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啊!”
“滚开,这是我的!”
“徐家臭小子,你敢抢我兵器,刚才还说好结盟的!”
所谓的同盟瞬间土崩瓦解,场上乱成了一锅粥!一时间法术漫天,叫骂声也是漫天。本都是心高气傲的小年轻,三两下便打出了真火,不少地方展开了激烈的比拼。
八皇子:“你们平时用什么兵器?”
祝大山:“我们打猎最常用的就是弓箭了,不过这时候我们不应该是抢到什么用什么吗?”
金研一:“兵器虽然是进入下一关的钥匙,可也不仅仅是钥匙,下一只香燃起的时候,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就是你的优势了!”
祝大山恍然大悟,不禁在想眼前这几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好用呢?
八皇子转头看向金研一,金研一两手一摊说道:“我都行。”他又看向安安,安安却礼貌的对他说了句:“不用了谢谢。”
八皇子欲言又止,转身去抢夺兵器了。不得不说雷电加身的八皇子实力果然超过了同龄人一大截。电光火石间他已经从三股人马手中抢回来了一把弓,一把剑,和一把刀。当他把弓给了祝大山后,想要把刀给金研一时,却错愕的发现对方手里正把玩着一把斧头和一条鞭子。
金研一:“回来啦!哟,不错,我正想着要不要把我喜欢的小斧头让给大山呢,这下好了,弓给他用,斧头我可以留着了。”
八皇子转头看向安安,安安伸出双手,两把匕首从袖中闪出。
祝大山:“那这多出来的武器咋办?”
金研一:“咋办?要不还给人家?”
祝大山:“对对对,可还给谁呢?”
金研一:“还你个头啊!还给人家等下等你的弓碎了再去抢回来吗?有备无患懂吗!”说着转头看向八皇子,“我说老弟啊,要不我们直接把所有武器抢来得了呗?我看你速度那么快,问题应该不大!”
八皇子:“我比你大……还有,你是打算留半柱香时间经受所有人的围攻吗?那你刚才精湛的演技岂不是白瞎了?”
金研一闻言一拍额头:“对对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这茬,不能浪费了我的演技和表情!”
场内众人见识了八皇子和安安的恐怖,哪还有打他们手中兵器的主意!只求这几个祖宗别趁乱打他们的主意才是!
……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台下的观众已经不再发出嘘声,虽然场面混乱,但是打斗还是精彩的!随着第一注香的燃尽,主持人宣布没有兵器的人被淘汰出局。此时刚才那第一个打退堂鼓的小头目突然大喊道:“不公平!我手上明明有一把枪,可在香燃尽前它居然灭了!”
主持人:“武器消失的时间是不固定的,你这种情况只能算运气不好!所以你们要尽可能多的搜集兵器,可别到时候像他这样倒霉!”
金研一:“我去!幸好没还给人家!大山!”
祝大山:“不还了。不还了!这也太晦气了!”
随着第二注香的点燃,场内选手手中的兵器开始随机的消失,这些人只能放弃休息将目光投向场内依旧拿着兵器的人,柿子要挑软的捏,这是大家都懂的道理。而且很快的,众人发现不能坐以待毙,保不齐下一秒手中的武器就会消失!保险的做法是尽可能多的将兵器掌握在自己手中。于是很快的场面又再度混乱起来,反而是在最中心的金研一等人不受干扰。他们手上还多有两把兵器,暂时可以坐山观虎斗!
金研一:“大山!你射那小子,对!哎呀,就你这箭法还吹呢,拿来看我的!”
祝大山:“哪有那么容易射中的,打猎都是等时机的,现在这么乱!给你!”说完把手里的弓箭递给了金研一。
金研一将左手拿着的鞭子塞到祝大山手中,接过弓箭,长弓满月,长箭离弦!箭矢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直接命中一个男孩手中的开山刀。巨大的反震使得刀脱手而去,落在一处空旷地带。那少年反应也是敏捷,飞身朝着开山刀奔去,周围同样有三四个少男少女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都使出了压箱底的身法比拼起了速度!
