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奔跑的身影在人群中窜动,所幸他有着张讨喜的少年脸蛋,不少的人小贩也只是看着他笑,他飞扬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潋澈,潋澈,这是面人……”
“潋澈,潋澈,你看,你看,这是卖艺的?”
“潋澈,你尝尝,这是菠萝糕,名名就是面粉,为什么要叫做菠萝糕?”
少年天真,喜悦的,困惑的声音从风中一点点的飘进她的脑海中,或许看不到这个世界并不遗憾,不是吗?至少还有白泽当她的眼睛,当再次的看到这个世界,所有的单纯依旧会在一刻之间消失殆尽,她要的安宁,躲开的权利纷争都向是梦魇般紧紧相随。
金冽阳,你到底要将人逼到什么地步?
我的人生是你一手掌控,你说要我的参与,甚至来不及拒绝,你占据了我的身子,当你感觉到了危险第一时刻将我推开,而如今,又算得了什么?
那个男人太过于危险,太过于像那绽放在月夜的曼陀罗,更像波希米亚平原上绽放的幻境之花,永远开不败,永远迷醉的罂粟。
看似的漫不经心,却是步步为营,他的世界由他一手掌控,他要的东西从来只有接受而没有拒绝,自己不过是那纵横的三十六路棋子中的一枚。
虽然重要断然不会为了自己放弃整盘棋,何其的残忍,金冽阳,你玩弄的是感情,还是游戏?
恍惚的感觉有些怔住,那吵杂的大街却是恍若隔世,回过了头,眼睛是一片的黑暗,她等待的是谁?
君家的人从来没有做梦的权利,她早已过了尚待闺阁,期待白马少年走过门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岁月。
她是君潋澈,君家潋澈,她至始至终拥有的只有自己而已。
“姐姐……”像是经历了多少的考虑和思索喊出的声音让她有些怔住,模糊的视线中是黑漆漆的一切,看不清楚,却依稀可以感受到少年紧张的神情。
“洛恒……”第一次唤着少年的名字,被握住的手上传来阵阵的温暖,而放进手心的东西更是让她震惊不已,能在大街上遇见君洛恒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而那声姐姐更是让她已经觉得惊奇,而握在手心拇指大的东西却让她震惊不已,摸起来的质感感觉起来温润光泽。
而目前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当中,只有一样东西拥有这样的外表,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东海明珠?”
少年带着迷离的表情看着君潋澈,那难以掩藏的是眼底最深处的嫉妒,可是青衣看到更多的是渴望,那高高在上的气质和神情,是属于少年的骄傲,他不屑用着心底的渴望去乞求别人的同情,睥睨着众生,即使心中渴望着温暖,却是固执的守护坚持自己的骄傲,始终走到别人的面前。
侧过了头,少年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并没有传到君潋澈的眼中,抚摸着手中圆润的珠子,君潋澈的心底却是百转千回,她是个冷清的人,与其说君洛恒不曾将她视为亲姐,还不如说她的眼中从来没有这个弟弟的存在
“为什么帮我?”那座宅子中长大的人有人会懂得感情吗?为何要帮自己?那声姐姐牵动了她的心,可是长久的习惯却依旧让她无法松懈。
“无忧……无忧……”那样温柔美丽的母亲,宁可天下人负她断然也不会负天下人的母亲,可是这样的母亲得到的又是什么?
只能带着无奈的表情看着自己,抚摸着自己的发丝慢慢说道“无忧,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对你是没有任何目的的,即使那个人是这个世界对你最好的人。”
最爱你的人他的希望是你爱他,最恨你的人自然希望你死,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毫无保留,好无目的的为你付出,我的无忧,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也不要轻易的爱上任何人?
那临别前的一眸,那婉转的笑容之后是母亲毫不犹如冲了出去的身影,那被大雪掩盖的红色身影跃出的美丽弧度一生难忘。
怎能忘记,怎能忘记那掩藏在死亡之下的美丽笑容,母亲用着一生来演绎的真理,想要学会相信人,心却早已经冰冷。
踏出一步是无数的努力,可是轻易的一个颤抖就足以让她转身回去,躲在自己狭小的空间才是真正的安全的地方,她不过是生活中一个胆小鬼,可是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怀疑过方司莫的用心,即使他的温柔,他的用心,他的深情一点点看在眼底,可是那样的温柔和深情不足以将她心底的冰冷打碎。
“姐姐,你可知道?”少年的目光复杂而带着几分的讽刺“你总是认为父亲是整个君家最冷漠最绝情的人,可是整个君家实际上最绝情的人是你,父亲的爱情一生耗尽在一个人身上,所以他没有任何的力气和心力去爱另外一个人,而你却将所有人的关心全部的推开,让你的世界任何人都无法进来。你才是最绝情的人。”
少年埋怨的声音带着深深的不甘一字一句的刺进她的心底,有些震惊的退后了一步,用着那双看不见东西的眼睛看着君洛恒慢慢的问道“你恨我吗?”
