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七月，盛夏的北方依旧冷得刺骨。
夜九妖拢了拢她的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看着车帘外未融的积雪，思绪连绵。
马车晃悠了近三个月，距离北国的边境还有三日的路程。
夜九妖眨了眨眼，“真够冷的。”
她瞥了眼身侧的男人，长身如玉，一身明华。
身着雪白的月牙袍，仿佛与窗外的雪色融为一体。他双目微微阖上，似睱似寐，金色的龙纹面具泛起莹莹光泽。
似神似仙，宛若天神。
“看够了吗？”
夜九妖微顿，只见他瓷白的眼皮缓缓揭开，扭头望着她，似笑非笑，唇角隐隐扬起一抹弧度。
夜九妖转过头望着窗外，面颊泛起一丝绯红，在雪白的天地间，煞是好看。
忽然间，只听马嘶鸣一声，马车内颠簸了一阵，停下了。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响。
夜九妖微愣，她确定，那是枪响。
她推开马车门，背对着车内的人道：“我能应付，你别管。”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
她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
果不其然，马车夫脑袋中了一枪，命中身亡，倒下了马背。缰绳上是车夫的鲜血。
夜九妖目光微冷，抬眸望见三米开在，一名男子手持一把银色手枪，正对着她的脑门中心。
夜九妖唇角含笑，打量着男子。金发碧眼，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着黑色西装，脖子上有纹身。
一名杀手。
原来是同行。
她微微敛眸，看向躺在地上的马车夫额头上的枪伤，声音不浓不淡，听不出情绪来：“口径9 毫米，弹头质量约8克，枪口初速为350 米/秒。”
话毕，她抬头看向男子，似笑非笑。
那男子一脸错愕，惊讶地望着她：“Are you Chinese？”（你是中国人？）
夜九妖没有回答他，望着他脖子上的纹身：“You are the killer。”（你是杀手。）
对方再次错愕。
“I'm not sure if you are an enemy or a friend， but it's safer to kill you.”（我不确定你是敌是友，但是杀了你更保险。）
话毕，男子举起手中的银色手枪再次对准夜九妖。
夜九妖缓缓一笑：“你可真够愚蠢的。”话音未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宛若一支蓄势待发的弓箭。
只听一声枪响，她的身子宛若猛箭发射。那男子嗤笑：“Stupid， how can a man pass a gun quickly?”（愚蠢，人怎么快的过枪呢？）
话音未落，男子愣住了，他瞳孔紧缩，满面惊恐。
就在那子弹离她内心不过毫米只差时，夜九妖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头轻轻一扭，轻而易举避过那颗速度极快的子弹。
不过眨眼功夫，女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把锋利的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微凉，惊恐。
“你……你到底是谁？！”
哟呵，说中文都不结巴了，原来惊吓还有这功能。
夜九妖似笑非笑，只见她把手中抵着他脖子的匕首转动了一圈，轻声道：“你猜。”
男子不敢轻举妄动，只要他微微移动，他脖子上的刀片就会割破他的大动脉，不出一分钟，保准当场毙命。
他忽然想到什么，一口流利的中文脱口而出：“我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初速是350米/秒，常人是不可能达到这个速度的，除非他的内功达到灵寂境。
杀手的内功通常都是融合境。杀手排行榜中，达到灵寂境的仅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