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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令狐九儿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掌声,中间也夹杂着一些嘘声。一些人因为看不到前三的对决感到遗憾,另一些大致是没买中小狐狸夺冠的赌徒……接下来主持人宣布了一下前三甲的成绩,二皇子出来说了一些场面话,还要举办一个简单的颁奖仪式,由二皇子,世子,西方使者分别为一二三名颁发奖励。奖励都是一枚勋章,挂在胸前可以短暂形成一个法阵,抵御一次攻击。三者区别也就在于所能抵御的伤害威力不同罢了。

二皇子给小狐狸挂上勋章后说了些鼓励的话,小狐狸却一字回应都没有,不过却很有礼貌的鞠了躬。一旁的侍从在二皇子身边耳语一番后,二皇子也略感吃惊,对小狐狸的身世遭遇有所同情,别不再怪罪于他。世子在给安安挂上勋章后也对安安夸赞了几句,眼中虽有一些异常的光芒闪烁,却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边金发少女也礼节的给金研一佩戴上勋章,金研一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异域少女,不同于东方女子的样貌风情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结果被对方发现了。尴尬之际赶紧开口致谢:“多谢圣……使者……”谁知竟因一时紧张而口误,差点将圣女二字喊了出来!这样一来就更加尴尬了!金研一只能硬着头皮,低声的说了一句:“抱歉……”

“无妨。继续加油!”令金研一没想到的是圣女竟然非但没有生气,还鼓励其他来,而且声音还挺好听的,也听不出有什么口音……一时间思绪万千竟有点受宠若惊!只不过这情绪很快就被腰间传来的热量给打断了,黑鱼玉佩!又有反应了!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圣女也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脑中瞬间回想起当铺掌柜的话语!

不会那么巧的!在东方的金发少女有不少,但能让宫中人作陪的除了眼前之人,天下找不出第二个!白鱼应该就在圣女手中!只是对方位高权重,而且当日买走玉佩之人极有可能就是二皇子,如果现在当面讨要,就算圣女同意还回,二皇子那边……一瞬间脑袋里衡量了许多,最后还是觉得暂时忍下,至少眼下已经确定了白鱼的下落,总比在茫茫人海中大海捞针要好的多吧。他只能这样先安慰自己,再次弯腰对圣女表示感谢。

待三位大人物走后,二皇子身边的侍从,也就是比赛的主持人走了过来,对他们三人说道:“三位小友可以先行与家人团聚,晚上世子殿下将在此处摆宴,届时许多江南道的大人物都会赴会,还请三位小友准时参加。”

“我们?大人物的宴会我们参加好吗?”金研一不太习惯那种人多的场合。

“小友哪里的话,世子殿下摆的是庆功宴,主角就是你们三人,哪有你们不参加的道理,就此约定,天黑前我会在此等各位,先行告辞。”侍从客气的说完话就走了,留下一脸郁闷的三人。从性格上来说,这三人都不习惯那样的场合,想想晚上的各种场面三人齐齐打了一个颤,动作整齐划一……

此时,安爷金爷出现了,看的出来二老很是高兴,应该是对他们二人的成绩还算满意吧。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老人,穿着朴素,虽一头白发但身子骨看上去还很健壮。老人看向小狐狸,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小狐狸看到老人也露出了笑容,小跑上前去。想来这位老人应该就是捡回小狐狸的部落长老了。金研一带着安安礼貌的上前打了招呼,老人家部落出身,本就为人豪爽,看到两个小娃娃对自己如此恭敬对二人也是喜欢,三言两句便很是投机。

长老:“金小友年纪轻轻却智谋过人,以智胜人却不毁人,胸有大义啊!”

金研一:“长老谬赞,一点小聪明而已,说道机智真的惭愧,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辨别武器是否会消失,比起小狐狸真是愚钝的多了。长老,能请您帮我问一下小狐狸其中奥秘吗?”

长老闻言也很惊讶,显然连他也没发现小狐狸洞悉武器淘汰规律这件事。

小狐狸探出头来,看了看金研一和安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口中吐出两个字:“气味……”

金研一若有所思:“气味……原来如此……等等!你会说话?不是!你的声音……你是女孩子?”金研一着实吃了一惊,要说小狐狸会说话他不觉得奇怪,那么聪明的孩子,就算捡回来时不会说也应该很快学会了,但是他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少年”竟是女儿身!