“是我的!”其中一个少年离的较近,最快赶到,眼看就要得手……
“啪!”不知从哪窜出的长鞭将那开山刀瞬间卷走了……
“不好意思啊哥们!这鞭子刚好够长。”金研一站在中央贱贱的笑道,手中拿着鞭子与刚卷来的开山刀。身边八皇子看着他目露奇光,祝大山也是一脸崇拜。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金研一更是嘚瑟的哼起了小曲儿,唱到:“在哪里~下一个在哪里?”
“哼!”参与抢夺的少男少女们自知惹不起中间这几个家伙,干脆抓紧时间去抢夺剩下的兵器了。
台上二皇子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毕竟处在场地中间的他们太显眼了!二皇子露出玩味的笑容,身边的金发少女也是一脸的好奇,世子侧身对自己的手下低语了几句,想来是找人去搜集金研一的情报去了。
与此同时台下一些学院的探子也开始交流起来,其中不少人就在谈论金研一刚才露的那一手。
“张弓搭箭到挥鞭夺刀,这孩子显然对弓和鞭都很熟练,可看他手里拿着的却是斧子。小小年纪涉猎多种兵器是个良才。”
“再观察一下吧。兵器这种外物,多加练习就能掌控的更好,不像法术那般需要天资!”
“纵然常年累月可以练习,可场下的孩子们才几岁?如果此子不是天才,那也必定是有大毅力之人,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是一块璞玉!”
“所言甚是……”
这些人类似于星探,专门为各大学院或者势力寻找好苗子。此时场下同行们交头接耳,对表现亮眼的选手进行评估。
此时场上,除了金研一所在的团体外,还有两三个表现较为亮眼的好苗子,都引起了不少探子的注意。其中有一个与大山一样做猎户打扮的少年,外貌普通,身材精廋。虽不见他展现出多强的武学天赋或者法术才能,但其把握机会捡漏的能力倒也的确让人惊叹。而且此人小心谨慎,一击不中立即撤退。一旦手握两把兵器,就开始暂避锋芒,屡次从众人的包围之中摆脱出去。
金研一:“大山,那是你朋友吗?比你厉害多了啊!”
祝大山闻言也不生气,灿灿的笑道:“比不了比不了,小狐狸是他们部落最出色的猎人,大人们都比不过他。”
安安:“小狐狸?这么奇怪的名字,是外号吗?”
祝大山:“是,也不是。据说小狐狸是他们部落里的长老在狐狸窝里捡回来的,怕是从小就被叼去的。”
八皇子:“狼孩?”
祝大山:“差不多,只是狼孩比较常见,狐狸是种很聪明的动物,一般不会把人类小孩当成自己的幼崽抚养,我阿爸说,小狐狸应该是很聪明的一个孩子,不然也不会得到狐狸群的认可。”
“看他的行事作风和把握时机的能力,倒是有那么几分狡猾!”金研一虽从小也经常进山,可这种稀奇的事儿也是第一次听说,“对了,那他会说话吗?”
祝大山:“会说一些,但他更乐意和狐狸们说话……陌生人跟他沟通不了。”
金研一等人听了也是惊奇不已:“这还掌握了一门外语啊……”
……
言归正传,香一柱又一柱的燃尽,场上剩下的人数也是越来越少。金研一这边,祝大山也已经到了场外。经过几个人的讨论,他们一致认为祝大山如果通过类似“保送”的方法获得前三,恐怕也不会有学院向其抛出橄榄枝。与其如此不如在场上与实力差不多的少年们较量一番,只要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再加上“八皇子短暂的队友”这一光环,理应会有学院招揽他。
此时场上只剩下了六把兵器,金研一三人各有一把,小狐狸有一把,另外两个三人小队各有一把。显然那两个小队手握兵器的领头人跟其他队友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四人虽有可能止步此轮,但出于某种利益,应该不会做二五仔了。
“兄弟们,我们之间再争夺下去,就整的要把胜利拱手让给八皇子身边那两人了!要我说,与其现在斗生斗死,最后都只是抢个第三,不如现在拼上一波,我们人多,大家一起上,先淘汰他们!”其中一人大声教唆道。
“说的有理!”
“正有此意!”
……
众人七嘴八舌附议道,对于空手的四人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谁会甘心放弃走出江南道的机会呢!
