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醒来
眼皮是灌了铅的重,推不开;四肢像是不属于自己的苦,不听使唤,“我是不是,死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苍白的脸上掩不住悲戚。不信,他不信上苍会这样对待他,母后绝望的眼神还在剑离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当日的母后,虽说是正宫娘娘,掌管一宫事宜,可是还是抵不住红颜薄命——那样的母后没有了素日里的威严,她倒在地上,望着门口,只是为了见他的父皇最后一面。可是父皇没来,没有,直到母后离开——当时年幼,却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的庇佑,而遭到众皇子的排挤,至于父皇那,更是说不上话。没有庞大的外戚,没有亲人的眷顾,势微而失立嫡之说,无法与其他皇子抗衡。只是一个人受尽宫廷冷暖,这也是为什么剑离必须成功的原因。只是此番,遑论功绩,就是最简单地为母后报仇,自己也做不到了。······“不——”剑离失声痛哭,却拉扯了身上的伤口,椎心地疼。心里一喜,自己还活着?却是抵不住满身的伤痕,又昏睡过去。
再醒时,剑离的脸色明显地好转,也得了些力道,开始打量自己身处的地方。雕花的木床是上了年岁的,透着深深古意;床上的云帐、锦衾是绝好的料子,就是月皇宫也是极难见到。剑离也是在父皇的寝宫见上一回。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自己是遇上富贵之人了。若是此人能为我所用,那么这个财富足可让自己与这月凌风相拼了。毕竟和月凌风想比,剑离还是势微。月凌风,月华国的七殿下,为人狠辣,抱着“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的姿势游走在朝堂。其母妃在剑离的母后去世后爬上贵妃宝座,而他又因为在皇上和群臣面前装得温良无害,博得一大批臣子的拥护。其实从他10岁一剑斩杀冷宫妃子的事件中就可看出,此人绝非善类。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个拥护他的大臣知道了他的真实性情之后还是死心塌地的原因。“月凌风,天不亡我,我定要将我今日所受加倍奉还!”言语冰冷,没有骨肉亲情,生于帝皇之家,亲情是最奢侈的,整日里的和颜悦色,父慈子孝,军事朝着这至上的权力,月凌风如此,自己亦是。
窗户推开,阳光从外间射了进来,而自窗台上的那盆“夜嫣”更是让剑离大饱眼福。这“夜嫣”剑离也只有2年前去水皇宫的时候在那里见过一回,当时就觉得“夜嫣”绝妙,可是此花的成活率极低,培植方法又早已绝迹,就是天水国君肯割爱,剑离也不自信能将此花种活。一屋子的奇珍异宝就这么暴露在剑离这个陌生人面前,如此怎不会让剑离升起觊觎之心。多少人的毕生所求,多少人趋之若鹜,剑离敢说自己可以不动分毫颜色。可是见了这屋里的事物,剑离不能再平静了,如此重宝,若是折合成军饷又是怎样一个天文数字,如果落在了他人手里,那又是怎样的一个障碍啊!······忽然,门被打开,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剑离面前,这个人因为背光的缘故看不真切面容。只是铺面就是一股王者的霸气,而那冰冷的气质像极了他遇见的两个人,一个是若儿,一个是洛亦。对,洛亦,剑离忽然像是抓住了什么,的确是他,一身玄色长袍,冰冷的银色面具,还有那寒到骨子里的言语。“你是不要命了吗?”剑离对上洛亦的面具,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如此,这里也就是“忘忧山庄”了!剑离想清楚关系之后,向着天若表达了感激之意。谁料,天若什么也不说,丢了一瓶药过来,转身离开。
剑离接着扔过来的药,默默无声。“这忘忧山庄的洛亦究竟是怎样的人啊?能解冷自扬的‘三日暮’,能聚敛如数奇珍,他究竟是谁?”
如此想着,不觉门口又站了一个人,不过来人的身材高大了不少,看着也结实很多。显然不是同一个人。“月兄?!”来人笑嘻嘻地就和剑离讲起话来。待剑离看清时,不禁脑子一片空白,干咳了两声,赶走这份无力。“东方云翔”竟然会在这儿,难道——2年前,自己派手下劫走东方云翔,以这个为借口使洛亦答应陪自己一道去找掩月宗的麻烦。可是这洛亦后来竟是不告而别,而苦心筹谋的东方家的财富又全数进了一个神秘人的口袋,正当剑离郁闷非常的时候,属下来报说是一直关押的好好的东方云翔被一伙人给带走了。一直以来,剑离都觉得这东方云翔是活不长久了,这劫走他的多半也是觊觎东方家钱财的人,就是不是,东方云翔身上的毒也可以让东方云翔见不到几日的人世太阳了——如今,对方竟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还是在这忘忧山庄,剑离的脸色能好看到哪里去?“东方兄。”剑离扯起笑容应声道,“让东方兄看笑话了。不过,东方兄——”“只是在庄上小住。”东方云翔对于剑离的疑问并不打算回答。“不要靠近洛亦。”淡淡地说完就起身离去。自己和这人没有过多的交情,而若儿对他的与众不同更是让东方云翔不爽。如此,小小的警告,或是是为了安慰自己,这样就不会出事了吧。就是东方云翔本人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只剩下,剑离一个人看着手里的药瓶,和满屋子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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