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十四年春,当落雪残红慢慢褪去,春意盎然,道不尽的芳华萋萋,一夜之间海棠梨花绽放,仿佛那个残雪冬季在一刻之间慢慢的消失,剩下了整个世界开始弥漫了阵阵的暖意,仿佛一瞬之间所有落寞的过往都在顷刻之间慢慢的化为乌有了。
迷迷蒙蒙之间,她睁开的眼睛看见的只有那个人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冠绝天下,倾城无双,不世帝王,倾城倾国,却也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淡淡的朦胧光芒照射在他的身上,缓缓的转过身子来,是那温柔缠绵的笑容“潋澈,你醒了。”
天明,梦醒,太过于的寂寞,这场名为游戏的故事其实在那个一辈子交缠不清的男子消失在世间的那刻开始,就已经改结束了。
缓缓的起身,三月浪漫的阳光照射,丝丝的暖意,擦肩而过。那身轻纱幔样在天地之间,却是弥漫了金冽阳的眼睛,只能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近,错过,擦肩,出了院子,深深的呼吸了口气。
“陛下,他走了,每盘棋有颗至关重要的棋子,每场戏总会有场折子戏,他就是那颗棋,那场折子戏。失去了他,君家的每个人其实已经死亡,或许这是你永远无法懂的东西。”
源自于那个人赐予的生命和情感,从雪地中那样的笑容开始,她就没有了自我。金冽阳因为的爱上,其实不是因为她爱,而是那个人希望她能爱。
君疏影一直以来执着着君家当家的位置,不是因为真的爱上这翻手为云的天下权势,而只是不想再那寂寞的院子中被人忽视。
活在君家的人太过于的寂寞。寂寞到害怕自己活过,却没有一个人会记得他曾经存在过。
抬头看着天空,桃花漫天,艳其芳华,回头一笑,绝世无双,潋滟红尘。
金冽阳有些怔住,仿佛一瞬间什么东西自他的手指尖滑过,却怎样也无法抓住,那种无力的感觉是他所不曾体会的。
“君潋澈”第一次完整的唤着这个名字,却是担心开始失去,却看到那个女子苍白容颜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低眉浅笑,无双的寂寞“陛下,你困不住潋澈一生。”眉角飞扬的笑容却像是生命燃烧到了最后落下的几分顽皮。
慢慢的后腿,那人工湖畔的湖水三月时分冰冷的感觉刺痛心扉,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落泪,再也不会,可是眼角滑落的东西让她有些惊愕的抬起手抹去,湿湿的,闲闲的,原来,自己还是会哭。
不想学会在乎,不要懂得感情。何其自私的男人,君无意,你明明教会我什么都不要在乎,却把自己刻在我心中,再还来不及懂得的时候却潇洒的离开,以为我不会受伤,却忘记了最初给予我一切的人是你。
君潋澈一生的伤痕都是君无意赐予。
淡薄的衣衫在冰冷的湖水蔓延,冷冷的感觉,从身一直冷到了心,抬起的脸上苍白无色,嘴角乌青,“陛下,你还要这样的君潋澈吗?”
一无所有,冰冷到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执着的。
怔住的年轻帝王没有褪去衣衫,一步步的走到她的身边,陪着她慢慢的在湖水中沉沦,看着君潋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到“朕和你一样,一无所有,所以朕如果不抓住你,朕已经不知道可以抓住什么了,潋澈,如果注定了是地狱,那你就和朕一起坠入地狱好了。”
怔怔的看着这个轩辕历史上最英明最伟大的帝王,年轻的帝王沾湿的鬓角上水珠点点,飞扬入鬓的漆黑眉眸,如此的俊美,滔天权势,难怪每一个都想要看到这个男人都想要他永远的属于自己,他的温柔不是对她,却也不是对着自己。
“陛下”慢慢的伸出手抚上帝王的发丝,慢慢的躺下,倒在了湖水中,被冰冷的湖水所湮灭,死亡的气息笼罩,那一瞬间,被那个人的眼眸定住,是年轻帝王轻声喘着气将她自死亡中拉扯起来。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可是他们却彼此看着对方思念着另外一个人。
被湖水打湿的衣衫在桃花蔓延的空气中卷起阵阵的冷风,有些颤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却被隔着衣衫的暖意席卷,看着那飞扬的眉眸,微微有些叹息,寂寞到了最后很容易习惯,可是这样飞扬的眉眸,这样睥睨天下的男子,又怎会甘心陪着她看着永远的花开花落,生生不灭的传说。
