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待到理清思绪回过神来，楚宁突然顿足，侧头看着旁边一直很沉默的少年，轻声道。
季思齐像是被人突然从睡梦中敲醒一样，怔了怔，反应过来楚宁说的话，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没有。”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想到那些被那个人害死的人，很不舒服。我一直觉得老师，就应该像赵老师那样的，没想到……”
想了想，好似斟酌了下用词，他又继续道：“说实话，还有点后怕，我没想到身边还有这么黑暗的事情。如果，如果我不是运气好碰到了赵老师，碰到了你的话，我是不是也有可能沦落到卢阳学长一样的下场？”
“不会。”
楚宁一口否决季思齐的猜测：“你已经优秀到让有些人忌惮，根本不敢对你下手了。就像这次，你考上了市一中，哪还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那还顶替你这个名额？”
“不过，这个社会本身也不像我们以为的那么干净和公平。只能说，以后时刻牢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
季思齐想了想，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楚宁，你……那时候害怕吗？”
楚宁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一下子懂了“那时候”的意思。她回想了下身体深处的记忆，坦然点头：“怕，每天都很怕。如果不是不想让爸妈失望，我应该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一时间，她也有些动摇。小楚宁的坚持，到底是对是错呢？如果不是小楚宁坚持着留在学校，她是不是就不用年纪轻轻？也许她还可以继续过着普通，但平静的日子，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
“幸好幸好。”
季思齐喃喃，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幸好”具体想要表达什么。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坏人总会有报应的。像今天的那两个一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估计我爸妈还有周姨都等急了。”
楚宁看季思齐还是一副愁容莫展的样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好好庆祝一下吧。我来请客，咱们吃火锅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呢。”
“好。”季思齐懵懵地点头。
很快又觉得不对劲：“你没吃过火锅？”
“嗯，我从小身体不好，以前一直在吃药，吃东西要很注意。一直到前段时间才把药停了，现在终于可以去尝一下火锅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楚宁，我觉得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看着少女明媚的笑脸，季思齐被感染了，心里的那丝沉重和阴暗终于被驱赶，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那当然。”
楚宁也跟着用力点头。
“楚宁。”
两人正走着，突然从一旁冲出来几个人，为首的直接将楚宁叫住。
楚宁回头，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是一班那些以前组团欺负“小楚宁”的人。只是平时嚣张张扬的他们，此时却是满脸的复杂，局促、不敢置信还有隐隐的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