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服大汉目光一凝,再往下认真看到,“十六皇子私练魔门功法,圣上惊怒,已下令让宗人府捉拿归案,但被其逃脱,不知所踪,据刑部辑魔科调查应该是往我国西部省份流亡?”
大汉倒吸了一口冷气,对身旁的心腹之人亦是秦家本族后生招手,“你快快通知家主和几位长老,说是有要事商量!”
“是,七爷”,那后生答应道立刻退出去。
原来这锦衣大汉和这秦家家主乃是同辈兄弟,排行老七,掌管着机密要务,手掌大权地位不凡。
可这平日观风云浮动而不变面色的秦七爷,此刻却皱紧眉头、抿紧嘴巴,一腔苦涩,心中想到:“这魔门已绝迹百年有余,怎么这名声不显的庶出王子怎么和他们搅在一起?这魔门余孽,又是怎将手掌深入皇宫之中的?”
“我北陵国虽立国已有九百年,但与那传承千年多,甚至数千年的中原大国相比,只是偏安一隅、井底之蛙。当年平魔令也是中原大国的几大宗派联合强发的,说什么魔门为祸苍生,哼,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依我看来,魔门再差,跟那些行事嚣张跋扈,动辄则拿百名奴隶之命祭剑的修道大派比,也不会相差到哪去!”
“不过想这十六皇子今年也就弱冠有四,即便习得魔功又有几分厉害?这么简单就逃出皇宫深围之中,未必没有有心人放任之意。到时候圣旨一出,我秦家必然要好好揣摩商量一番,才能不误会天意,导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拿定主意后,秦七爷便不再犹豫踌躇,面色平静下来,往家族议事堂赶去,准备好接下来与家族其他高层进行一番对策商议。
这边,陈观回到自己的杂物居室,歇息在简陋的木板床上,休息半刻后,开始思索着眼下该如何规划修炼。
“这个世界跟我以前我所处地球完全不一样,普通人只要能吃得饱,男子成年皆可身负百斤行千米而力不竭,这还是一辈子从没练过武的。”
“所以即使我现已残废,但也不是全无指望。在小玄子以前的记忆里,西陵省就有一位断指缺臂的刀法大师,那老者还曾经受秦家委托,指教了秦三七天的刀法,那仅剩的左臂上,三根断指仿佛连刀都提不起来,与我一般,但那挥刀演武之间,如若云龙探爪,震服秦家上下,连那秦三也对其毕恭毕敬,执弟子礼。”
想到那秦三,陈观又变得气息粗重、眼底猩红了起来。
“这秦三虽然残暴,但不失为一个勤奋的武者,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就罢了,还有这秦家大量丹药能量功法供给。虽是初入引气镜,但已能搅动气劲,拳掌之间,生撕虎豹。上次仅仅是引气境突破的随手一刀,便将遮身大盾后的小玄子震得魂飞魄散,假以时日,必然会在壮年期便超越那独臂刀客。”
“而我现在的身体仅为淬体三层,虽然是为沙包陪练时,练过一些粗浅武功,但是根基不实。毕竟当秦三的贴身伴当时间太短,还没得到太多资源方面的供给,上次还受了重伤,现在连丹田内都存不住灵气,功法也就比平凡百姓都能学到的打熬气力的不入流功法要好一些,最多是练到军中伍长的层次;更是跟秦家少爷整整有七小段,还有一个大境界的差距,要谈报仇何其难!我到底该怎么做?”
陈观痛苦纠结地揪着头发,然后习惯性地摸向心口。
那里曾挂着一块将他带至这个世界的玉佛像,但那奇异玉佛已失,只留下一个浅浅的肉色坐佛印记在身。
“唉,我滴血也试过了,运气至那里也试过了,难不成真的要我把心挖开,才给我一份机缘么?”,陈观无奈地想道。
“先去看看那汗血妖马,日后每天我能从马食中,克扣一个白英鸡蛋来补充精气,便能多一分气力,多一份希望。”
陈观知道,秦三给他这份马夫的活计,是有一份补偿打残他意思,当然这主要是向其他下人展现自己的宽宏大量,换作以前的小玄子,恐怕现在还得向秦三少爷感激涕零,日后死心踏地的还报于他。
“不过谁知道他会不会是故意这般,让我上当,再以此为借口惩治自己呢?但是我可不是小玄子,这不管是不是香饵,我都要必吞无疑,如若一朝奴才翻身,定叫秦三你生不如死,跪地求饶!”,心里不断默默地发着狠,陈观向马厩方向走去。
以秦府的方位来说,北边的院子有着一条连接着通往西林省外域屏障三千重岭的马道,平日里,秦家人可以纵马狂欢于青山绿水之间,倒不失一件雅事,亦可锻炼武技马术,这是连秦家长辈们赞成鼓励的?
