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熹站在崖头,修长的手指捻开那张薄如蝉翼的小纸条,细细看来,不由得勾唇一笑。
这可是小妮子第一次给他回信呢,却只有八个字,什么意思?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熹哥哥,你在看什么?”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声音清亮,又有些撒娇的意味。
容熹不着痕迹地偏过身子,右手握成拳状,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袖袋里。
“师妹,你还是叫我五师兄吧。”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被容熹唤做师妹的女孩儿看起来比云槿小些,应该比她小了几月吧,却只有云槿的耳朵高,想来这应该就是云沐口中所说的小师妹了。
“师兄,等等我!”小师妹撇了撇嘴,气呼呼地跟了上去,其他师兄都叫她小师妹,只有五师兄一个人叫她师妹,在她看来,小师妹和师妹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他还不让她叫他熹哥哥,天天都给别人送信,还以为她不知道,哼!
太医将小药枕枕在云妃的手腕下,再搭上一层薄纱,这才敢将手搭上去诊脉。
良久,太医松开手,站起来弓着身子对一脸怒气的景迟道,“皇上,云妃娘娘已经脱离了危险,这段时日要好好休养,切不可随处走动。”
“嗯,退下吧。”景迟点头,朝太医挥了挥手,他便急匆匆地下去了。
景迟看着昏睡中的云妃,沉默不语。
恍惚中,他又想起了那日云妃不顾一切地扑向他的情景,是因为什么呢,是什么练力量,能让一个人不顾那些危险?难道是那可笑的爱情吗?身为帝王,坐着,这把龙椅上,爱情什么的都是笑话。
后宫佳丽三千,身为帝王,他给不了她们最想要的生活,他只能给她们荣华富贵,一生无忧说不上,但她们这半辈子都不会因为贫穷而苦恼。
身为帝王,一辈子都不会拥有爱情,他只能为他的百姓而活,为江山而活,为社稷而活,天天都要提防小人暗算,提防这个,提防那个,包括他的亲人,身边人还有……枕边人……
景迟伸手摸了摸云妃苍白的脸颊,朕给不了你想要的,朕也知道你的心意,朕此生都不会信任一个人,把心全部交付,代价太大了,朕……做不到。
景迟站起来,吩咐宫人好好照顾云妃,便离开了储秀宫。
云妃也好,皇后也好,他都给不起她们想要的,尤其是云妃,他连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都做不到,负了这个负了那个,索性都负了罢。
“李承德,拟旨,传朕旨意,云妃知书达理,娴静端庄,今走救驾有功,特晋其为淑妃,封号——婉。”
“是。”李承德立刻着手办理此事,拿了圣旨去储秀宫传旨了。
云妃……哦不,现在应该是婉淑妃,婉淑妃度过危险的消息传出宫来,云临王府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姑姑冒险了,”云槿目光冷凝,一边框着怀里的梦姐儿,一边对竹青说,“你继续去打探消息,要是姑姑醒了,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
“是。”竹青面上浮现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沉稳,点头离开了。
梦姐儿睁着大眼睛看着云槿,扯过云槿的手指,抱着“吧唧吧唧”地吮吸着。
指腹传来的****让云槿忍不住脖子,收回手指轻轻点着她蒜白的鼻子,没好气地说着,“小坏蛋,不准咬手指!”
小家伙似乎是专门和她作对,老神在在地伸出右手短粗短粗的食指,在云槿地怒瞪下,放进嘴里。
吧唧——吧唧——
“啪!啪!啪!”【不要想多】
云槿把梦姐儿翻过来,轻轻地在她还有些青紫的小屁股上拍了三下。
虽然不疼,可梦姐儿还是撇嘴,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伤心难过地看着云槿,似乎在控诉她的狠心一般。
云槿不吃这一套,作势就要把她放到榻上,让她自己睡觉。
一见云槿这样,她立刻把泪水收了,瘪嘴看着云槿。
云槿微微一笑,把一点蜂蜜抹在了她的小嘴巴上,小家伙伸出舌头舔了舔,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寒哥儿自始至终都一副冷漠脸,只有看到云槿给梦姐儿抹蜂蜜的时候才偏头看了一眼云槿。
意思很明显,也给本大爷来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