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或许在瞬间就可以变成了一生,例如现在,很多年后已经是晋王妃的青衣站在晋王府中,挥手之间寂寞如斯,她与那个男人同样爱着一个人,不同的是那个男人用尽了一生的爱恋再也无法分出丝毫给其他的人,她却是将所有的爱情慢慢的给予了那个寂寞的男人,曾经那个女子给了她重新的天下,而那个男人却让她一生怜惜。
他们看着彼此用着一生在怀念着那个女子,春去花开,陌上无双,谁才能淡忘世间遥遥一生。
散落的字帖何尝不是方司莫无奈却又无法反抗的心情,晋王方司莫,权倾朝野,一生欣荣,世代相袭,可是他要的却得不到。
“王爷,王爷”抓住方司莫的手阻止他那疯狂的举动,清河几许天悠悠,潋潋无双湖中荡。清澈可以见一生难忘。
每一个字没一句话都是他的心,君潋澈君潋澈,是方司莫一生的魂。
“别撕了”青衣痛心的看着方司莫不断的撕扯所有的字贴,漫天飞舞的白色纸张在风中摇曳,是方司莫茕茕孑立的身影,回头瞬间那眼睛深处的伤让青衣什么都没有说。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青衣看了看方司莫,方司莫没有任何的反应,青衣上前拉开门,看见的是府中的侍女端着茶水,侍女睁开了眼睛看着青衣,似乎有些惊讶,伸出了头望了望,看见方司莫似乎很开心。
径直走了进来请安“奴婢给王爷请安,管家让奴婢给王爷斟茶。”
方司莫甚至连头也没有回淡淡的说道“恩,你可以退下了。”
侍女似乎有些为难,看了看青衣,手中的杯子有些颤抖,微微颤颤的放到了桌子上,却是带着怨恨的看着青衣,慢慢说到“王爷,奴婢就在这里服侍您。”
“不用了,本王再说一次退下。”方司莫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的冷冽,侍女有些惊愕,步伐有些仓惶向后退了几步就推开门跑出去。
青衣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祥的感觉,方司莫慢慢的转过身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一口饮尽,青衣伸出了手还来不及喊,就看到方司莫已经将杯子放下。
两个人冷冷的站在房中央,看着夕阳落下的光芒照射着整个世界,如斯的寂寞,却让人有些落泪的感觉。
“青衣,你说本王这一生要的到底是什么?”
前朝后裔,一开始那个少年握住他的双手给了他向上的权势,国仇家恨到了拥有报复的权利那一刻却选择了放手,只是突然之间发现没了那份心。
未曾想过一生会爱上某个人,而那个女子,那个名字就成为了一生的伤痛,纵然一生如此的无双,到了最后不过是黄沙一捧。其实人就脆弱到如此。
“青衣不知,但是青衣却知道如果没有了一生恋倦的东西,这一生不要也罢。”
有些诧异青衣的话,方司莫慢慢的转过身看着青衣淡淡的笑了“或许你说的是正确的,可是如果想要的是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是应该放弃还是继续的执着。”
青衣抬起了眸子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曾说过,唯心而已。”
口中不断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唯心而已,唯心而已。哈哈哈……”方司莫的笑声响彻整个院子,直到传到了很远很远。
违心而已,唯心而已,人的一生不过庸庸碌碌短短数十年,如果不能尽兴何必如此。
“青衣拿酒来,本王与你不醉不归。哈哈到今日才发现原来你是本王的知音。”
一笑泯恩仇,所有的爱恨其实不过很简单,到了尽头什么都没有,黄沙一捧,天地之间。
有着说不尽的爱恨。
对坐的两个人都是一直的倒着酒,浮生一梦,方司莫却分不清楚梦与现实的距离,梦醒浮生醉。醉梦浮生笑,何时才是天明梦醒。
那一夜,窗外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那一夜房间中的檀香幽幽,漫漫的在整个地方缠绕,宛若那份分不清楚的感情,一点点的,一滴滴的渗入人的心中,到底纠缠的是谁?
