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听闻时,还以为是传错了,可是差红绫去打听,才知的的确确是真的。
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想着此事,慕离初也不在,连个讨论的人都没有。
“太医,公主如何?”皇后总觉得此事透着古怪,送容兰回来便宣了太医来诊断。
“回禀皇后,公主并无大碍,身上的伤也大好!”
听了太医的回答,皇后头越发疼了,挥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母后…”容兰哭着唤了一声,对于行刺一事,她一点映像也没有。
皇后看着容兰,怎么也想不通问题出在哪儿?
“先好好休息,母后会弄清楚的!”话落,领着素月离开。
“娘娘…”走在回寝殿的路上,素月忽有个大胆的猜想:“公主是不是中邪了?”
皇后脚步顿停,望着身旁之人,一脸惊恐:“中邪?”
素月点点头:“这么多侍卫都见着公主拿着匕首刺杀皇上,总不能有假,可是公主却全然不记得,这是乎…”
皇后目光深邃,回头看了眼容兰居住的院落,吩咐道:“安排人十二时辰盯着,公主的一举一动都要来禀明本宫!”
“是…”
皇后抬步继续走着,忽又想到了另一事:“可查到辰王与萧家公子的去向?”
素月摇摇头:“还没…”
皇后顿时不悦:“底下的人是越来越没用了。”
“辰王无非就是去寻花问柳,娘娘其实不必放心上,反而是那上官紫嫣,她那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离临盆之期也不远了,我们得抓紧了!”
想起近日烦心事,皇后的头越发疼了。
上官紫嫣那,确实得抓紧时间了。
可还有一人也不得松懈:“婉儿如何?”
“一切都好,只是近日害喜,着实难为了她!”
“本宫也是为她肚里的孩子着想,头三月尤为重要,若此时让人知晓,对她养胎不益,等日子久些,胎儿稳妥些再昭告世人也不晚!”隐瞒秦婉有孕一事,自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后宫中某些人的手段她是知晓的。
山清清水蓝蓝,急促而来的马蹄声惊了山涧的宁静。
“吁…”一人拉住马儿停在行宫前。
过了不久,一份奏折送到了曜帝手里。
“皇上,怎么了?”郑环见曜帝看完奏折神色沉重。
曜帝“砰”的一下放下奏折,勃然大怒:“岂有此理,京城管辖内,竟敢杀害朝臣!”
原来,在京城中发生了两起命案,太尉陶松、御史大夫宋安成、一夜之间被人杀害,全府上下没有一个活口,手段之残忍,连几岁的稚子也没放过,连威远将军沈浩,沈皇后的弟弟也遭刺杀,受了重伤!
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今朝堂上极为不安,为了稳定朝局,曜帝只能打算提前结束了行云山之行。
此时行宫各处也忙碌起来,纷纷收拾行囊。
“红绫,殿下到底去了何处?”这是这些天来,秋水沫第一次问慕离初的去向。
“殿下只说与萧公子有事要办,并未说去哪里!”慕离初的事情,红绫知道的并不多。
秋水沫打量着红绫,看她并无说谎,便挥手让她下去忙了。
曜帝匆忙回京的原因并未公布,可她隐约感觉发生了不好的事。
抬头看向天空,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深邃,似做了决定!
————
次日
队伍像来时那般竟然有序离开了行云山,可惜,这次却少了几人。
因慕离初与萧煜不在,天澜衣便与秋水沫同车!
“你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吗?”秋水沫看着天澜衣,猜测着她会不会知道慕离初与萧煜的去向。
可天澜衣的回答却大失所望,连她也不知道!
已经过去三天了,两人一去不返,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轰隆隆”天空响起了闷雷,天也沉了下来,眼见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要下雨了…”天澜衣掀开帘布看向阴沉的天空:“看来是没法赶路了!”
前面,秋水凌骑马来到曜帝跟前,请示:“皇上,要下雨了,前面有个村子,待雨停了再行赶路也不迟!”
雨天赶路确实不安全,曜帝想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了。
对伍来到一个村庄,征用了几间民房,刚收拾妥当,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
一场倾盆大雨阻了前路,一下便是半日,到晚上方才小了下来。
队伍也只能在村子里将就一夜。
雨夜,注定不太平!
“砰”的一声巨响,震惊了所有人。
秋水沫猛的睁眼,迅速穿戴,不时红绫几人也纷纷涌来。
岳阳携带王府侍卫守在秋水沫身边,生怕出现意外。
“怎么回事?”秋水沫望着浓烟滚滚的村口问。
“小的已经差人前去查探!”岳阳紧紧握着佩剑,警惕着。
不久,前去查探的人已回来,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大批黑衣刺客来袭,此时秋水凌正带人对敌。
闻言,秋水沫脸色沉了下来,对岳阳吩咐道:“齐王进京带的护卫不多,你带人去保护他们!”
见岳阳却迟迟不动,冷声喝了一声:“还不快去!”
“可是,王妃您!”岳阳有些担心。
慕离初离去时,已吩咐保护好秋水沫,若是出了事,他该如何交待?
“我不要紧,齐王妃身怀有孕,大意不得!”说着看向红绫与绿衣:“你们两会武,也跟着去,寸步不离齐王妃!”