“喂,那个野孩子,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看你势单力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之前教唆起哄之人对着小狐狸喊道。
只见小狐狸歪了歪头,似乎对这话要消化很久,片刻后方木讷的点了点头。
见此情急,剩下两个手握兵器的领头少年相视一笑,嘴角闪过一丝狡黠。同样的,金研一抱着双臂,以逸待劳,此刻也眯着眼睛,笑道:“有意思……”
这边三方人马聚集起来向金研一他们发起攻势,场上顿时烟雾弥漫,各种法术光芒四射!场下观众都睁大了眼睛,待烟尘散去,观众席中发出一片惊呼!只见金研一、安安、八皇子三人被分锯在了三个包围圈中!没有兵器的四人分别两两对峙上了八皇子和安安,分别以木牢和土牢困之!而两个小头领一同找上了金研一,显然他们把金研一当成了最软的那个柿子。
金研一气笑道:“柿子挑最软的捏是吧?你们觉得你们能困住那两个家伙多久?”
“甭管多久,先解决了你再逐个击破!”
“别跟他废话,速战速决!上!”
两少年一人持长刀,一人握长枪。长刀当头砍来,长枪从侧边刺向腰窝。金研一换左手持斧,做出一个上挡的动作,架住了长刀,右手绕过长枪准确的将其夹握住。一时间三人僵持不下!
金研一神情冷厉:“哼,拖下去我看谁怕谁!”
“呵呵……”拿长枪的少年冷笑一声,“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人吗?野孩子,看你的了!”
持刀少年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只是当他看到金研一更玩味的笑容后,他内心一突,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毫不犹豫的他选择了倒退,这以为着他放弃了他的盟友,以为空出左手的金研一随时可以一斧头劈翻长枪另一端的少年!那少年见状怒喝道:“你在搞什么!”
只是他还没等到回答,就看到这背信弃义的“前盟友”被一棍子闷翻了……出手的自然是小狐狸,狡猾的小狐狸!
“你这该死的野孩子!居然背叛我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金研一:“喂喂喂!行啦,说的你们干掉我们以后不会对他出手一样,既然想利用别人就要做好被别人利用的准备,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吗?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是你自己松手呢还是挨我这一斧子,你想好,我给你一息时间!”
“你……卑鄙!你们串通好阴我们!”少年虽然嘴上不服,但还是第一时间松开了手,将长枪让了出去!
金研一睁大了眼睛,表情夸张的说道:“天地良心啊,从头到尾我和我的队友就站在那,莫非你觉得我会千里传音吗?所有人可都是听到你们教唆小狐狸的啊!”
那少年满脸通红,但却偏偏无法出言反驳,只要怒视小狐狸骂道:“好你个兔崽子,倒是我们小瞧了你,以为你纯真,没想到反被你给阴了!小狐狸是吧!好一条狡猾的臭狐狸!我呸!”
“我说,你是哪家的,真给你老子丢脸啊!你们拿脑子想一想,就算做掉了我,你们也未必是安安和八皇子的对手,八皇子不算成绩,你们两加上安安和小狐狸还有四人,到时候你们只要不去招惹安安联手做掉小狐狸就稳进前三了。可是你们站在小狐狸的立场想想啊!他首先要帮你们做掉我,稍后还要承受安安的怒火,这边还要防着你们耍阴招,风险也太多了!但是站我这边就不一样了,做掉你们两直接就确保前三了啊!”金研一分析道。
“这……”少年被说的无言以对,仔细一想确实如此,现在看来他们之前来拉拢小狐狸的行为,简直就是自己挖坑往里面跳。其实确实如此,小狐狸本人听到那个建议都愣了,再三确认世界上真的有如此蠢笨之人才点的头!
“哎,都说江南出巨商,想来你们对商道也都是从小耳濡目染,没想到真做起事来却是如此不堪!第一条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利用别人前做好被别人利用的准备。第二条,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刚才你们二人分明都有机会将我制服,就如你,只要松开枪柄近身给我一掌,就算不得手也必定露出破绽!但你们却因为提防彼此反而将命运交给第三个并不熟悉之人!”金研一以一种长辈的口吻训着话,那边挨了一闷棍的少年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不用说也知道了场上的局势,眼下这根香即将燃尽,可谓大势已去。
但大多数人总不愿意承认失败,眼看小狐狸早已退的老远,挨棍少年提速冲来,准备做最后一搏。
金研一掉转枪头,枪尖指着眼前少年的面门,看都不看身后冲来的人一眼!少年双拳紧握,一丝冷汗从额头上流淌下来,他想不通,眼前这个同龄人为什么还如此冷静?