清晨的光芒照射进房中,方司莫慢慢的醒来,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纠缠在指尖的黑色发丝,有些惊愕的立刻起身,棉被自身上慢慢的滑落,一览无遗的是凝脂的肌肤,和黑发交织的诡异。
“青衣”久久之后才慢慢的开口唤到,方司莫甚至觉得开口很难很难。慢慢的,青衣起身,只是淡淡的看了看他一眼,穿好衣服起身说到“王爷,青衣告退。”
“青衣……”方司莫伸出的手在触及了青衣的衣袖却又突然之间放下,此刻的他真不知道说什么,是说昨夜酒后乱性,还是说昨夜的夜色太迷蒙了,或许都不是理由,有些错误已经犯下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清晨的阳光淡淡的,带着几分的迷离,青衣抬头望向天空,一望无际,碧空蓝天,确实有些湿润的东西慢慢的滑落,明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东西却非要去尝试。
衡阳宫一向是没有阳光光照射进的,即使明明是对着东方,每日的太阳都会高高悬挂,可是依旧不见阳光,甚至连衡阳的宫人都苍白到和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样。
“王妃,皇后娘娘在门外等你。”
呆板的目光,似乎宛若牵线的木偶,一字一句的说着,甚至连眉眸都没有丝毫的变化,横躺在贵妃椅上的女子慢慢的放下手中的书,缓缓起身,初春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那张精致的脸孔上始终淡淡的冷漠和温柔交织,却成为了独特的风景。
素色的长衣逶迤的拖在地上,冰冷下的空气让宫女打了寒战,呆呆的看着那个女子,赤足走在草地上,似乎没有丝毫的感觉。
低垂了眉眸,是君潋澈的淡淡的笑容,恍然之间仿佛是九重烟阁之上的神,宫女甚至不敢直视,为她披上了衣衫,看着她走出了门。
春暖烟寒,陌上花开抬首望去是那个女子笑靥如花,仿佛天真一如当初。
“姐姐”依旧是曾经的称呼,恍惚之间什么都没改变,可是只有彼此的心中才明白到底变了多少。
“皇后娘娘多礼了?”
“姐姐,无论到了什么时刻你依旧是天姿心中的姐姐,永远都不会改变。”
听着这样的话,君潋澈淡淡的笑出了声“天姿,天姿,曾经的天姿断然不会说着这样的话,却心中千回百绕,算计着每一步棋”
“姐姐”手指微微的弯曲,天姿的笑容高雅淡然,却是隐隐之间有些变色“姐姐,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可以不用说出来,天姿的心中却是永远当姐姐是曾经的姐姐。只是天姿不是曾经的天姿罢了。”
微微翘起的食指是天姿高傲的笑容,如今的轩辕帝后可以睥睨世人,站在整个天下的顶端,只手天下。
“姐姐,不知道,你答应天姿的事情如何了?”
靠拢的笑容中带着几丝明显的清冽,君潋澈微微的皱起眉头,转身说到“娘娘的话,潋澈怎敢忘记?”
依稀在怀中的感觉,那个小小的孩子,稚嫩的感觉,如此的依赖,回想起当初那个白色的身影,生生世世不忘的感觉,追寻了寂寞而寻来的人,其实都很寂寞。
“为了一个他,双手染满了血腥值得吗?”
“没有值得不值得,有的只是愿意不愿意,天姿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选择的。没有人可以勉强。”
初夏的阳光透过了树梢照射着两人的脸孔,恍然隔世,天姿低眉的笑容却是生冷美丽,沾染了鲜血的那刻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回头的路,背弃了所有的人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低声的叹息一声,剩下的是天姿的背影,君潋澈的手慢慢的合拢,下个月的赏灯宴会很热闹吧,注定了被红色弥漫的世界。
年轻的帝王踱着步子慢慢的走在大殿中央,背负的双手冷冷之间有些不明的光彩闪烁,未名所以。
康公公只敢站在一边却是丝毫不敢上前,年轻的帝王侧过的眉眸之间染上淡淡的琉璃光芒,没人可以猜测出他的心思。
看着离着大殿最近的寝宫,金冽阳低垂的眸子闪过一丝的光芒,轩辕,轩辕,君潋澈,君潋澈,桌子上堆满的是弹劾她的奏章,冷冷的一笑,世人皆说她魅惑君王。
断然不会知道至始至终那个女子的眼底就没有任何的人,如果说被勉强的人,一定是她。
所有弹劾的奏章都被他压下来,不动声色,就是不想任何的风言风语传到那个明明敏感的女子耳中,可是今日早朝,兰丞相公然的在大殿上上奏,冷冽的眉眸染上了血色。
她是他选的女人,即使是注定也只能和他一起,所以只要他还在轩辕帝王的位置上,任何人都不可以让那个女子伤。
挥手唤来康公公低声的吩咐,然后走上案桌,冷冷一笑,“小康子,下个灯宴,兰丞相的独生女儿的名字和画像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