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饿了,一见那碗面,两眼放光,毫不顾及形象的吃了起来,饿了一天的胃都僵硬了经这热汤一烫,一阵舒服漫延而上,沿脉走络,充斥四肢,舒服得直想打盹。
很快一大碗面便见了底,将碗一推,嘴上沾的油水,丝毫不扭捏的手背一擦,两手顺势向上一伸,做了个极为懒散的动作,也不管不顾此刻房内还有另一人在。若用班昭的女诫来衡量此女,定会气得死而复生从坟里暴跳而出对她耳提面命,
似是想到了什么,环视了房内一圈,朝景轩问道:“那两丫头呢?这么没良心,居然不来看我。”
说着便朝着门外走去,却迟迟不敢跨出门槛儿,只敢露出个头左右看了看,没人?哎~~果真不遭人待见呢,又得卷布盖走人咯。回头瞟了景轩一眼,略有顾虑的两个手指对戳,犹犹豫豫的指了指外边儿:“内个,我可以出去了吗?没有人守了。”
景轩温雅颔首,见她恢复了先前的灵气,嘴角勾起浅浅笑意蕴满了宠溺。
甫一出门便瞧见了失魂落魄的娉婷一路垂首,步履虚浮的朝前走来,身后还跟着那略显忧色的小蛮。
娉婷螓首微抬面色微白,目色迷离,水眸空洞,伸出小手安静的抱着她,不哭不闹,浑身冰冷僵硬,一触上那道温暖,身子抖得像把筛子,仿似秋日里枯败的落叶,浑身散发着悲凉的气息。
景轩见状知不便再打扰,便告辞回了房。蝶歌黛眉轻拧,眼梢朝小蛮扫去,小蛮附耳对她轻轻说了几句,几丝无奈划过眼眸。微叹了一口,吩咐道:“去收拾细软,明早便离开此地。”怀中的人儿身子微僵了一下,却也未开口阻拦,脑海中一直回放着与那男子见面的一幕。
蝶歌被锁房内,二人急着不知如何是好,便在房内想着对策,已过了用膳的时辰,肚子早已饿得不行,便唤来小蛮,一齐下楼寻些吃食,顺便带些食物回来,欲趁机偷偷给蝶歌送去。将食物打包好后,悄悄行至小院内四处查探,看能否寻些方法将食物送进屋去,不想马厩旁,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而身旁陪同着一名女子,一袭白衣,飘逸如仙,二人正在说着话,女子头上罩着一顶轻烟簿纱制成的帷帽,看不清容貌,单从声色辨认,该是位温婉、美丽的女子,会不会便是那晚那个女子?一阵迟疑后便不自主的迈开了步履偷偷上前。
习武之人,听力、反映极为灵敏,一有风吹草动,又岂能不知,见有人脚步刻意放轻,似有意图,男子目光微凛一个纵身飞跃,便将躲在暗处的娉婷抓了出来,出掌便要朝她劈去。
“祈哥哥,是我。”娉婷娇呼。
听到声音,男子一惊,快速转换了掌力方向,掌风掠过耳际,风力之强劲,不由得紧闭了双眼,那一道暗力转换方向深深的将不远处的木桩打出了个痕迹来。
“你还好吗?”嗓音依然温润带磁透着丝担忧。虽说情急之下收了些掌力,不免也伤到了自己,喉咙处涌上一抹腥甜。娉婷不由一阵惊慌,欲想过去掺扶,然身旁的白衣女子却早她一步将他扶住,清凝如水的嗓略带担忧“师兄,你还好吗?”男子捂着胸口,眸光轻轻凝向她,簿唇愉悦的微微翘起,清润的嗓音带着一抹让人不难察觉的柔情似水,“还好。”
虽看二人动作规矩谦谦有礼,然那男子牟间不轻易间流露出的那份细腻柔情,却也能感觉得到那女子定是他那心尖上之人。见他全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不由一阵黯然神伤,转身默默离开,回至楼上便是蝶歌所见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