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表情有些茫然,朴师姐又道:“我们平日关系也不好。”
兰落梅只入院两年,没有天赋,只能吹曲,不像你一样,她不会动脑子,是个笨蛋呢,根本不像你。
“那我也可能会做错。”她惶恐道,这话真让人害怕。
“不,你和她不一样。”朴玲玲笑眯眯说着。
“为什么?”
“你是柳教习的弟子啊。”
卜婧露出惨惨的笑容,原来是因为师父啊,原来没有一点是因为她。
似乎看她还想不明白,朴玲玲再次列举:“她手臂残了,何燕教习绝不会留她,兰落梅能留下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真的是何教习吗?
这话很残酷,一点情分都不讲,如果她遇到这样薄情的人……不,如果她变成被别人薄情的对象,她会怎样做?
一想到这样,她的心都要裂开了。
“她为什么要坚持留在书院?”她问出这个困惑很久的问题,每次她想帮助兰落梅,都以失败告终。
这里没有人关心她,也没有人把她当做一个活人看待,为什么她不愿意随她下山?
“因为这里有钱,一个月会给五两银子,包吃包住,亲眷还能在山下读书,天下去哪里找这样的美事?”
朴玲玲收了笑意,强调道:“她是普通人家。”
有多普通?
“你们住的地方不一样。”她举了一个例子。
哦。
教授的教习与住的地方(家世地位)都是她看到。在她眼中,如果没有这两个不同,她和兰落梅是不是也没有哪里不同?
见过朴玲玲后,她的眼眸更加灰暗了。
……
……
连续做了两个噩梦,当卜婧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两个朴素的剑道娃娃悬挂在她头顶,它们手中都拿着一把小剑。
懵懂了一会儿,卜婧移开视线朝两边望去,心想:她怎么了?
这不是在做梦,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向旁边望去,想透过白纱看到外面,但是这样一个后背用力、扭头的动作,给她带来了一串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当咳嗽终于结束,嗓子里留下了一股血腥味,这阵苦楚让她忍耐了痛扭过头,成功把身体换成朝外的姿势。
上身微微挺起,帮助她看到了外面。外面椅子上有一个黑衣少年,他安坐在那里,身上带着一条裘皮汗巾。
当卜婧看到他时,他也看到了卜婧。
两人对视几秒,白檀溪开始打量她,她身上的被子快要滑下去了,跟庞大的床相比,她又小又瘦,胸口还在不断颤抖,落在他眼中愈发可怜。
偏偏是这个女人被袭击,她实在太倒霉了。
“……”
平静收回视线,真的看到了人,卜婧下意识朝床内翻去,可她做不到,当她费尽力气转过身后,又被绷带拉了回来。
感觉身不由己的无奈,她索性合起双目,去感受胸腔中传来的微微的痛感,休息一阵后,她感觉她的四肢开始醒来了。
“嘶……”
疼痛也随之而来。
坐在一旁的白檀溪抬起头,难得询问道:“伤口感到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