金研一继续训道:“第三点,做生意都有风险,兵行险着的时候切记留些后手,不然大好局面落得满盘皆输也是常有的事儿。”
待金研一一字一句,语速均缓的说完,少年的汗也滴落到了地上,却依旧没有等到盟友发起的冲击。他看不到,因为金研一站在身前,身后的情况被挡住了。但是观众看的到——哗——一片惊呼!观众只见安安如影子一般出现在了发起冲锋的少年身后,幽灵般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前!台下这少年所在家族噌的一下全部紧张的站了起来,台上的主持人也是瞳孔一缩。原本他是有信心保证场上不出现生死的,可这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这些孩子们——或者说那个女孩!他知道刚才那一下如果安安下死手,他来不及救援!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台下的观众惊呼一声后也紧张了起来,雅雀无声。台上的二皇子三人表情也各不相同,世子对安安这一手惊叹不已,二皇子却一直看着金研一若有所思,金发少女则挂着淡淡的微笑,不知在笑什么。
观众感觉过了很久,但其实这一切都在金研一的一句话间完成了。只是换了口气,金研一的声音继续回荡在场上:“第四,都说无商不奸,经商虽似投机,但却不可偏离方正之道!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以智取胜和耍小聪明使小手段还是有区别的!现在你最好祈祷自己手里抓着的不是什么毒药,否则待会儿我逼你吃下去……也不知道你家里人带着解药没!有!”最后两字如重鼓一般重重的锤在了少年的心上,毕竟还是孩子,竟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摊开手心哭喊道:“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皇子面前用毒药啊!石灰!这只是普通的石灰!大哥,你放过我吧!”
多年以后这少年回想起对面那瞳孔中妖异的黑色,依旧感觉自己快要掉进深渊一般!那感觉犹如心魔在吞噬着自己的内心,自己的一切心思在这双眸子下竟如透明一般!
此时另外几人也是知道大势已去,干脆解开了牢笼法术,八皇子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而困住安安的牢笼里空空如也。
金研一收起长枪,让安安放开了另一人,也不阻止他们聚到一起,平淡的继续说道:“其实我还是高估你们了,在你们喊小狐狸为小野人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输了,连起码的尊重都不给对方,还想要合作?另外商人逐利,但凭一信字,人无信而不立。这信之于己乃诚心,之于人乃信任也。不管是经商还是生活,人与人之间不是只有利益关系的,信任也不是靠利益来维持的。本来我并不想跟你们说这么多,各位才俊都来自江南大族,族中世代经商者有,后起之秀亦有,个中道理相信各位的长辈不会不教。今日受八皇子之托,厚颜给各位同窗上了一课,望诸位体谅八皇子这份心意。你们是你们家族的未来,是江南道的未来,也是国之未来!”
金研一这段话讲的铿锵有力,不管眼前众人还是台下已被淘汰的各家族子弟,都如醍醐灌顶一般,若有所悟!台上众少年齐齐抱拳,对着八皇子和金研一一拜,干净利落的转身就走。此时台上的香已然燃尽,很快场上又将有三把武器消失,虽然前三已经锁定,但台下的观众依然对哪几把武器会留下来很有兴趣——因为许多人都下了注!
金研一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兵器,而后望向角落里始终保持距离的小狐狸,出言道:“最后送诸位一句话,也用以提醒我自己——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那一个……”话音刚落,他面前的武器全都化为了烟灰,八皇子手中的剑也是如此,只有安安手中的匕首以及小狐狸手上的一棍一刀依旧存在。
“这家伙……果然能提前知道!”金研一通过之前的观察发现小狐狸都是有选择性的出手就有所猜测,此刻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却还是吃了一惊,想不通小狐狸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这边安安爽快的将匕首一丢,表示弃权,不再与小狐狸争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