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这、这怎么糊弄您了……”
“是啊,尚公公这是何话?潇潇这么个好姑娘,在您这儿,可怎么就成了冒牌货儿呢?!”容姨娘听到这话,最是着急。
是她当初看到白天成在落潇潇那里碰了壁,才想要自己女儿李代桃僵……
到时候要是事情败露,以白天成这种男人的性格,到时候内拉出来做替罪羊,第一个死的,绝对就是她!
容姨娘满脸的惊慌之色,都被尚公公看在眼里。
看来这个女人,一定不是郡主!该死的白天成,居然敢骗咱家!
尚公公眼神陡然凌厉,怒瞪着一脸惶恐之色的白家众人。
只见他抬起脚,还没彻底看清他的动作,就听得像是狠狠向前一踹的声音,还有咆哮的声音——
“啊!公公,这是作何?!”
白怜然始料未及,一下子被踹到在地。她一边勉强从地上狼狈爬起,一边理顺全是灰尘的衣衫,一边缀着眼泪,呜咽道。
“难不成,我好不容易出来了院子,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那晶莹的泪眼挂在红红的眼眶上,当真是我见犹怜。
她实在没有料到,这小小百山帝国的一个太监,都会这么地嚣张!
害的她又要给这么个阉奴做姿态。
“呵,咱家可不是白相这么个蠢货,少骗咱家,且来好好说说你究竟是谁!”
“公公,潇潇当然是……”
“哼,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话多,骨头还硬!”
尚公公冷嗤一声,手上再度发力,一股纯粹的灵力轰地燃起,一翻手就要朝白怜然打去。
“公公,且慢啊!”
白天成奔上前去,慌忙挡在白怜然看似娇弱的身躯前,悲壮着脸,一副愿为女儿舍弃一切的悲壮模样。
若是没有与他有过交集的人,兴许会以为这是真真正正的父女深情,
“对啊,尚公公可要悠着点,白相和白大小姐父女情深,说不定把白相伤着就不好了。”
明明是好听的声音,但是不冷不热中带着淡漠到极致的讽刺。
尚公公皱了皱眉头,手还是顿住了。不过准备好的攻击被这样打断,任谁都不太高兴。
就好比是在床上立了长枪的男人突然被人拉开了纱帐一般。
他循声望去,落潇潇站在大堂门口,慢悠悠地倚在门上,红裙无风自动,像烈烈火焰,温柔的摇曳中又透出一丝危险。
她的面色不喜不悲,一刹那如同上天神女,一眨眼又恍若俗世佳人。
像,太像了……真像啊,跟公主当年是一模一样!
尚公公的眼神顿到了那里,他手上的动作慢慢放下。
“咱家拜见郡主!郡主五福金安!”
传闻中高不可攀的白发尚爷,像是换了一个灵魂。“噗通”一下,匍匐下身子,跪了下来,隐隐约约还身形颤抖着。
有人看到,两行老泪潸然而下。
大堂里的人顿时傻了眼。
大家都看得出来,这是白怜然和白天成演的一出李代桃僵的好戏,就为了让白怜然代替落潇潇应付好尚公公,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事情就被戳破。
还半分都没有时间留给他们。
他们也不敢说上一句,毕竟是白家做主这府里,他们自然也是白家人,寄人篱下不能多说。
其中,宋姨娘和容姨娘最先反应过来,宋姨娘抢在容姨娘前面,首当其冲选择了保全自己和白家:
“大小姐这是在乱说些什么,这是郡主,才不是你这样的失败者。”
白怜然一怔,尽管知道宋姨娘这是在说落潇潇是假的郡主,是在识时务地帮自己,可听到被说做是失败者,心里是不高兴的。
甚至于不高兴到了仇恨的程度。
她是失败者。
是失败者吗?
如果不是落潇潇活在这个世上,自己依旧会是那个百山帝都人人敬仰,人人艳羡的白家大小姐。
落潇潇和太安公主要是不存在的话,她也会是白家唯一的嫡女,再加上天工阁亲传弟子的身份,她就高贵不可比拟。
甚至、甚至——她还可以和万古楼那位携手比肩!
“尚公公,我还想和姐姐说些事情……”
“不……”
“姐姐要说什么,尽管过来。”
而这样美好一切,前提却是她成为落潇潇!
她想要真正的代替落潇潇,那么真的这个就只有死。
让虚假成为事实。
这个想法一旦滋生,就像是春日里的野草,不住地蔓延,就连野火也永远烧不尽。
“是吗……姐姐可真是自信!”
“姐姐就这样,就这样……见不得妹妹好吗?当年,是你那般害我,如今你又要欺骗尚公公,来替代我,攀上高枝吗?!”
白怜然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像发疯了一般地冲上落潇潇前去,那一副心碎欲泪的面颊,那一头凌乱中透着美丽的墨发,是人都不由得相信——
这才是真正的郡主啊!
加油,再加把劲,说不定这些人就真的信了!
落潇潇浅浅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