红绫两人对视一眼,有些迟疑,她们是秋水沫的婢女,危难时刻自是要守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可见秋水沫眼神坚定,只能点头应了。
待岳阳带着人离去后,秋水沫便独自一人赶赴前方。
一路上乱成了一团,黑衣人与禁军不停厮杀,慌乱中,她没有看见天澜衣的身影,可是眼下担心的并不是她,而是前面抗敌的秋水凌。
“砰”的一声巨响,前方的禁军倒了一地。
“火雷石…”秋水沫蹙眉,目光寻望高处,果然在一山坡上一行黑衣人正不停投放火雷石。
因火雷石的缘故,村子里的村民也受了惊吓,四处逃串,甚至有些已命丧其中。
这些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他们都不放过!
愤怒而起,脚尖离地,飞身而去。
落在山坡上,长鞭挥出,瞬间击倒几个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蒙着面,一见来人,双眼眯了眯,随即露出凶光:“都退下!”
围攻的黑衣人纷纷让开,秋水沫得以喘息,冷冷质问:“你是何人?为何刺杀皇上?”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而你亦一样…”阴冷的话音刚落,迅速对秋水沫出招。
秋水沫感受到强大的掌风,伴着浓烈的肃杀之气,便知此人不易对付,目光一沉,长鞭挥出。
黑衣人及时闪开,凌空而起,右脚一踢,将长鞭踢回。
这股强大的内力使秋水沫握长鞭的手一麻,连连退了几步方能稳住身子。
“你到底是谁?”江湖中有如此身手的人寥寥无几,可她却从未听说过。
“死人,无需知道太多!”
黑衣人再次向秋水沫出招。
秋水沫脸色一变,运功反击!
可是几招下来,她却已不敌对方。
正当招架不住时,一灰色身影落在她身前,出掌对上黑衣人的一掌。
“风凌云!”秋水沫身形晃了晃,没想到会是风凌云。
“风少庄主…”黑衣人眼角眯起一丝冷意:“来的正好,听闻庄上有一颗麒麟珠,不知少庄主可否借来一观?”
“嗖”的一声,龙鸣剑已出鞘,风凌云已做好对敌的准备:“出招吧!”
身后的秋水沫已是一副出神的神态。
麒麟珠,她没想到神龙山庄有麒麟珠…
“哈哈哈…”
黑衣人的笑声拉回她的思绪。
而此时风凌云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用剑撑着地面站稳。
“你怎么了?”秋水沫上前问,这才发觉他不大好,嘴唇乌紫,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双眼落在他的左手上,掌心乌黑,回想刚才,定是接了黑衣人一掌才中的毒。
目光狠历落在黑衣人身上:“卑鄙!”
黑衣人却不以耻:“我可没说过自己是君子!”话落看向风凌云道:“风凌云,只要你神龙山庄将麒麟珠奉上,你的毒自然可有解药…如何?”
“休想…”风凌云怒瞪着黑衣人,一口回拒。且不说现麒麟珠不在神龙山庄,即便还在,又不会用它换取解药。
“放心,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十天一过,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言罢,目光回到秋水沫身上:“秋水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落,又向秋水沫攻来。
“快走…”风凌云推开身前之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再次接了黑衣人的一掌。
“噗呲”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找死!”黑衣人冷喝一声攻来。
忽的一声,长鞭挥来,逼迫黑衣人退了几步,秋水沫落在风凌云身前。
她没想到,性命攸关之即,他会以命相护,已不想欠他太多!
她也知道,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可是如今,绝不能丢下风凌云。
黑衣人不黑她丝毫喘息的机会,迅速发起攻击。
打斗中,秋水沫中了一掌,疏于防备之时,已被黑衣人擒住。
眼见着一掌即将落于头顶,她缓缓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住手…”
一声大喝,令黑衣人的手掌停在离秋水沫头顶一寸之上。
“你若杀了她,休想得到麒麟珠!”风凌云缓缓起身,一字一句道。
黑衣人看了眼秋水沫又看了眼风凌云,似乎明白了,收回手,有了兴致:“如此说,你愿意拿麒麟珠换她性命?”
“是…”风凌云现在只想保住秋水沫。
“不可以!”秋水沫却一口拒绝。
风凌云看向秋水沫,眼里带着悲痛,沮丧:“我不能看着你死!”
“你…”秋水沫还想说什么,奈何被黑衣人点了哑穴。
“好…”黑衣人一口同意:“七日后,拿着麒麟珠到断魂崖…”
“好…”
黑衣人看向村子,对一旁的人吩咐道:“命人撤…”
“咻”的一声,一枚烟花升上暗沉的夜空。
正与禁军厮杀的黑衣人见此,纷纷撤退。
黑衣人掐着秋水沫的脖子对风凌云发出警告:“别跟我耍花样,别忘了你与她的命都在我手里!”
“这是自然…”
“最好!”
交易谈妥,黑衣人带着秋水沫迅速离开,风凌云身中剧毒,又受了内伤,只能眼睁睁看着秋水沫被带走。
闯荡江湖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没用,既然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
一口黑血吐出,晕倒在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