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寰屏蔽你的意识，我自会找来。”
……
“喂，我要走了，你都不看我一眼？”千机站在落地窗前，声音一如既往，带着浅浅的嘲讽和调侃。
“快走。”叶婳没有回头。
她暂时不想把已经找到目标人物这件事告诉千机。
总得，等花子燕醒来，把属于她的事情做完。
在千机眼里是BUG的存在，也许是独属于恋人们的奇迹。
粉红色的遮光纱扬了一刹那，落地窗前已经没有千机的影子。
叶婳缓缓转过头，久久注视着被开出一条大缝的落地窗。
“谢谢你，师兄。”
紧握的双拳慢慢放松，暖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空气中氤氲着点点金色的尘埃。
这样平常的景象，在如今的枫花帝国，竟然是只有贵族能够享用的奢侈品。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叶婳走到门边，那扇窄窄的线条繁复的白色拱形门已经被打开。
外面是华山，独自坐着轮椅的华山。
“子燕，王室的一个实权亲王主动找上我们，愿意劝说陛下停止改造恒星。”华山的眼神非常温柔，满溢着宠溺。
“你知道的，我不是花子燕。”叶婳靠在门框上，有些无奈地提醒。
“好吧，小姐，我总得称呼你，你复杂的身份不适合让除我之外的人知道。”华山摊了摊手，“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叫我叶婳就好。”
“叶婳小姐，我会告诉其他人都这么称呼你，子燕的身份同样不适合曝光。”华山执起叶婳的右手，行了个吻手礼。
“还有别的事吗？”叶婳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她不习惯这种礼节。
“我刚刚说的那个亲王，邀请我今晚去他的府邸参加舞会，你愿意作为我的女伴出席吗？”
“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她，可我更不想带其他女伴。今晚我和亲王有事要谈，我必须出席，不带女伴显得很没有礼貌。就当帮我一个小忙，好吗？”
“好吧。”话说到这个份上，叶婳只能同意。
“舞会礼服和配饰待会我会派人送来，出门前半个小时会有人来帮你上妆，你看这样行吗？”
“就这样吧，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好的，晚上见。”
“晚上见。”
……
舞会的礼服是一条香槟色的丝质鱼尾裙，背后倒V字，露出一点点背，裙摆是不规则的，前短后长，整体看上去相当端庄优雅。
配饰则是一整套粉钻饰品，甚至送来的高跟鞋上还镶嵌着粉水晶。
对叶婳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舞会。
想想居然还有点小激动。
“小寰，我好看吗？”晚礼服耶，她活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穿晚礼服。
“宿主，你在高兴什么？这又不是你自己的身体，仅仅是个机器人。”小寰特别不能理解叶婳的这种心情，明明答应得相当勉强，试衣服的时候却又这么积极。
“我现在使用的身体是机器人没错，可我的灵魂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子，女孩子就没有不爱美衣华服的。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有人类的灵魂。”
“……宿主，你这是歧视！歧视我们系统！我不理你了，你自己慢慢臭美吧！”
小寰不再出声。
叶婳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把礼服和饰品脱下放好，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滴……
宿主精神异常！
启动精神保护程序！
……
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叶婳的心中划过，让她差点喟叹出声。
“小寰，刚不是说不理我吗？”叶婳笑着调侃。
本以为小寰会跟她斗嘴。
谁知她眼前渐渐出现一张十分严肃的脸。
这张脸她并不陌生，是曾经小寰变成小精灵的时候用过的脸。
“宿主，你现在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一本正经的萝莉脸好可爱，哈哈哈。
“哪里危险？师兄就在这个世界，你也在，我再安全不过。”
“不是外界的危险，危险来自你自身。”小寰有些焦急，“你的情绪出问题了，现在我帮你封印掉一些情绪，可以吗？”
“我觉得我很好啊，一点问题都没有。”
“……宿主，你的情绪陷入抑郁，这种情绪会消耗你的灵魂能量，灵魂能量消耗完，你就再也不能穿越了。”小寰急得鼻子都皱起来了。
“小寰啊，我不是抑郁，这几个世界的旅行，我遇见太多人，他们都把我当朋友，我却只能做一个过客，不断离开。我的心好像多出了很多空洞，有些累而已。”
“不行，宿主，我不放心，现在我比你力量大，我要把你的不良情绪封印掉。”
叶婳感觉头有些晕晕地，跟喝醉了酒似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恍恍惚惚地问。
仿佛有温柔的海浪在一遍一遍洗刷她的记忆，那些令她心痛，令她遗憾，令她不知所措的感情在慢慢远去，记忆在慢慢模糊。
叶婳的灵魂缓慢地陷入沉睡，灵体里渐渐飘散出许多斑斓的光点。
“你怎么能这样做？”花子燕的灵魂察觉出异样，提前醒来。
“啊，你就是花子燕。宿主为了你，都舍不得从这个世界离开。”小寰有些好奇，这个灵魂，太神奇了，随着灵魂居然携带有修仙界的魂器。
“快点停下，你这样净化她的情绪，会让她的记忆出问题。”花子燕想强行赶走小寰，但她的灵魂实在太虚弱，根本做不到。
“元婴真人，你是元婴真人，天啊，你有元神。”小寰直接接触到花子燕的灵魂，才发现，作为枫花帝国女上将的花子燕，灵魂与旁人并不一样。
“没错，我是。我也不瞒你，我之所以在这个世界死后还能附身于机器人，是因为曾经修习过移魂术。灵魂之术，何等精妙，你快点停止，再不停止就来不及了。”
“程序一旦开始，小寰也不能停止，不会有事的，小寰就是为宿主的安全保驾护航的存在，不会让宿主有事的。”
花子燕眼见事不可逆，只能无声地叹息。
“你害了她。”花子燕接管了身体，“你带她走吧，以后的事情，我自己面对。”
“小寰才没有害宿主！”
“你懂什么，人这一辈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一留下的，是感情，你却把她的感情清洗了。”花子燕的眼神中带着看透沧桑的悲悯，好似有无尽星河在她眼中轮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