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杂的公堂总算安静了不少,而常林等三人正瑟瑟发抖的低着头,不敢出声。
“常林、小桃红”
听到有人唤其名字,二人不由得颤着音回应:“小的在。”“民女在”
“王夫人与小三子也有提到,你二人关系似乎不浅,能否给大人解释一番?”
“回……回大人,小的时常陪公子前去春怡苑喝酒玩乐,因小桃红乖巧讨喜,甚得公子喜爱,时常唤小的去请来小桃红,一来二去,我俩便渐渐熟悉起来。”
“小桃红,是这样么?”方镜犀利地朝她瞥去一眼问道。
小桃红轻轻颔首:“回大人,是的。”
“哦?那为何,方才那掉出的肚兜会有个桃字?你俩可否再好好想想清楚该如何回答我的问话?”
二人疑惑的相互对望,仍是如此回答。
“哦?若是我没有记错,你二人应是南花村人吧?若是一村之人怎会这般陌生。”
“回大人,我二人虽说是南花村,那村上也有几十口人家,小的从小家中贫瘠,家住山下,为了谋计,小的便早早出了村已有数年,即便是同村也未必认得。”
“据我所知,你确是早早便出了村来这莲池谋计,但我也听说与你同行的还有你未过门的妻子,现如今,她在何处?”
此话一出,常林身形一顿,面色惨白,眸中一抹戾色一闪而过,垂着首,隐于发际,让人看不出神色:“小的出村那年,未过门的妻子对我关怀备至,不离不弃,为了谋生小的便寻了个摊位做起了买卖,虽说清苦,但也过得有滋有味,不幸竞遇了歹人,瞧见家中娇娘颇有几分姿色,便强行霸占了去,娇娘自觉无颜面对小的,便投了河,至今下落不明,失去美妻,小的孤零一人~流浪讨乞,幸得公子搭救,才将饿得奄奄一息的我救了回来,自那日小的便暗暗发誓,定会好好‘报答’公子。”此番话语幽幽缓缓穿过众人耳际,平淡无奇,唯独说到报答二字时,略有些切齿的情绪。
‘啪、啪、啪’方镜不由得双掌相击,方唇开启不由一阵赞叹“精彩!好个巧舌如簧的人儿,如今你那娇妻便在你眼前,何不早早认下,以慰这相思之苦啊。”
“你……你胡说”这话显得极为无力,但他仍是死死抵赖不认。而跪于一旁的小桃红早已是泪湿衣襟,深情款款的朝他看去:“木林哥,算了,这当下再作挣扎已是无用,何不认了,我俩还能多出些时辰相处,小桃不怕死,若你不嫌,小桃生是常家人,死是常家鬼,能与你一起死又何惧。”说完便朝他怀中投去。二人相拥一团,已是泣不成声。
众人瞧这一幕,不由一阵心酸。
片刻后哭得极为狼狈的常林缓了缓神,眸光一片平静,自知难逃法网,虽是不甘,现如今,已娇娘在怀,又有何憾,便不再隐藏过往,缓缓闭上发涩的双目当着众人面娓娓道来:“小的名唤常木林,小桃红便是我口中所说的未过门的妻子,名唤小桃,我二人自小便订下婚约,只因我家境贫寒,老丈人不忍看小桃跟着我受苦,便撕毁了婚约,欲将她嫁给同村家境较好的张李,那人家境虽好,但人却极为凶暴,我不忍看小桃嫁去之后受虐待,便偷偷连夜将她救出了家门,不想被人发现,无奈之下,我二人只好连夜逃离,一路逃一路躲,终是逃出了南花村,我们一路南行,来到了莲池,因我有一身的力气,为人勤快,很快王府的管家对我颇为满意,便时常给我揽些活计,小桃心灵手巧,也揽了些活计在家做工。小日子虽说不算富有,却也算是有滋有味,不料有一日,因一时匆忙忘记了些吃食在家,小桃红担心我挨饿,便将吃的给我送去,不想,却在府中遇上了风流成性的王鳞,便是那畜生,禽兽不如,见我家娘子面上颇有几分姿色,便诱其入了房内,强行将她侮辱,事后,小桃哭着冲出了房门,正巧被我遇上,不管我如何呼喊,她仍是快步乱跑、乱闯,跑到一个水塘,我还未来得阻止,她便纵身一跃,跳入了水塘,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那临别时的不舍、愤恨的眼光,,若不是我及时将她救起,今生只怕早已是阴阳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