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虚虚掩着,并未关上。
苏珺轻轻悄悄推开门,目光往里一扫:“我特么××!”,常年心绪平稳,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生平第一次想爆粗口。
客厅乱糟糟,像是遭了贼。
门后的鞋架被掀翻在地,客厅里桌子椅子东倒西歪,地上隔不远地歪歪倒倒就有几只空酒瓶子,地毯上全是红酒印子,苏珺转头一看,好家伙,吧台后面的红酒柜全空了……
“喂,你好,请问是花园小区派出所吗?我要报警。”
“我家遭贼了,目测小贼知道我不在家,非常大胆。现在我刚刚到家,惨不忍睹。”
“小偷还在不在?我不清楚。好的,请尽快来处理。”
没有犹豫,苏珺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报了警,防止小贼还没有离开,苏珺特地压低了嗓音。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方才没有报成的警,此时居然猝不及防报成了,除了仰天长叹,她能怎么办?怎么办!!
心中燃起熊熊烈火!
哪个小蟊贼,入室抢劫都抢到自己头上来了,是她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苏珺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最近的这两天,过去十几年从来没有过的情绪都被她经历了个遍。
想到民警的吩咐,苏珺勉强压下心中怒气,又悄悄退到门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藏起来。
民警到的很快,小几分钟后就到了。由于考虑到小偷可能还没走,来的民警有点多,都带了电棒,苏珺接到电话,快步出去庄园门口给人打开大门。
几个民警在前边,提着警棍,小心前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苏珺掉在最后边。
进了房门,几人分头行动,绕开脚下东倒西歪的物品。
几分钟之后,民警在苏珺衣柜底下,找到了满身酒味醉呼呼团成一团的“小蟊贼”!
民警也有些震惊于“蟊贼”的大胆——砸了人家家不说,居然还肆无忌惮在人家家里呼呼大睡!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士可忍警察叔叔不可忍!其中一个民警二话不说干净利落脆掏出手铐拷上。
苏珺看大家都去了其他地方,她则一个人去了客房。
苏珺可没有忘记,昨天自己捡回家那个傻大个,虽然看起来孔武有力,但是脑子看起来也同样有些问题。
苏珺始终对昨天和今早发生的事耿耿于怀,但是没有拿到实际证据之前,她也不想冤枉好人。
结果她在客房仔仔细细溜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脑中顿时涌上不好的想法。
那个傻大个,确实有些傻呆呆的,动不动就哭鼻子,不会是小蟊贼来的时候也不会躲起来,被小蟊贼给带走了吧!
那自己岂不是才费力八气地救人了?!!还浪费了那么多药!
顿时心里就有些急。
不行,破案抓小偷不是她的强项,这事必须得找警察同学帮忙。
想到这里,苏珺赶紧走出客房找那几个民警,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家里是有人的。
同时心里悔不当初,早知道,今早自己出去的时候就应该把他一块带着走,否则他也不会如今这样生死未卜的,越想苏珺越愧疚。
结果刚出门,刚刚来的民警就拖着一个男人对苏珺道:“苏女士,蟊贼已经抓到了。”
由于“小蟊贼”是背对着苏珺的,苏珺看不见他的脸。
何况此时苏珺也没心情看他的脸,她整颗心脏都浸泡在名叫懊悔的水里,酸酸涨涨的,难受极了。
“苏女士,你可以放心了。”
“我们一定会……”
苏珺没心情听那些无力的安慰,一心只想告诉对方家里还有霍其北,但是他不见了,此刻处境危险,“不是的,警察同志……”
为首的警察同学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以为小姑娘害怕,笑着道:“小姑娘不用担心……”
说话两次三番被打断,苏珺有些急躁。
这时,醉成一淌烂泥的霍北北小同学在两个五大三粗的民警手中不舒服的扭来扭去,扭成一根麻花,嘴里不耐烦的哼哼……
音调一如既往软软的~
苏珺一时吧,就有点懵,半天没反应过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是那个娇气包的调调嘛!
这不是……
……
苏珺跑到前面一瞅,还真是!
心里顿时那个天雷滚啊滚,轰一声把自己雷了个外焦里嫩。
再一看,大概是双手被拷住擒着,动弹不得,那傻缺娇气包那一张风华绝代的小脸皱成一团。
苏珺当时就想起小七那只肥猫。
“嗯~”
娇气包不满的嘟喃声拉回苏珺跑远的思绪,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双手被拷起来了,结合方才民警叔叔说的话,很明显,他就是那只胆大的“小蟊贼”。
顿时哭笑不得,心里又气又无奈。
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息怒息怒!和一只醉鬼计较个什么劲…
万幸没有把房子炸了。
自从决定把霍其北留下来,苏珺已经把他列为半个自己人了,对于自己人,苏珺容忍度一向出奇的高。
很明显眼前的警察叔叔把这只娇气包误当成蟊贼了,能怎么办呢!苏珺只能硬着头皮跟人家解释、道歉:“警察同志,实在对不住,这个人他是我朋友。”
“估计我家里这也是他给弄成这样的,劳烦各位同志大半夜跑一趟,实在对不住。”
说着话苏珺都觉得脸红,说完给为首的中年大叔九十度鞠躬。
中年大叔和其他一起来的几位警察都有些震惊,这确定真的是朋友,不是仇人吗?把人家家里弄成这样。
拉着霍其北一边胳膊的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警察直接快人快语问苏珺,道:“苏小姐,你不用怕,我们警察都在,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的话,你告诉我们,我们可以以入室盗窃起诉他的。”
苏珺一脸尴尬,急忙道:“没有没有,没有过节,估计他就是喝醉酒了。”
“真的没事,警察同志,实在谢谢你们。另外,很抱歉,我也是一进门就被吓到了。”
“还请各位把他手铐打开吧!”
看苏珺神情不似作伪,几人终于相信:闹了半天,就是个乌龙,忙把手铐接了把人放到刚刚翻起来的沙发上。
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把人给送走,苏珺都快累瘫了,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到霍其北边上。
这才有精力认真观察客厅:小几上,黑乎乎的一团,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苏珺从小超乎常人灵敏异常的鼻子居然闻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味道。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孤陋寡闻,居然还有她苏珺闻不出来的味道!苏珺难得开了个小差,似乎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