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几人赶到时,已空无一人,只留点滴血迹附在草地上。
“王妃…王妃…”红绫四下寻找,哭喊着,瘫软在地:“王妃被他们抓走了,王妃…”
青玄一步上前,拽起哭闹的人急切问:“他们是什么人?”
红绫满脸泪水,对着青玄摇摇头:“我不知道,看样子好像是江湖中人!”
“江湖人?”萧煜思量了一会儿,寻思着先回去告诉慕离初才是,又对慕离旭几人道:“夜深了,你们回去吧,此事不可向人提起!”
几人相视点头,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花船
慕离初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双目低垂,带着深深的不安。手握着盛满酒的杯子,却久久不动。
此时,除了之前的美人,其余的人都已被他哄了出去。
“主子,何必呢?”奇书不明白,明明担心不已,为何隐忍着不去?
“你们不会懂…”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那人的容颜。
长痛不如短痛,给不了她长久,便早早断了她的心思,那份萌芽的深情,只能由他去掐掉!
她,恨也罢,怨也罢,总好过日后守着痛苦而活!
“他们回来了!”奇书又回到那幅娇媚的姿态依在慕离初怀中。
而慕离初也瞬间恢复了那幅淡漠的样子。
可双眼却跟随着陆续进来的人凝望…
没有她,没有那个蓝色的身影…
搂在奇书腰间的手兀的一紧,奇书忍住疼痛,微微抬首,她知道,慕离初此刻有多害怕,多痛…
“主子,我们去晚了,王妃…不知所踪!”青玄小心禀报。
慕离初静如水,波澜不惊起身道:“回府!”
萧煜本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刚走出几步,慕离初回头望向奇书:“你随本王一同回府!”
“是…”奇书点头应下,缓缓起身跟上去。
“你…”萧煜这下是真看不懂了。
秋水沫失踪,他怎么还一幅漠不关心的模样?还将青楼女子带回府,他到底要做什么?
青玄摇摇头,奇书是自己人他知晓,可是萧煜却不知啊!
他相信,萧煜过两日便会想明白慕离初这些奇怪的举止所为何?
水谢,突然掠过一阵风,一个人影已出现在屋里。
没有,她没有回来。
慕离初顿时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强装许久的冷漠在这一刻冲破了防线。
青玄不必他吩咐,自已吩咐人暗中寻找。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
旭日
一缕温和的阳光照进一间普通的屋子。
床榻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脑海中回想起夜里的凶险景象,千钧一发之即,一黑衣人从天而降,救了她。
起身坐了起来,捂着左肩,疼痛感减轻了不少,暗器应该是被人用内力逼出。
正当她在猜测是谁出手相救时,房门已被打开,走来一并不陌生的人。
是他…
万万没想到,救她的会是沧溟。
只见沧溟手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放在桌上,看向秋水沫道:“估摸着你醒了,饿了吧,吃点东西,也好恢复体力!”
秋水沫望着那幅恐怖的面孔,似乎已经习惯。
一碗粥下肚,确实舒服了些,看着对面的人问:“你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凑巧…”
凑巧?
秋水沫可不信,忽想到了逝颜,试探着询问:“这些天可有人拿着玉佩来寻你?”
沧溟想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点了一下头。
“她在哪儿?”
沧溟已经从逝颜那里得知她们之间现在的关系,也谨记逝颜的嘱咐,有些事不该说…
“走了!”
秋水沫蹙眉凝思:走了,是回茫山了吗?这个人,会是师父的儿子,池雨寒吗?
要不要问清楚呢?
可是一问,那且不是间接揭露逝颜的身份?若眼前人不是呢?
事关重大,她不能冒险,只能寻思着向逝颜求证。
见她出神,沧溟以为她是为了某人,不免发出讥笑:“你挂念的某人此刻正在温柔乡呢!”
秋水沫回过神,眉头深锁,似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沧溟领会,面色未改继续道:“听坊间传闻,那位辰王殿下,你的夫君昨晚将万花楼的奇书接进了府!”
秋水沫的心猛的一沉,似沉到了万年冰窟!
不可能?怎么会?
见她不信,眉宇间痛苦之色,沧溟的心不安起来。
不能,她不能爱上慕离初,绝不可以!
“男人便是如此,再美的东西也会有厌倦的一天,更何况你如今…”摇摇头,满是讥讽,忽起身出去。
秋水沫已经陷入了沉思…
想起昨晚在船上的情景,心里一痛,慕离初变了吗?
她不相信…不相信。
正要离去,沧溟双手负于后回来,将一物放于她面前:“可曾见过自己如今的模样?”
自从知道毁容以来,秋水沫确实是没照过镜子,梳洗打扮也只是草草了事。
如今一瞧镜子里的自己,也吓了一跳。
面色苍白,一道狰狞的疤丑陋的像条蜈蚣趴在脸上,任谁见了也会惊吓。
这不是自己,不是…
之前说不在乎,那是因为相信自己身边关心她,爱她的人不会因这条疤改变什么。
可她错了,慕离初变了,眼里对她满是嫌弃。
猛的一下打落面前的镜子,任它在脚下粉碎。
“可看清楚了?这就是如今的你!”沧溟望着双目失神,失魂落魄的人,心里亦是心痛不已,却不能表现出来:“你觉得,他还会在乎你?喜欢你?”
