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出事,雅苑也安静起来,所有对王后不利的流言也一哄而散。毕竟,谁也不敢拿这没影的事儿赌上自己的小命。
一切看来恢复得那么的详和,谁又会没事去揣测出个什么事来?只有烈王心里清楚,所有的安静,不过是又一场风云突起前的沉闷罢了。
“把那丫头找出来,所有公主都被关在奉仙山,她也不例外。”
“大王,不容易,听闻她跟神士在一起。”
“不是说了,那神士是假的吗?那是宇文通的暗卫。”
“后来出现那个是真的,在围屋,他一个不高兴,把纳兰子渝十多个训练有素的暗卫一震,全拍进了河里祭了河神,全程未见他动用过兵器。”
“这世上真有其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次假不了。”
“那也得知道他们会藏在哪,无论如何不能被人利用了。”
“是,大王。”
烈王卫军大统领肖凡领命退出,烈王一弹指,屏风后闪出一个黑影,恭身待命。
“刚才对话内容你听到了?”
“是的!大王。”
“本王命你派出你最得力的亲信,无时无刻侯在公主身边,不准出现任何差错。”
“还有,弄清神士是谁的人,如果跟那女人有关系,杀!”
“是!”
一切变得有意思起来,现在上朝大臣们都在逼他立储,可目前为止,他只得两个王子,一个病得都快见阎王了,这明摆着是要将王位拱手相让给宇文家。
就他宇文家那点小伎俩,他烈王也不是泥塑起来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长公主虽不是嫡出,却是他的长女,连她都帮着外人,这让他感到非常地头痛。
这“女主应天”,该不会应的就是长公主吧?她都已经下嫁出宫,他虽为人父,却没有把别人家儿媳禁固之理。况且,那个人还是权倾大广的相国!
怪只怪,当初这个谶言并未得到太史令的核实,还以为只是民间流传的戏言罢了。怪只怪,当初没了解长公主是个情痴,就草率把她下嫁给了宇文德丰,如今悔之晚矣!
捉贼得拿赃,怀疑归怀疑,他没证据。便是知道是屈,如今别说只有王后有后,便是其他妃子也有,王后的才是嫡子。向来嫡子无过,都没有弃嫡传庶之理。
当玉妃大胆求他驾临凉苑时,他确实以为玉妃得手了,纳兰子渝的手段他是知道的。纳兰子渝一直不甘受屈,他又何尝不知,不过他比姐姐聪明,一直在暗中筹谋势力,等待时机反扑罢了。
没想着纳兰子渝还是火侯未到,他一直暗中钳制于他的暗中势力,把他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是他高估了他,还是他太信任他的属下?
如今诸王蠢蠢欲动,都以他子嗣单薄为由想逼他下台,为了保住自己的王位,他必须在近期内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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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讲!”
“长公主求见!”
“就说本宫偶感风寒诸多不适,不宜见客。”
“母后别呀!嘉儿不请自入,失礼了!”
“嘉儿,你不应该来……”
“嘉儿是长公主,我母妃和妹妹都在奉仙山,母后凤体不适,嘉儿不来侍奉母后谁来?”
“牡丹,请大王过来,就说长公主来了。”
“是!”
“母后,你这是何必?”
“嘉儿难得入宫相聚,当然要一家团聚才好。”
“是,母后!”
公主嘉才坐下,一双妙眸便开始到处乱窜,王后不觉皱眉,摊上这么个刁蛮无脑的公主和弟媳,她着实头痛。
“母后!不,姐姐!我可否见一见熙儿?”
“大胆!放肆!”
“母后别动怒,嘉儿不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吗?来时婆母也说了,在母后面前不必拘谨。”
“你婆母是越老越糊涂了,回去传本宫令,罚她一年不许进宫,回去罢,本宫乏了。”
“母后,好歹你让嘉儿见见。”
“嘉儿惹你母后生气了,父王在殿外就听见了。”
“都被我母亲宠得不成样子了,正准备轰她出去,罚她婆媳二人一年内不许进宫。”
“喏,喏,不能惹你母后吧?你母后的法令父王也是推翻不了的,让你失了规矩!”
“不过,既然本王来了,就准你留下一同用了膳再走,免得回去又说父王小器。”
“牡丹,去!把熙儿给本王抱来。几天不见了,本王怪想的。”
“大王!熙儿刚睡下呢!”
“诶!睡了也要起来陪着他父王。”
“就是!就是!姐姐还没见过王弟呢,那天宫宴压根就轮不到姐姐我抱。”
长公主一听能见到公子熙,乐得眉开眼笑的。烈王看上去并不在意,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擦手准备用膳。
很快,公子熙已由奶嬷嬷抱上来了,才几个月的小脸养得像个白玉脸盘似,红扑扑的,那样儿见着的人都想逗弄。
烈王一见便放不开手,急得公主嘉在一旁干着急,宇文婉儿在一旁无事般也逗着玩儿。
长公主觉着特纳闷,不是说父王从不待见宇文婉儿么,可事实并不如此。烈王眉稍眼角,没有一处不透着欢喜二字。
“大王你瞧啊!熙儿跟你就是一个印儿出来的。”
“可不嘛!王后哪,你可得把他给本王教好了,他可是本王的全部希望哪。”
“臣妾遵命!”
“大王你看你,口水都流熙儿脸上了。”
“有吗?有吗?哦!父王看看……”
“就有,你看……”
“刘嬷嬷,把公子带下去罢,大王要用膳了。”
“是!”
“父王,母后,我还没跟王弟玩呢!”
“去,你都看半天了,想玩自己生去。”
“我……”
“我什么我?快用膳,用完滚出宫去。”
“父王……”
“牡丹,送公主嘉出宫,公主嘉用好了已经不耐烦陪本王了。”
“是!”
“公主,请吧!”
“哼!走就走。”
送走了公主喜,宇文婉儿倒笑了起来,烈王怔怔地瞪着她。她笑的样子真好看,她其实什么样子都好看,她怒的样子,她笑的样子,她静的样子,她睡着的样子……
在他所有的妃子当中,没有人能胜过她宇文婉儿。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眉稍眼角,她的见微知著,她的天生丽质……。烈王不敢再想,他已经觉察到自己近乎忘形的看着她。
她为什么要生在宇文家?
无比愤怒的声音在他心底咆哮,随即他大步出了静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