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佛印处,随着陈观的心跳开始变热、发烫地鼓动起来,突然,一道微微青光,自他的胸口,平直地射向御兽令。
陈观面色大变,冷汗直流地看着韩总管有何反应,并急切思索着回答对策、解释借口,但还是脑中一片空白。
可是韩管事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依旧笑眯眯地望着他,并保持着递给他御兽令的状态。
“小玄子,你怎么啦?快接着呀。”,韩管事见陈观愣住的表现,有些疑惑地催促着,手里的令牌又往前伸了伸。
“哦,好的,刚刚突然有些不舒服,打着个冷颤,请韩总管见谅。”
陈观强迫自己压抑住心悸,接过令牌,却难以止住后背透衣的一身冷汗。
“奥,没事,小玄子,年轻人也要注意下身体,别像我这,到老了腿脚湿痛。”
“你把这御兽令收好,我回屋去拿一些具体喂养这匹马的食谱和训练资料,你先隔着兽栏和它培养培养感情,你要想抚摸它的脖颈和鬃毛还是可以的。”,说完这话韩管事便扭头向西边储物房间走去。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玉佛留印终于有了反应?还好别人看不见,等晚上回去要再次深入研究,现在我还是看看这御兽令怎么使用吧。”
陈观把心思一放,开始端详起这御兽令起来,突然间他感到这令牌入手,竟能给自己带来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仿佛是他的身外之骨一样,然后无意间瞥了一眼,那兽栏里的破晓鸿光,顿时被吓了一跳。
那引气初境的灵马,正在专注地盯着他,那玻晶溢水的圆眼中竟带着喜悦和些许讨好,就像前世自家养的大金毛一样。两只前蹄,正在不停地刨着土,踏着小碎步,抵住隔栏想要上前与他亲近。
陈观试探性地伸出左手,那破晓鸿光竟然俯下马首来磨蹭陈观手臂,不时地吞吐出紫色长舌,这就更像那乖巧的狗儿了。
但是陈观欣喜中更多出许多担虑,因为不多会儿韩管事就要回来了,此番情景,他该作何解释?
“好马儿,乖马儿,别这样,退后!赶快给我高冷起来、矜持起来!”,可不管他如何努力,灵马都没有任何反应。
“赶紧试试御兽令。”想到这,陈观将御兽令按在眉心识海处,顿时感觉到了意识上与马儿有了一丝联系。
于是赶快给那破晓鸿光下令,让其退后,保持不动,不要表现那么亲昵,那马儿果然便从兽栏边退却下去,然而眼中喜悦之情却隐藏不了,似要夺目而出,这时候韩管事也忙完了整理资料的活计,抱着杂七杂八走过来。
“来吧,小玄子,这就是养护这匹妖马的基本资料,以后还有什么不懂得、不会的,一定要尽快找我。”
陈观只想早些鞋底抹油开溜,回道:“唉,好嘞,韩管事,公子还有其他吩咐之事,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我便来照顾、放遛它,告辞!”
“好的好的,再会。”
…
三千重岭的最外部与秦府近邻的接壤处,有一大片的沼泽湿地,其中最大的一块湖泊被秦府化为己有,投派人力改造后,与那府邸马道相连,一并被命名为跑马湖。
只派了少量立过功勋、退下火线的老弱残兵在湖边守着,维持下环境和秩序,根本不许百姓于此游玩垂钓、张目观望,以防那些粗鄙卑贱冲撞了秦府贵人。
“上次的佛印之光,好像将这副令上的限制给抹去了,也就是说这块副令跟主令已没有任何区别,我也成了破晓宏光的主人。”
“真是不错啊,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主动控制佛印,再说也没那么多奇异宝贝,送上门来让我一一实验。”,陈观思索至此,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距离陈观上次领取令牌已过去十天,可在这段时间里,他依旧在佛印的探究上一无所获,倒是这灵马,居然可以自行吐呐天地灵气,还能分润给他元气滋补,单一天的灵气温养,便抵得上小玄子以前的功法修炼两天。
“可惜还是太慢!每天与马儿单独相处的时间有限,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时辰,这还是秦三最近没使用灵马的前提下。照这个速度,猴年马月,我才能进入引气境啊?还得让秦三原地踏步,不去修炼才行。”
意兴阑珊的陈观牵着破晓鸿光走在了跑马湖最远一端,突然,耳边从极远处传来些许喧闹,他赶紧警惕起来,拉着马儿侧身藏到高处茂密树后,凝神向传来声音的那片森林深处望去。
他看到高筑的马道外下方离百丈有余远处,一群鲜衣怒马的武者,层层围绕着一个黑衣长发男子…
话说在不明人士们这边,一个身着玄铁铠甲,脸上扣着下半扇兽口面具的红袍大汉率先开了口。
“十六皇子殿下,某家缉魔科司徒山,您还是跟我们先回去吧!圣上最多废您魔功,绝不会伤及您性命的,您还可以在宗人府过一辈子富贵生活。”
那黑衣长发男子听完后轰然大笑,腰身都弯了下去。
“哈哈哈,那跟我以前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有何区别?我若是束手就擒、求安苟活,当初也就不会主动去学这魔功了!”
“看来十六皇子是选择执迷不悟了,也罢,百残童子、龚道人,二位大师就看你们的了,切勿伤害我家皇子性命。”,言外之意就是除了性命,其他的都可以伤害。
黑衣男子双手环抱,轻笑道:“哦,看来我那三哥和八哥是最想让我死的了!把他们俩最信任的狗都放了出来。但是想凭借惩处我,就能取得朝堂、大宗派的支持,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建议你还是先注意一下身边形势,再说一些无意义的废话吧!皇子殿下。”
一个满头黄发小辫的侏儒从人群中钻出,尖声尖语地说道。那两道短促的点眉下是凶狠的三角眼,说话时候,现露出满嘴尖牙,十分古怪可怖。
像他这种身有残障之人最恨的就是相貌英俊、身材高大的同性,更何况对方还是出身高贵的皇子,现在有机会奚落,当然会出言不逊。
“老龚,你左我右,直接拿下他!”,侏儒直接蛮横地下令。
这龚道人看这面容年近四十,一身杏黄色的道袍,手提一把红鞘宝剑。虽然身形清瘦,但长须飘飘、嘴角紧抿,顾盼之间颇有威势。
“十六皇子见谅,在下受命于人,不得…”
可他话还没说完,那黑衣年男子便扑向于他,颇有攻其不备之意。
来敌出手之间黑气弥漫,一下子便压住了仓促不及、反应微慢的龚道人之剑光,瞬息后又借着身位,突而转至黄发侏儒,百残童子处。
原来百残童子才是他真正的攻击重点所在,一时间黑色魔气、绿色毒雾和玄色剑光交相辉映、错中交杂,旁边的一些躲闪不及的非主要战力人员,被那余波一扫一触,便有人身僵倒毙、支离破碎。
不过半柱香功夫,便有数十人魂归地府,连交手附近的百年老树,也轰然倒塌几颗,激得尘土飞扬、一片灰障。
片刻后,只听到两声凄厉惨叫和一声闷哼,三道人影分开。
龚道人不持剑的左手已然消失,断臂之处深可见骨,鲜血淋漓地靠坐在外围大树下痛呼,被人拉下去敷药疗伤。
那黄发童子更是凄惨无比,圆瞪着凶眼的人头,已被皇子生生摘去,弃之于地。
而黑衣皇子自己也是面泛青光,右肩之上插着一道峨眉刺,显然是毒气入体。
但他片予之后,便豪气不减,故作无碍地大喝道:“土鸡瓦狗已然败退,还有哪个异想天开的,上来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