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我刚刚多给梓棠削了个苹果,她吃不下了,顺便带给你。”
白夜从隔壁病房走过来,自顾自搬了张塑料椅子在颜曦床边坐下,不知道从那里抽出了把水果刀,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丁,刚好是颜曦能吃进去的大小。
颜曦看破不说破:“谢谢你的顺便。”
白夜反而不是滋味儿了。
颜曦心安理得的吃起苹果,贝齿轻咬,汁水喷溅,甜滋滋的,虽然有些凉。
“好吃?”
“好吃。”
谁料到白夜话锋一转,嘲讽道:“你再不好好吃饭,胃坏了看你拿什么吃。”
颜曦被白夜说的有些不自然,心里却一暖,总觉得这种相处模式,挺奇妙的。
不排斥,有些喜欢。
颜曦吃着吃着,突然想起前几天跟秦绫有约,想翻出自己的古董机,忽然记起自己是被人打救护车送来的,身边肯定没有手机。
白夜看颜曦的脸色变幻莫测,有些好笑:“怎么了?”
“那个,借我一下手机可以吗?”
“拿手机做什么?”
“打电话。”
白夜听到这个回答,嫌弃地瞅了颜曦一眼:“我当然知道你拿手机打电话,不然你拿去卖钱?”
“啊?噢,给绫绫打个电话报平安,我和她之前有约,约定已经过了,我怕她担心。”
“拿去。”白夜输入密码,解锁了手机,递给她。
颜曦有点失落,她还想知道白夜手机密码后有机会翻一翻。
“喂,哥,有事吗?”
“不是白夜,我是颜曦。我在借用他的手机。”
“颜曦?你这俩天跑哪去了电话也不接,我都打爆了你手机。”
“出了点意外,在医院现在没事儿了。”
“那就好。等等,你和白夜在一起?”电话那头的秦绫后知后觉。
“嗯。”
“你们和好了?”秦绫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生怕触到颜曦的痛楚。
“……”颜曦不知道怎么回答秦绫了,她表情僵硬:“怎么可能,小两口关系好着呢,别咒人家,算半个朋友吧。”
在一旁剥砂糖橘的白夜手下动作一顿,好奇地抬眸看着通话中的颜曦。
颜曦察觉他的目光,愈发不自然,以为白夜责怪她把自己的身份提得太高。只匆匆一句“好了就这样吧见面谈”就挂断了电话,生怕被揪住尾巴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手机还了回去。
“聊完了?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慌慌张张的。”白夜起疑,一边说着一边拧开保温饭盒,里面是满满一桶粥,米粒熬的绵软,肉丁熬的酥烂,点缀着碧绿色的菜叶,一看就适合胃病患者食用,叫人食指大动。
“把粥喝了,有喝粥的力气没有?要不要我喂?”白夜盛出一碗粥,用汤勺搅弄着:“别跟我瞎折腾,吃饭要紧,你再敢不吃饭我喊医生来训你。吃完粥如果还有胃口就把橘子给吃了,这次橘子甜的很,好吃。”
说罢也不等颜曦回答,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边,示意她张嘴。
颜曦自然不会拒绝,张嘴乖巧地含住汤勺,几乎不用咀嚼就把粥吞咽了下去,那模样白夜恨不得摸摸她的脑袋夸一句女儿真乖。
颜曦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一碗粥了,哪里好吃具体也说不上来,总之有一种别样的滋味儿。
而那橘子,冰凉凉的爽口,汁水比糖水还甜,却不腻,也是她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橘子了。
只是,少了一样东西,那绵软充盈的口感,是她近七年没在碰过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