“不,我不恨你,我恨的是为什么你的眼中没有我的存在,姐姐,我是你的弟弟,不是陌生人,不是不相关的人,是这个世界上与你最亲密的人,拥有者相同的血缘,姐姐……”君洛恒有些激动的声音在大街上响起,让路旁的行人纷纷回过了头看着他。
一贯以着骄傲出名的少年头一次没有顾及旁人的眼光,只是一直的看着,一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从她的口中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
“感情真的这么重要?可是uel我不明白?”抬起的眸子印入君洛恒的眼底,那眼中深深的迷惑和茫然让君洛恒甚至全身的力气被抽离。
明明是雨后仍然灼热的气息,君洛恒却觉得全身泛滥这冷意,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的姐姐是不屑于争夺君家的一切,他想要毁掉那污秽充斥的地方,想要看到这个清冷女子眼中露出母亲一般的温暖。
到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真是一场笑话,眼前的人不懂的笑,不懂得感情,激动的握住君潋澈的肩头直直的看着那双迷茫的眼睛“我不该怪你,可是却又不得不怪你,为什么,你总是可以抽身?父亲看似的冷淡你,可是实际上整个君家谁不知道你居住的院子是禁忌,谁也不敢未经父亲的同意到你的院子中,甚至是三叔,明明恨你入骨,可是却不的不听从父亲的安排教导你自保的本事?不然你以为你可以安稳的当着君家大小姐到现在?”
君洛恒激动的话语说出的事情让君潋澈有些怔住,被突如其来的事实震惊住的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男人。
她以为那个冷漠高贵的男人,是高高在上的月亮不可触摸,她以为在那个男人的眼中除了天下江山再无其他,低声的笑起来,笑声甚至止不住。
君洛恒有些害怕的看着君潋澈的笑容“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被忽视了十年,十年,整整的十年,为什么不让我认为自己可以继续被忽视,一直到最后,这样不是很好吗?”低声的叹息夹杂在笑声中,带着几分苍凉。
青衣立刻上前扶住了君潋澈,眼神微微有些皱起带着敌意的看着君洛恒。
君洛恒却是突然之间怔住,十年的忽略,朝夕的感受,又岂是自己一句话,一句事实就可以改变的。
“对不起……”骄傲无比的少年低垂了眼眸,轻声的说道。
“为何要在十年后的今天告诉我那个我一直以为除了他自己和天下之外什么也不爱的男人他的眼中实际一直有着我的存在。”那惊鸿一瞥的美丽,那雪地中的忧伤和温柔,即使在日后最诡异最难堪的日子,仍然刻在了心底。
那个用着叹息的声调温柔看着自己的父亲,将自己从雪地上慢慢拢入怀中的青年,已经成为了记忆的永恒。为自己取着名字的男人,用着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而自己却从来没有看到?
“这珠子你拿回去?”抬起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如过往,君洛恒有些怔住,却被下一句惊住。
“这珠子也是他刻意让你偷给我的,如果他真的关心我就让他自己来,不要将自己的关怀交道别人的手中,那样接受的人永远感受不到。”转过了身子,留下少年一脸的震惊。
看着手中光泽圆滑的柱子,隐隐之中,君洛恒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那个女子。
阳光的光芒夺目灿烂,却是耀眼到让人睁不开眼睛。
漫步在大街上,青衣步步紧跟,丝毫不敢松懈,君潋澈有着属于她自己的骄傲,即使看不到也不需要来自他人的帮忙,洛都是整个轩辕最大的城市,更是轩辕的都城,无论是娱乐还是文化都是各国首屈一指。
前方传来的吵闹声让君潋澈停住了脚步,自从眼睛日渐看不清楚之后,她的听力就更加的犀利,隔着一堵墙,她仍然可以感觉到另外一边有着女子的哭喊声和很多人带着猥琐的笑声。
“青衣,你上前看看。”
朝着身后的青衣说道,青衣看了看她,却是久久没有动作,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再次的开口“青衣……”
青衣有些无奈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却是不断的回过头来看着独自一个人站在街头的女子,骄傲,清冷,却只有一个人。
快步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巷子跑去,看到的是一群猥琐的男人围着一个女子,远远看去,女子衣衫凌乱,却依稀可以看出衣衫华丽,几乎是害怕到了极点的抱住身子躲藏在角落中。
而那个几个人越来越近,青衣皱起了眉头,回头看去,却已经看不到君潋澈身影,心中有些着急,却不知道该是朝着那一边走去。
看着已经开始呜咽以来的女子,青衣终于上前一步,大声的喊道“捕快大人,快,快,就在这里”一边制造出奔跑的声音。
隐约之间只听见那几个人低声窃语之后朝着另外的方向跑去,还好只是京城的地痞流氓。这样一吓就全部跑开了,如果真是遇上什么厉害点的人物,自己这招恐怕不管用。
想到一直站在巷口的君潋澈,青衣急忙上前,那蹲在地上不停大声哭喊的女子紧紧的保住自己,不停的挥舞着双后口中不停的喊道“不要过来,你们走开……你们走开。”
青衣走开没有注意被打了一下,而那双挥舞的手却依旧没有丝毫停下的痕迹,青衣按住她的双手在她的耳边大声的喊道“他们走了。”
女子终于平静下来,抬起头慢慢的看着青衣,眼神中依稀有着心悸的表情,眼角的泪痕未干,那样的容貌竟然与君潋澈有着几分的相似。
青衣有些心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清浅,路清浅。”一举一动之间尽显的是大家风范,却是让青衣全身犹如调入了冰窖中。这奇迹出现的女子竟然让她心底开始泛滥着不安稳,雨夜飘摇,将那个看起清冷的女子置于何地?