小狐狸如收到惊吓一般又躲到了长老的身后。长老叹息一声道:“小狐狸确实是女孩,其实她学东西很快,我也知道她很早就学会了说人话,只是一开始她因为胆小不敢开口,这几年嘛是因为她长大了,知道了男女……就更害羞了!部落里的孩子没人愿意和她玩,也没同龄人知道她是女孩子……”

金研一赶紧说道:“对不起,小狐狸,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意外,抱歉。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因为在很多人眼里我也是个异类,有着奇怪的头发,除了安安小时候也没人愿意跟我玩……我说这些其实是想说,我们可以做你的朋友。”

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金研一语气温柔,也不知小狐狸是否真的感受到了他的善意。良久,小狐狸才在长老的鼓励下探出头来,低声道:“朋……友?”或许是真的不太讲话的缘故,小狐狸说起话来显得很是生疏。

眼看有了回应,金研一赶紧说道:“对,朋友,我们可以做你的朋友!”一旁的安安也忽闪着大眼睛,给了小狐狸一个甜甜的微笑,对她来说,石头哥哥能找到朋友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而石头哥哥的朋友,至少她不会当做敌人……

小狐狸害羞的点了点头,又躲到了长老的身后。长老见此情形,哈哈大笑,不知不觉竟笑出不少泪水……

金爷走上前来,在一旁说道:“好好好,双喜临门,孩子们不光取得了好成绩,还交到了朋友,值得庆祝一番!走走走,我请客,先去填填肚子,再带你们去置办一身华丽的行头,晚上不能让那些小纨绔比下去!”

金研一:“不对啊!铁公鸡拔毛啊?金爷,你何事那么开心啊?我们两进前三你不是说预料之中的吗?”

金爷:“这个……前三不是关键,小石头啊,主要是你在最后那段发言很是精彩,深得老夫真传,有几分老夫商道精髓啊!哈哈哈哈……”

金研一:“打住打住!大家都是商人,人前说人话鬼前说鬼话的道理还是你教我的,说好的诚信呢?”金研一一脸鄙夷,以他对金爷的了解,这些绝不是他今天如此大方的理由!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安静的安爷给出了答案:“还能为什么,赚到钱了呗。”

金研一突然想到了什么,长大了嘴巴,说道:“我的天!你别告诉我你全部身家买了小狐狸夺魁!不对啊,如果真的如此,哪个庄家赔的起啊!”

金爷一脸骄傲:“的确没有庄家赔的起,但是压根就没人买小狐狸,连你们两买的人都很少。”

金研一:“那庄家岂不是赚……我去……金爷!你该不会是……”

金爷:“哈哈哈哈!~小意思啦!洒洒水啦!我看盘子那么小,就自己开了个庄,小赚一票嘛!”言语间溢满了嘚瑟!

金研一:“走,小狐狸,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买最贵的衣裳!不要不好意思,这都是你帮金爷赚的!”

金爷也不反对,大笑着说是是是。一行六人大步流星的朝镇上走去……

……

……

此时的青山镇依旧热闹,虽然许多人陆陆续续出城散去,但依旧有不少人不急着踏上归途。青山镇本就风景秀丽,大青山也有不少风景名胜,难的出来一趟,游山玩水一番才对得起自己。

有人的地方自然而然就会有生意,原本萧条的小镇早已不见往日的破败,不少店铺做起了生意。一行人来到一家彩衣店,金研一财大气粗的让老板娘将布料最上乘,做工做精致的衣服都拿出来,尺码不合适的也拿出来,立马改就是。老板娘一看来了大金主,早已笑的合不拢嘴。忙前忙后的将好货全拿了出来。

一番挑选之后,金研一三人将自己里里外外打扮了一番。金研一与安安兄妹二人容貌本就不错,稍稍打扮一番便是一副正经模样。出人意料的倒是小狐狸,之前的猎户装扮让众人都未能分辨出男女,可没想到换上华服稍稍梳洗打扮一番,竟完全是另外一番模样。

金研一:“乖乖……都说人靠衣装,这道理当年在小乞丐他们身上我已经见识过了,没想到今天让我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一旁的安安也是不禁多看了两眼。

眼前的小狐狸虽然只留着短发,但是清秀姣好的面容放在这美女如云的江南道也是少见。要不是年纪尚小,还没有完全长开,绝对也算得上是红颜祸水级别的样貌!

金研一怎么都无法将眼前这肤白貌美的少女与之前那邋里邋遢的小狐狸联系起来,一时有些愣神。而小狐狸则一直害羞的低着头,小脸红的都快滴出水来了。可她越是娇羞,越是惹人怜惜。安安见状推了推身边的金研一,赶紧将小狐狸拉到了后面,不知做什么去了。

留下的老少爷们一时无言,非常尴尬,还是见多识广的安爷率先打破了沉默:“长老,还不知您尊姓大名?”

长老:“在下令狐白,二位叫我老白即可。”

金爷似有所思,低声问了一声:“令狐?老哥你是西岳人?”

令狐白闻言也是一愣,陷入了短暂的回忆,回过神来苦笑道:“没错,就是当年那个令狐家,无奈家道中落,如今早已没有了西岳令狐,我也只是个猎户而已了。”

安爷一抱拳说道:“令狐家与当年那些家族,为了人族与三英并肩作战,乃大狭义。虽如今历史变迁,好多家族甚至不复存在,但先贤的功绩我们后辈也不应忘却。”

令狐白哈哈一笑:“无妨,到我这辈的时候对家族已经没多大概念了,大多是听我爹爹醉酒的时候豪言几句。倒是两位兄弟见多识广,不知来自何方?”