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才从秦府西苑位置走到北边马厩,纵观一看,这马厩还独立在秦府之外,大门牌头上写着〔灵畜园〕。
还未进园,便听到各种兽鸣嘶吼之音,陈观上前轻扣动门环,不多会儿,一个干瘦的头颅加上两绺长长的八字胡,犹如一只成精的老鼠头从门中探了出来。
老鼠头看了看陈观的服饰,认出了他是一个普通的小厮身份,不耐烦地说道:“你是哪个院的下人?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快讲,还有事没做呢,哈欠?”
陈观知道,与这种人打交道千万不能弱了气场,让他摸清你的底细,于是淡然一笑,答道:“管事你好!小的是新来报道的马夫,是秦三少爷亲自挑选喂养汗血妖马的,还请管事多多关照。”,他将亲自二字,故意咬得很重。
老鼠头一听这陈观拉虎皮做大旗的言语,又看看这小厮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再看他一副受创不轻的脸,立刻脑补了些救主伤己的画面,心里一下认定,这肯定是巴结好了秦三少爷的体己人。
不然哪个少爷亲点叫人来养自己的马呀,那可是个不小的肥差!
于是脸色立马转变,连眼边的皱纹和胡子上的纹路都仿佛绽放了喜悦,声音也低了八度。
“哦,哦,那快请进快请进,老朽是灵畜院的管事,鄙姓韩,单名一个福字,请问小兄弟贵姓啊?”
“不敢当,韩总管叫我小玄子就行了,公子还未予我赐下姓名…”
韩总管一听这话,更加认定这小玄子定是秦三少爷认定的心腹之人,能坦荡说出这句话,这小子就是来为秦三少爷立下功劳以提升地位的,再看这人脸上、手上的伤,怕不都是为了秦三少的缘故,便更加深了自己的肯定。
到时候怕不是要给他赐下秦姓,在秦三院府上一人之下、百人之上!此时不巴结何时在巴结?
立马手拉着陈观,“小玄子,来来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先进来,我带你参观参观”。于是这两人,便如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并携走进了这圈养灵兽之地。
走着走着,陈观发现这灵畜园果然如想象的出差不大,飞禽走兽无奇不有,当然还是以陆地坐骑马匹为主,而且还有看起来可以乘坐似虎狼豺豹的惊奇猛兽,甚至许多看起来应是秦府贵妇小姐们玩赏的珍惜小兽,在这里也是比比皆是、触目可及。
不少奴仆穿梭其中,打扫喂食各司其职。不觉之间,两人就到了最里层的兽栏,这三个兽栏并排而起,上有精制屋顶,内含庞大卧具,与其他灵兽的稍显狭小的笼圈迥然不同,反而像招待贵客礼宾的小栈。
“这第一头黄色异兽,便是咱们家主所降服的引气境豹王,万里飞沙犼。要是这百丈之内的奔袭啊,呦呦,那可真的算是转眼及至、一息之内啊,老朽有次跟随家主见识过那速度,啧啧,真是三生有幸呐。”
“听说要是在那千军万马的战场上,这豹王一声呼啸,能把那敌方首当其冲的普通骑兵的食草坐骑给吓出尿来?”,韩管事指着首屋里,黄色若巨豹般的异兽,嘿嘿地笑道。
“没看出来,这老韩还有这说书的好口才,真是屈才了。”,陈观心中想着。
他仔细看了看这万里飞沙犼,可因异兽正在呼呼大睡,除了那两丈长的威猛身躯和隐含着灵气流动的黑色利爪外,并看不到其他特殊卖点。
倒是旁边与之相邻且有一段间隔的两匹骏马,颇显得神采飞扬、气势不凡。
韩老鼠继续介绍道:“这两匹骏马,一匹是二少爷的紫血妖马,一匹是三少爷的汗血妖马。都说这妖马都有远古天龙血脉,连这豹王气息都不怕,当然这也有豹王室内,撒了除味降威粉的原故。”
“二少爷的飘雪紫烟,力量较大一些,还会一些水系神通,而三少爷的破晓鸿光耐力速度皆是上上之选,听说要是不惜马力甚至能日行五千里?至于大少爷如今在堰都任职,他的金鳞追月那般神勇模样,你可饱不到眼福了,嘿嘿嘿?”
看得出来,韩总管是真的喜欢这一份工作,就像陈观前世,有很多人是因为喜欢汽车机械等物,所以选择去4s店等相关地方工作一样。
“小玄子啊,这是你的御兽令,来,拿好喽。滴上精血,再记看好这令牌背后的思维铭刻方式,心神沉入令牌之中,日后便可和这汗血妖马进行简单思维沟通,让其自行奔跑锻炼。当然,这是副令,你可不能骑乘啊!要不然在马背上被摔下来,活活踏死,可没地方讲理去!”
韩管事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陈观陪笑,一一答应。他知道这人虽然有些势利,但工作上还是很负责的。
但正当他的手刚接触到那块令牌时,心口的佛像发生了让陈观意想不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