而此刻的君潋澈独自的站在在巷口,那样清冷的神情让路过的人也禁不住回过头看向她,白泽早已经是不见了踪迹。回复了少年天真稚气的白泽是真正单纯的孩子,甚至忘记了自己千年前的岁月,只记得笑,那单纯的笑容即使是最冷漠的人也会在其中沉醉。
这样的他只是单纯的将笑容展现,人生本就是想要一些东西必然要舍弃另外的一些东西。想要永远的守护着这个人,那只有选择这样的方法。
想到了白泽,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还是那样的白泽,可是却不再变成虎身躯卷在她的怀中,无法再触摸到那温暖的毛皮,让她略略有些遗憾。
可是那样的笑容让她所有的遗憾都消失,那样的笑容是她永远也无法得到的东西?
淡淡的笑容有些寂寞离索,这样的日子中,她其实拥有的东西很多,只是她一直都不曾知道?
君无意,君无意,君看流云状似无意,那个高高在上,站在最高高在上的地方,却做尽了世间所有最违背伦理的事情,他的心到底有着怎样的想法,她猜不透,也不想猜?
那双眸子中的哀伤是他无法承受的,太沉重,沉重不是她可以理解和拥有的,每个人的人生都背负着自己的包袱?
如果你是真心的关心着我这个女儿,就亲自奉上你的关心,而不是永远用着一双手操控着所有人的人生。
青衣过去了良久却没有动静,心中有着几分的急躁,慢慢的的靠着墙壁移动,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空气中开始慢慢的弥散着一种香气,让她的升起了警惕的心情,那浓烈中散发着淡淡的缠绕香气,像是要带人进入梦中,朝着香气散发的方向对着空气慢慢的喊道“三叔,出来,你找侄女有喝事情?”
那浓郁的歌罗芳香气无论是什么样的毒药,只要出自三叔的手中一定会掺杂进去,那是他一贯的标志,并不担心人认出,那是刻意露出的,是君家人骨子中的傲气。
带着和蔼笑容的男人嘴角微微的上翘,却是一直站在君潋澈三丈之外的地方并不靠近。
“三叔,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过来?”轻柔的嗓音自君潋澈的口中溢出,让她对面的男子大声的笑起来。
“不愧是我亲自调教出最聪慧的徒弟,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可是却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我所有徒弟里面最聪明的,也是将我所有的下毒学得最到位的。”看着君潋澈满脸淡淡的笑容,君惜墨张开的扇子带来阵阵的冷风,席卷在空气中,而看不见的君潋澈自然看不到那漫天而落下的羽毛。
“可惜,虽然我缺对手,却不想你成为我的对手。”一开始是因为君无意的命令而教导自己这个侄女学习毒术,看着少女冷静自若的样子,他的心底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想要亲自培养一个对手的念头升起来,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全心的教导着这个女子。
从一开始的赞赏,欣赏到了后面的惊奇,到最后的恐惧,短短三月,君潋澈实际上使毒的本事早就超过了自己,如果单从毒一方面来说,他并非君潋澈的对手,但是从解毒来说,他就远远比君潋澈占尽先机。
君潋澈的母亲是苗人,苗人擅于蛊术,而君潋澈的姨母更是北疆首屈一指的顶级蛊师,而这类人天生就不能带过多与毒药相生相克的解毒圣品,而从解毒这方面来说,君潋澈远远逊于他。
“我的好侄女……你可以制造出世上最阴狠的毒药,可是却不能解开自己身上的解药,就因为单单缺少一味药引。哈哈……”平日的和蔼可亲全部化为阴冷,冷冷的看着君潋澈慢慢向下滑落的身子。
直到君潋澈已经毫无知觉的倒在地上,他才将自己的外衫解开慢慢的走到君潋澈的身边将她抱起来,看着怀中的身影,君惜墨勾勒其嘴角轻声的说道“好侄女,你纵然可以百毒不侵,可是迷药却不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