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落,红尘逝,往日的爱与不爱,利用与压迫,随风尽。
这便是我与他的结束了,无须言所谓的爱,身份在此,所有的奢望便就是奢望,因为奢望所以向往,因为害怕所以犹豫,因为喜欢所以胆小痴迷,但有时真的要感谢这些喜欢里的胆小犹豫,因为让自己看不起的胆小犹豫,借此看清了对方所谓的爱你的面孔,枯知不爱她,她从一开始便可以看出,但她不愿意逃出自己编织的假象,她给自己一个又一个他造次的理由,任由他宰割,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放肆,直到这次,他与她的实验,她应该感谢,因为这次实验,她看清了她与他的关系。
她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可以争夺权势的工具,嫣儿的那一世让她明白了一些东西,有些东西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就能够说清楚的,因为枯知对于他的感情始终是说不清楚的,这种说不清楚的感情,让她有些厌恶,尤其是在里面加入了利益之后。他喜欢利益,尤其是当她与她产生了利益,或者能够用她来得到一些东西,他会感激。不是感激她,而是感激自己的拙劣的感情。正如他此番,利用他与她的实验保证了仙魔两届的暂时和平,为仙界争取了休养生息的机会,她之前认为这样也好,她本就不喜欢战乱,她想要的只是与喜欢的人尝尽这百般的人生,哪怕只是黄粱一梦,可望而不可及。她可以与仙界休战,因为他。
但是枯知却不愿意为了她放弃所谓的休养生息,她知道他一直在派人在做一些他需要做的事情,她学业指导这些事情对她并非是好事,但她还是纵容了他。
但所有的纵容都是有底线的,所谓为数不多并不深厚的感情很容易被消耗一般,她和他的感情也是如此。
她退一步,他进一步,步步相逼,真的会让人伤心,正如此时的六军压境。
“幽祈,你若肯飞升,我可留你一命。”枯知手握着帝君嘉奖于他的龙吟剑,用剑最锋利的地方指着幽祈。
瞧,他的语言说的多么的淡然,多么的理所应当,他此时当真是把我当成了奴役在爱情面前的奴隶,只要你有一点点的恩赐,便会对你感恩戴德。祈求着你做一些事情。
可是,凭什么呢,凭我喜欢你?不,凭我曾经喜欢你?就算是如此,那有如何?就算我现在依旧是喜欢你,那又如何。对于已经喜欢利益的你,那又如何呢。
你想让我放弃我的尊严,然后在抛弃我的子民。简直就是在做梦,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当我对你一丁点儿感情都没有的时候,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心狠手辣,可能是相对于之前的你来说是有些过分,但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真的不算是过分。
因为,是你先过分的。你总是喜欢开始,开始喜欢,开始背叛。
比如就从你拿着剑指着我的那一刻起。
“幽祈,这是我的名字,我记得你那边的人只有几个人敢直呼这两个字,不是他们的辈分有多高,也不是他们的能力有多高,而是因为那几个人,有那么一个是我那败家的姐姐的女儿的叔叔,还有一个便是唯一能打的过我的帝君,再一个便是给过我果子的很好吃的果子,与我那小侄女在一起的呆子,除此之外,你是第一个没有任何的本事就敢直呼这两个字的小子了。”
这一段话她说得很长,也很慢,她知道这句话之后,也许她便不可能在与他这般的对话了。
枯知拿着龙吟剑的手有些颤抖,还不曾开打,已是有些退却了。
他有些犹豫了。
他的退却来源于害怕,产生于担心。他不曾想过直至在战场的中央,面临来自他的背叛,她依旧能够如此的淡然,就好像之前的他与她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刚才的那一番长长的文字,便是她的决绝。
他知道她已然放下,而她放下的结果便是她的淡然,此刻仿佛她只是打一场美育准备的大战,而他也十分清楚的知道,以她的修为,即使是帝君在场,他们也不会讨到一些好处,不过是少吃些苦头罢了。
如此,帝君不在,他们唯一的胜算便是她对来自的这段感情的打击,可是这段感情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的说服力,所以她只是无所谓的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开战。
这一场还要不要打,他有些犹豫。
打了,必输,不打,便是懦子。
他本以为一场,他会打胜,他甚至想好了只要幽祈肯愿意投降,他都想好了如何去和帝君言劝,将幽祈安排在洛水,就像那些日子,他们在洛水一般。
他会陪她在洛水,为她索罗天地之间她喜欢的一切,然后拿到自己应有的权势。
可是,想象终究是想象,在幽祈的面前他的一切计划宛如是泡影,虚无的存在,引诱着你,让你不可抗拒的同时,不得不又止住自己的步子。
“你可还记得洛水?”
“洛水?”幽祈莞尔一笑,“那不是那条时常喜欢玩闹的洛水,你那边关押罪人的牢笼,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个洛水。”
洛水,他当然知道,他也自曾记得,洛水的那位很安静的女子,他也记得,只是她不曾记得了。
“魔君自然是博闻,界边的一个小小的洛水,您都记得。”
“我记得今日是来大战的,应该不是听您恭维闲聊的,无论是界中还是界边,就连你府邸的一颗小树的位置,我都记得,这不是博闻,而是一种本能。”
的确,这是一种本能,这种本能讨厌至极,也着实的可怕至极,这种所谓的本能可以让她不存在私欲,只记得魔族。
魔族,所谓的魔族,挡住他路的魔族,他讨厌这个魔族。
“你当真是想好了?”枯知此时的语气不似刚才般的祈求,他的语气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的不舒服。
“想好了,早就想好了,从你站到那里的一刻开始就想好了,从看见你手里拿着的那把龙吟剑的那一瞬就想好了,从你语气里流露出的施舍与奴役的不屑时就想好了,你可以随时的开始,这是你的权利,当然主动权也在你那里,这算是给你的赔偿,至于结束,那便是又我说了算,因为在结束的一刻,你将不在会有主动权,那时你什么都不能做,当然你可以有一些力气来观看这场战役,这边也算是一种对你的补偿。”
幽祈说的每一个字都想一记结实的重锤敲到他的心上,同时也敲在他身后诸位的意识,他能感觉到心痛,而他身后的人已经感觉到一股热流。
他今日才真正见识到她的强大,也知道了她所说的开始是如何,她所谓的开始不过是他来到魔界的那刻视为开始,而所谓的结束不过是她所愿意停手的那一刻,如果她不愿意停手,整个世界都可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