金爷自报了名讳,但只是介绍自己一家是珠宝商贩,做些小生意。又讲话题转移到小狐狸身上。确实金研一等人都有疑问,按理说小狐狸是狐狸养大的孩子,身上应该野性难消。小狐狸梳洗后皮肤白皙,一点没有“野人”该有的样子。

令狐白:“说起来确实很离奇,狐狸这种动物极其狡猾,我狩猎多年都很少能捕获到狐狸。不说捕获了,见都很少见。但偏偏七年前我进山让我遇见了一直白毛狐狸。那时候身子骨还算健壮,我小心翼翼的跟踪它,寻找到他的巢穴,布置陷阱等它上当。一切比我想象的顺利,看的出来那只白毛狐狸已经很老了,行动迟缓,没多久便掉入我的陷阱中。正当我准备上前了结它性命之时,冲出来了一个孩子。没错,那就是小狐狸。我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因为这荒郊野岭的突然冒出个小孩,而且龇牙咧嘴的如野兽一样。随着她发出几声奇怪的低吼,山谷间跑出了几十只大大小小的狐狸,把我围在其中。我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老狐狸,缓缓的退后。以小狐狸为首的狐狸群向老狐狸靠拢过去,似在做着道别。我也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震撼不已,没想到野兽也有如此人性的一面。加上这野兽群众还有一个人类孩子,让我动了恻隐之心。后来的事就是老狐狸因为大限将至,又想将小狐狸送回人类世界,所以引诱我过去。与其说是我捡到了小狐狸,不如说是那白毛狐狸选择了我。”

金研一听了啧啧称奇:“早就听闻有些动物通人性,没想到竟有这等奇事?”

安爷白了他一眼:“妖族本就是从兽中蜕变出来的,如果人类真以为自己是万物之主,那才是愚昧了。”

金研一想起了夜魇,点了点头:“可即便如此,妖族不也还是……”

金爷:“传闻人类未开化前,只是妖族圈养的口粮罢了,只是现在倒了过来而已。谁知道多少年后会不会再次反转过来,这都是很正常的。”

安爷却有些不认同,说道:“现在的人类有些过分了,杀了妖兽都快灭绝,又不是为了吃,只为了满足小部分人的虚荣心罢了。”

令狐白:“哎。这点老夫也觉得没必要,现在很多部落里的年轻人以猎杀凶兽为傲,争相捕猎猛兽,只为了显示自己强大而已。我们老一辈的猎人都尊重自然,打猎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已。现在想来,那头老狐狸极有可能暗中观察过不少猎人,最后才选择了我。”

金研一出于好奇又问了一些关于小狐狸的事,令狐白也乐意回答。他直言小狐狸其实非常聪明,只是不愿意融入人类生活而已,山里的猎人们又大多迷信,不少人害怕小狐狸是山中精怪所化,不与他们往来。小狐狸也觉察到旁人的情绪,更难以接触到外界了。老人不忍心孩子一辈子待在自己身边,老狐狸尚且知道在寿终前将她托付给自己。于是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小狐狸报了名。只是没想到小狐狸的战斗天赋了得,再加上山区的考核竞争本就不激烈,竟让她走到了这一步。原本老人觉得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小狐狸没正统的学过武学法术,能来到这也算运气不错,只是没想到这群战的考核机制让小狐狸的机灵有了最大程度的发挥。

老人向金研一敞开心扉,一旁的金爷和安爷对视一眼,怎么都觉得令狐白的语气神情有点托孤的意思。安爷借着药师的身份询问令狐白是否身体有所不适,令狐白也是聪明人,忙说道:“诸位不要误会,老夫身子骨还行,并不是想像那老狐狸那样将小狐狸交给你们。我待她如家人,我也舍不得她离开,只是我希望她能有一天正在的融入人类,有自己的……朋友。”说着他看了金研一一眼。

令狐白又道:“金小兄弟不但才智过人,且胸怀仁善,你也是除了我之外,第二个小狐狸愿意开口与之说话之人。所以老夫还望小友今后能多关照一下九儿!”说完竟向金研一抱拳一拜。

金研一赶紧扶住了他,道:“使不得使不得,白爷爷你放心,只要小狐狸愿意做我朋友,我万万没有嫌弃她的道理。我与她也有不少相似之处,而且幸运的是我们都遇到了真心待我们的家人。”

令狐白闻言很是开心,眼中泪光闪闪。恰巧这时小狐狸和安安从后堂出来了,她看到令狐白泪光闪烁,赶紧上前拉着他的衣角,满脸关切。老人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道:“爷爷没事,爷爷是为你开心,你也有朋友了,不是吗?”小狐狸这才放下心来,又有些害羞起来。

此时金研一才发现,小狐狸被安安又打扮了一番,竟少了几分出众的感觉。他明白,安安是怕小狐狸的样貌为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安安很擅长泯然大众,被她一打扮,小狐狸看上去只是个容貌端庄的少女了。不是说不美,只是美的不那么明显罢了。

金研一上前,大方的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金研一,你可以叫我小石头。”

小狐狸依旧非常害羞,但还是鼓起勇气伸出了手,小声的说道:“令狐九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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