生在高中的时候。
我想,我这应该算是怀旧吧。
我还悄悄的在心里说过,我喜欢的应该是高中那时候的她,因为,严格一点来说,我对现在的她并没有多么深刻的了解。但是,单就这份已经有所模糊的回忆,已经足够让我遐想万千,甚至很难自已了。
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初恋女友,而是因为我确实相当喜欢她——当时真的非常喜欢她,而且,喜欢上她时,她很活泼,很开朗,很直率,也很漂亮;喜欢上她之后,连带忧郁的她、生气的她、刻薄的她也喜欢。现在……我也只能说,大抵是因为那份回忆而在心中纠结吧。
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这种情绪就会慢慢平复了。我这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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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周末。
丁杰约我去“战略高手”dota,还说也约了其他队友。我没有细问都有谁,反正大致有哪些人我心里也清楚,无非就是谁谁谁跟谁谁谁之类的。
但是没想到吴萧也来了。
丁杰说还是吴萧先在网上约他的,然后就讲好了今天一起来这边玩。
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周末的话,难道不是应该陪女朋友更合适吗?不过我没有说出来。
“你不用陪肖晴青吗?”丁杰还是问出来了。
吴萧笑道:“她不用我陪。”
“不用你陪……”丁杰颇有意味地重复道。言下之意,不用你陪,难道有其他人陪?
“我们不需要这么抓紧周末的时间——我们的二人世界不用这么刻意来培养。而且,她也喜欢我跟朋友一起打打游戏打打球。”吴萧这么说着,已经选好了机器。
“也对,就算是恋爱中的人,也需要适当的自由空间嘛——不过我倒是很向往没有自由空间的恋爱生活……”
吴萧看着丁杰笑道:“你还没有女朋友?”
“一般过去时,中学的时候有过朦胧的爱情;一般将来时,可能会有一个女朋友或者老婆;现在进行时的话,没有。”
我们都感叹,时间丝毫没有改变丁杰爱贫的习惯。
吴萧坐到机器前,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这有什么关系,机会多得很,你有兴趣的话,我就可以给你提供一些资源。不过,现在还是先干正事吧,来——”
于是我们各自归位,点击进入了房间。
我看着跟我们谈笑风生,同时在对战中游刃有余的吴萧,怎么也想象不出他跟肖晴青是如何相处的。而且,这个问题,我也不可能进行多么深入的思考,因为不论我自认为思考的多么深刻,也不可能得出答案。这就好比是看着一个吃苹果的人,面上表现出很好吃很美味的样子,旁人却并不能凭此想像出那苹果的味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