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白河岸边的露天营地内,众人枕戈待旦,喂食战马,早已做好准备。
邓锋则正在做战前动员:
“......城内守兵只有老弱三百,不足为惧。待会儿突入城中,不惜一切代价,便是先直奔县衙,杀掉县长和县尉,而后再根据我的命令行事。
此行只诛阎、桥二家,不能多造杀戮,都是乡里乡亲,投降归顺也就罢,当然了,若遇那冥顽不灵的,也别跟咱墨迹,直接砍了就是!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众人纷纷举矛,齐声应喝。
......
在距县城北门还有三里路时,邓锋留下军中年纪最小的士卒刘刖,留下保护种氏,自己则与其他人悄悄下马步行,在距城门只有一里左右时,他当即招呼众人,飞跃马上,策动马匹狂飙突进。
城门处,还在与傅俊、陈升高谈畅饮的两个兵卒,也迷迷糊糊发现远处奔来了一伙骑兵,只是距离尚远,看不清楚装扮。
其中一个更是眯着醉眼,嘟囔着指着邓锋他们道:
“两、两位壮士,前边来人,想必就是邓兄弟他们了吧,哎呀,你家主君可真是够气派的,有这么多骑兵保护,道上的人,哪个还敢滋扰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一把钢刀“噗”的一声,就已经从背后,贯穿了他的前胸,兵卒惨叫一声,顿时瘫倒于地。
另一个兵丁已然吓懵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亦被傅俊手起刀落,削飞了脑袋。
几乎在一瞬间,两个兵卒就当场毙命。
陈升抹了一把满脸的鲜血,然后就和傅俊一道,赶忙将木制的城门内推,让其开到最大,方便邓锋他们入城。
此时准备要进出城的百姓、商旅,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都不敢再靠近城门。
“老傅,你守着城门,我到城上去,防止有人升起吊桥。”
其实城楼上,陈升早已探查到没有瞭望的兵丁,但为了以防万一,防止敌兵闻讯赶来,悬起吊桥,他还是要确保控制住绞盘。
不一会儿,邓锋等人就已经踏过吊桥,奔到近前。
“陈升呢?”
“他在城上!”
话音刚落,就见陈升已经下城,跑了过来。
邓锋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不禁大笑:
“很好!若能拿下城池,你俩就是头功!”
说着招呼二人上马,众人风驰电掣般,按照预定路线,就向县衙的方向疾驰而去。
城内的街道虽说坑坑洼洼,不太平整,但所幸还算宽阔,足有十几丈宽,使得邓锋等人可以放足马力,使了劲儿的狂奔。
街道的行人、商贩,不知道哪里来了这么一伙马军,吓得都赶紧纷纷避让。
没多久,众人就奔到县衙前。
守在大门的两个衙差,被这伙来历不明的骑士吓得不轻,但还是壮着胆子,上前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众人持弓带矛,翻身下马,邓锋上前斥道:
“阎愈、桥龛勾结雍凉兵,意欲谋反,本将奉袁公之命,拘他二人前去问罪,余者不论,你等还不带路,难道要与逆贼为伍吗?”
“谋、谋反?”
衙差震惊不已,怎么好端端的,县公和县尉大人就谋反了?再看看他们的甲胄弓矢,也确实不似强人土盗。
“回、回将军,县尉大人今儿没来值班......”
“什么?”
邓锋有些惊愕,冲上前去,一脚踹倒其中一衙差,揪起他的衣领就喝道:
“他人在哪儿?”
邓锋脸上有一条疤,此时怒发冲冠,更显凶悍,衙差畏惧已极,颤抖着身子,结结巴巴道:
“他、他应该在城西卖鞋的孙寡妇那里......”
邓锋气极而笑,只道人人都像你父子那样尽忠职守呢?怪不得孙寡妇那傻儿子能进军营当兵,原来都搞一块儿去了。
“你!”
邓锋指着被他踹倒的衙差:
“现在就带我们的人去城西抓捕桥龛,事情办成了,记你一大功,若是虚应故事,放跑了他,老子杀你全家!”
衙差一个机灵儿,赶忙站起身应诺。
邓锋则转身对张二道:
“老二,你带十个弟兄,和他一道去,记住,不管抓不抓得,人都要立即赶回。”
“诺!”
张二明白他的意思,现在突入城中的就只有四十九个人,若再分兵,势必分散战力。
张二走后,在邓锋等人的半胁迫下,另外一个衙差,七拐八拐,就带领众人,来到了县衙的后院。
随着邓锋等人地突入,后院顿时就变得混乱起来,孩童的哭闹声、妇女的叫喊声等响成一片......
在衙差的指引下,邓锋看到左侧的一间厢房,房檐修缮,清隽典雅,古色古香,应该就是阎愈老儿的书房。
他劈翻想要阻拦的小厮仆人,带领众人就蜂拥而入。
县长阎愈此刻正在书房内批阅文书,听闻院外吵闹声不断,本能地就起身去看看,孰料刚到门口,就迎面碰上了也正要进去的邓锋他们。
两人相视一愣,邓锋率先冷笑道:
“阎县长,别来无恙啊?”
阎愈后退几步,迟疑了一会儿,才道:
“你、你是那邓伯绪的儿子?你们不是已经......”
邓锋疯狂大笑:
“你这狗官把咱卖给西凉兵,以为就万事大吉了?”
他也不多废话,当即就喝道:
“阎愈勾结长安逆贼,阴谋造反,本将奉后将军袁公之命,将其斩杀,余者不论!”
阎愈大惊,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必是这厮假传钧命,以报私仇,就算自个儿故意扣下些许粮草,在这节骨眼上,袁公也不致于要害他。
他拼命大呼:
“本官赤胆忠心,必是你等假传钧命,谋害于我,我不服,我要面见袁公......”
他倒是没有怀疑邓锋他们的身份,看他们一个个衣甲鲜明,人五人六的,确实不像土匪强盗。
然而邓锋哪给他分辩的机会,没等他嚎完,两个士兵握起长矛,就给他一顿猛刺。
“啊!”
伴随着数声凄厉的惨叫声,没几下就把阎愈刺成了血窟窿。
看着地上全身流血,身体不断抽搐的阎愈,邓锋淡淡道:
“把脑袋割下来,其余阎氏之人,男丁全部杀掉,女人嘛……先让人看管起来,过后再行处置。”
“是!”
屋外腥风血雨,惨叫连连,屋内邓锋却悠哉拿起阎某刚刚还在审阅的文书,竟是前线袁术发来的催粮文告。
观其大意,却是袁术斥责他运送粮草不力,要他速速运粮,押往豫州前线,否则日后法办云云……
而且看其文墨口气,好像还不是第一次了,怪不得阎愈老儿心有戚戚,丝毫不怀疑他们的身份,原来因由在此……
没一会儿,院内阎家的男丁就被屠了个干净,邓锋让小厮指认,问他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小厮哆哆嗦嗦,确认阎家的男丁已然死绝,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待停留,邓锋等人马不停蹄,就往城西孙寡妇家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