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之人无不嘘唏,目光纷纷朝那堂上之人看去,忿忿不平的啐声咒骂“畜生,丈势欺人,禽兽不如啊”,李知州见这众怒难平,有甚者更是嫌恶的作势朝他啐去口水,声色俱厉的喝道:“公堂之上,若再喧哗,大板伺候。”绿豆般的小眼恶狠狠地朝众人瞪去,众人吓得噤了口,不敢造次。
常林冷睨了一眼李知州,继续说道:“可怜我那娇妻被救上岸时,已是庵庵一息,面目红肿不堪入眼,我家娘子定是在被那禽兽糟蹋时誓死不从其愿,才被他极尽折磨,如此动静随后赶至的王鳞,见我言辞激烈痛叱并扬言要报官,便命家丁将我往死里打,幸好王老爷经过庭院,方才将我救下,为了息事宁人,他王家人软硬兼施好吃的好喝的诱惑我,并以小桃的生命来威胁我,不得已,我只能忍气吞生,后来他们趁我出府办事之际偷偷将小桃送至春怡苑,签下了卖身契。我纵然恨,可那笔庞大的买身钱,我委实出不起啊,为了能与小桃见上面,我便抛弃了尊严,违心当起了王鳞的狗腿子,表面恭敬如却暗地里发誓若有机会,必定痛下杀手,将他一刀了结。”句句带狠,如淬了毒的刀,面部神情变幻无穷,时而眼神涣散,时而狠戾无比,话说的同时嘴角升起一抹诡异的笑来:“没想到欲将他杀死的人还不止我一个,那日终让我找着了机会,如今,我也算报了仇,只是遗憾没能一刀将他手刃。”说完又是一阵悲恸。
见了这一幕,稍为心软的妇孺皆红了眼眶,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纵算事出有因,也难逃法网,方镜深深吸了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算功成身退,接下来的事,已无他何事,这审犯结案领赏之事自是留给了那李知州。便向他告了退,李知州见他这般识趣,眸光赞赏朝他瞥去一眼,示意其可以退去了,此时也该是他显官威,办实事的时候了。略带得意的清了清嗓子,问道:“既然你招了供,那你便将你如何谋划杀害王鳞之事,一一说来。”
常林抽了抽鼻水,哑着嗓音道:“王鳞早已垂涎夏公子多时,那日客栈得知夏公子身份后,更是日思夜想,辗转难寐,似丢了魂般的时常半夜会追出房门,说是在府中见着了夏公子的倩影,发了疯的三更半夜命家丁四处寻找他所见的那抹身影,皆是无劳而返,众家丁苦不堪言。”
“迫于思念的煎熬,便命小的时常采点,寻个机会将夏公子弄回府中,谁中公子身旁个个皆身手不凡,极难寻机靠近,苦于下手无门,王鳞烦闷不已,便想到春怡院喝喝花酒,排解一下郁结,谁知偏不巧,便在春怡苑碰见了夏公子三人,合计之下,便以陪罪之名,邀公子一同进了雅间,暗地里吩咐小的悄悄往那酒里下药。”说着便朝蝶歌睇去一眼歉意,又继续说道:“就在小的暗忖如何将药放入酒中之时,突然被一人拦住了去路,叫我替换了那包迷~药,还允诺我,若事成便将小桃红赎来送于我,我本就恨那王鳞,经这一诱惑,纵算那王家家大业大,我再找个替死鬼,又能耐我何,便壮起了胆,将那药放入了酒里,接下来的事便如大人方才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