秋水沫摇摇头,她不知道。
捂住胸口,那个荷包还在,想起密室里的那些画像,无法相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再次回神时,已经站在辰王府的大门外!
原来,这就是心之所向…
带着沉重的心绪走上前去抠门。
大门被打开,下人自是认出了她,却无半分惊讶:“王妃回来了,殿下在前厅等你许久了呢!”
“等我?”慕离初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慕离初早收到秋水沫正回府的消息,便将自己伪装起来,一直在花厅等着。
只是没想到她会走得这么慢,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望着那抹身影缓步而来,一直紧绷的心直到这一刻才得以放松。
可是,秋水沫却顿足在门外,望着里面相拥的两人,恨不得转身而去。
就连青玄都能看出她眼里的悸痛,他不相信,慕离初没有发现。
慕离初,你果真将她接进了府,置我于何地?
“王妃,里面请…”青玄小心提醒神伤的人。
秋水沫深吸一口气,将眼里的痛色隐了下去。
刚踏进去,就忽闻冷喝之声扑面而来:“跪下…”
秋水沫不以为然,步步向前,在场中站定,很规矩的行了一礼:“不知臣妾有何过错?”话语冷淡。
“啊…”一声娇柔的惊叫声响起,只见那坐在慕离初腿上的粉衣女子一幅受了惊吓的样子,指着秋水沫闪躲道:“殿下,她的脸好可怕,像鬼一样,可吓坏奴家了…”说着,还不忘在慕离初怀里噌了噌。
“别怕,本王这就打发了她,省得碍你的眼!”
温柔的安抚好怀中的人,随即又转为冰冷,看向一直平静的人:“彻夜未归,王妃难道就不说点什么吗?”
秋水沫清澈的双目带着一丝忧伤,清冷一笑:“说什么?”
对上这双清目,慕离初心如刀绞:“很好!”
“来人…”大声喝了一声,岳忠应声而来,随即吩咐道:“王妃德行有亏,从今起移居北院,没本王的命令不得外出!”说着,慢慢抬起奇书的下巴,宠溺道:“一幅鬼样子,吓坏了美人怎么是好?”
“殿下,这…”岳忠迟疑不定。
“没听清吗?”
岳忠应了一声,望向秋水沫道:“王妃,请!”
秋水沫面色沉静,盈盈一拜:“臣妾告退!”
他软禁自己,她就不能出去了吗?
正要离去,忽又被叫住:“慢着!”
秋水沫低垂首,头也不抬:“殿下还有何吩咐?”
慕离初放开奇书,让她起身,自己也起身慢慢走向秋水沫,在一步外站定,冷冷一笑:“本王倒是忘了…”
正当秋水沫抬首,只感几处大穴刺痛,全身像泄了气般,无力的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怨恨的目光看向突然出手的人:“你封了我的内力!”
她不敢相信,慕离初会对她如此,难道,以往的那些只是自己误会了吗?
慕离初负手侧身,不去看地上之人是何怨恨的眼神:“以后就乖乖呆在北院吧!”
秋水沫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咬着双唇,一步一步往外走。
跟在一旁的岳忠见她如此,都担忧她会支撑不下去晕倒。
望着那抹身影慢慢消失,慕离初的心猛的一抽,闷声咳了起来,急忙手握成拳捂住口,生怕声音落在某人的耳中!
直到她的身影淹没在转角后,再也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殿下…”
“主子!”
青玄见摇摇欲坠的人,急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着。
“咳…”一丝鲜血顺着口角慢慢渗出,声音虚弱:“回雪殇苑,切勿让人看见!”
刚才的隐忍用了他全部的力气,对她狠,自己又何尝忍心?
“主子!”
正在自己思量时,风影突然现身。
“何事?”淡淡一问,将手中的信笺捏在手中,瞬间化为纸屑随风而去。
风影掏出腰带里别着的信笺,递给慕离初:“那件事,有结果了!”
宋安成,谭松,的案子已过去了一月有余,刑部查了这么久,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查到。
“原来如此…”看完信笺,慕离初心里有丝悸动:“去派人盯着沈浩,刺客不会放过他,只要人出现,务必抓活的!”
“是…”风影接到命令,立即去办。
“主子,到底是什么人?”青玄还没看信笺,所以不知。
“宋安成,谭松,沈浩,虽如今各司其职,毫无牵连,可是,却在十三年前,古灵池氏叛乱的时候…一同授命随秋卓平乱。”说着,站起身,目光变得深邃:“如若我料想的不错,当年,池氏还有人幸存!”
“池氏?”青玄一听激动不已,双眼一亮:“这么说,主子的毒…”现在,明白了,刚才为何要风影务必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