恍惚之间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莲池的那滴血,还有个那个气急败坏,尚未成为天帝的少年,看见她绽放瞬间的欣喜和看见那沾染的泪痕的遗憾。
原来冥冥之中的纠缠果真注定,地狱的颜色是怎样的,落下去,这一生。
衡阳宫中四处点起了火盆,被裹在了华丽颜色的被褥中,她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咫尺天涯的男子,或许,这一生,都用着他和她来悼念着这个模糊的感情。
“王妃,程妃娘娘求见。”
门外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小宫女带着颤抖的声音,衡阳宫,乃至整个轩辕皇宫,又有几人不清楚晋王妃与帝王之间的关系。
程妃是世袭忠勇侯的女儿,出生名门,忠勇侯封地遥远。独身女儿嫁入宫中,并不受宠,但是也程妃一贯秉性温和,帝王到也偶尔去她的清秋宫,不至于冷落。
君潋澈有些怔住,却是回首看着帝王的颜色,此刻的金冽阳脸上神色清明,可是眼底却是什么也没没有,清明到犹如午后的斜阳,淡淡树影之间却是什么也没有。
“让她进来。”
低声的说道,清脆的声音中有着几分的疲倦,对于从未求见的程妃突然之间的到访有着几分的好奇。
玉佩叮当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慢慢的走进来,席卷而来的还有着桃花味道的东西,那摇摇欲坠的金步摇声声做响,走进来的女子眉眸淡雅,带着出身名门的女子一贯的优雅意味。
披上了衣衫慢慢的起身走到了外面,程妃看见淡淡一笑,眉眸之间有些淡淡的索意,若为身份,自然是君潋澈应当对着她行礼,毕竟程妃是皇妃。
可是君家人和帝王的关系错综复杂,轩辕的人又有谁可以敢让君家的人行礼,即使是身为轩辕帝后的凤天姿也会轻声唤道一声姐姐。
程妃出身名门,性子虽然宁静,但也自持身份,不会可以的讨好,凤眸一转,看到君潋澈的身上披着的衣衫,黄色外衣,宽大而霸气,盘旋的九条龙交缠而绕,程妃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看着程妃的眼神,君潋澈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拿错了衣衫,恍然之间记得是那个男子顺手递给了他。
陛下,低声的念道,有些无奈的意味,抬头对着门外站着的小宫女说道“进去帮我重新拿件衣服。”
淡淡的笑容在春花浪漫的三月竟然明媚到让程妃无法逼视,程妃有些迷茫的看着她,帝王对晋王妃的宠爱众所周知,身为女人,无论怎样的大度,怎么的不停告诉自己,那个男人是不属于她的,可是当看见他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宠爱之极的时候仍然会觉得有些难以介怀。
“陛下对王妃果真是宠爱有佳”怔怔之后慢慢的说道,脸上的笑容勉强之极。
“程妃说笑了。”
“王妃可知道,最近宫中灯火辉煌,为的是什么吗?”程妃淡淡的笑容中有着几丝难以言语的味道。
倾斜了头,君潋澈伸出了手慢慢的接过宫女递上的茶水,淡淡的笑容之间脸颊染上了绯色“是有什么喜事吗?”
“陛下前些日子下诏书,新立疏影姑娘为贵妃,恭喜王妃,君家再次得到天家恩赐。”
程妃的笑容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有些开心,有些奇异。
君潋澈端着茶水的手又片刻的怔住,慢慢之间才开口说到“疏影”
回头看了看那被纱帐掩埋下的男子,心中却是涟漪阵阵,金冽阳,你到底有着怎样的打算。
程妃的笑容有着几丝不容易发现的得意,一个人得宠是宠冠六宫,可是当两个开始,就是一场战场,君潋澈,君疏影,到底谁是谁才会是这场没有硝烟战争中的赢家。
却让程妃一怔,掀开帘子出来的帝王,慵懒之极的神情,一排排的横开的衣衫,那雨后珊澜的神情诉说着眼前的两人发生的事情。
“臣妾参见陛下。”
年轻的帝王话也没有说的直接走向喝茶的女子,将她拢入怀中,低声的问道“你不喜欢,朕以为潋澈会想念你的亲人,如果潋澈不喜欢,朕就下旨将这件事情退了,”
言语之间没有半点的勉强,那宠爱之极的神情让程妃白了脸色,手底下的双手抚摸着裙角,却是纠葛的蜿蜒,久久之后帝王才看向她。
“爱妃最近看来很空,朕想母后一个人在紫竹林应该会很寂寞,那爱妃就去陪陪幕后吧。”
程妃的脸在瞬间苍白,抬起头,咬住了嘴唇,直到那苍白的脸上红色痕迹滴落,才慢慢低头说道“臣妾谢过陛下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