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勤政殿,远远便见着跪在殿外的两人!
“天哥…”上官紫嫣轻唤一声,伤心落泪,却不敢发出哭泣声。
若不是因为自己,慕离天根本不会被责罚…
慢步上前,来到慕离天身旁,没有犹豫,慢慢跪了下去…
“嫣儿,你怎么来了?”慕离天扭头望着身旁之人,怎忍心挺着肚子受这份罪:“快走,这里没你的事…”
上官紫嫣摇摇头,与慕离天十指紧扣,深情道:“你说过,我们是夫妻,夫妻本该同甘共苦不是吗?”流着泪,笑了笑:“你放心,我们的孩子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会好好的…”
“嫣儿…”
一把将上官紫嫣拥入怀中,此刻有彼此,足矣…
而上官紫嫣的话一直在秋水沫耳边回响。
夫妻本该同甘共苦,那她呢?如今顶着辰王妃的名分,自己夫君跪在这儿,那她这个妻子怎能独擅其身…
哎,跪吧,谁教我如今是辰王妃呢?
心里自言自语着,虽百般不情愿,可也没有办法!
上前几步,撩起裙摆在慕离初一旁跪了下来…
“你…”慕离初望着身旁之人,有些惊讶。
秋水沫扭头,淡然一笑:“谁叫我是辰王妃呢?我若隔岸观火,那岂不是让人背后议论我娘教女无方,我可不想给将军府丢人…”
话落,别过头去…
“你们本不该来,为何会来此?”
“是…”话未出口,忽扭头望着问话之人,这才醒悟:“我太笨了,竟着了道了…”
曜帝此刻正在气头上,若再见上官紫嫣,势必会更加生气。
此般情形,她们应该回避才是。
可是,皇后却怂恿两人来此,其用心昭然若揭…
也许此刻的情形早在她预料之中,若上官紫嫣因此小产,那与谁也无关…
秋水沫后悔不已,如今明白已为时已晚,如今是进退两难…
“罢了,此事也不怪你…”慕离初已经猜到了是何人让她们来此。
“皇宫中的勾心斗角可真可怕…”
想起今儿发生的事,一波接一波,一环接一环,真是防不胜防。
几人无话,而殿内,曜帝也无心再批阅奏折!
“皇上…”郑环在大门瞄了一眼,急忙来回禀:“辰王妃与那上官姑娘一同跪在外面了…”
曜帝抬头,并未说什么…
郑环见此,也不便说什么,静候一旁!
日头一点一点升高,不知不觉烈日到了头顶…
秋水沫擦拭着额头的汗,抬头望了望,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埋下头,忽觉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不清,身子不由晃了晃,往一侧倒去…
一双强有力的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入怀中!
“你怎么了?”慕离初见她脸色不好,担心起来。
秋水沫睁着迷浓的双眼,抬头望着上方之人,只觉心口闷得慌。
“好难受…”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比身怀有孕的上官紫嫣还差劲?
手腕处不经意传来疼痛感,埋头一看,之前被叶子划伤的伤口此刻已肿了起来,一片乌紫…
“你的手?”慕离初随她向下看,神色紧张起来。
“是牛藓草,她中了牛藓草之毒…”上官紫嫣一眼便认了出来。
慕离初抱着意识模糊之人,焦急问:“可有法救她?”
“先将伤口处的淤血清楚…”
上官紫嫣的话还未说完,便见慕离初低头为秋水沫吸毒血…
“七弟…”
秋水沫睁着模糊的双眼看着那不停为自己吸毒血的人,那个人正不顾自身安危提自己去毒!
在昏迷前夕,这情形令她记忆犹新!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眼,已是天黑…
望着头顶的那龙凤呈祥的帐幔,还在迷糊的她一下就清醒了!
辰王府秋荷水谢?
心里念叨一声,急忙起身坐了起来。看了眼自己的手,已经包扎起来,也没有疼痛感…
回想起昏迷时的情形,着急起来:“来人…”
房门很快被人推开,红绫高兴地跑了过来:“王妃,您可醒了…”
秋水沫掀起被子,穿鞋下地,并没有觉着不适:“现是何时辰?”
“戌时刚过…”红绫一边回着,一边递上水:“王妃饿了吧,绿衣早已在膳房准备吃的,奴婢这就去拿来,王妃再等会儿…”
秋水沫没想到自己这一昏迷竟过了半日,怎么回了王府?慕离初怎么样了?齐王与上官紫嫣如今怎样了?还有那所谓的“牛藓草”又是什么?
见红绫正要离开,急忙换住:“等等…”
“王妃还有何吩咐?”
“殿下呢?”一个个疑问,就有问慕离初才能知晓了。
再者,回想他为自己吸毒血的情形,心里有丝担忧?
“殿下有事要离开京城两日,离开时留下话,要奴婢们好生侍候王妃!”
听完红绫的话,有些不解,这才成婚一日,他便离京。后日便是回门日,即便有再重要的事也应该过后再去!
“殿下可有说何时回来?”
红绫将慕离初的嘱咐复述了一遍:“殿下说,定在后日赶回,请王妃务必等他…”
秋水沫点点头,亦相信慕离初一定会在后日赶回。
至于他离京所为何事,自己并不想多问…
“齐王他们呢?可还在宫里?”
红绫知道她要问什么,摇摇头:“没有,王妃昏迷后,皇上传了话,免去两位殿下的责罚,也同意了齐王的请求,娶上官姑娘为齐王妃…”
得知这个消息,秋水沫也为齐王两人高兴!
“王妃不知,奴婢看见殿下神色匆匆抱着昏迷的您回来,可把奴婢吓坏了…”红绫将回府的情景向秋水沫说了一遍:“好在萧公子在府里,及时为王妃解了毒,不然…”
“你说萧煜在府里?”秋水沫打断红绫。
“嗯…”红绫点点头,按照慕离初的指示回道:“昨儿萧公子喝多了,只能留宿府里…”
秋水沫没有再接话…
红绫又继续说了起来:“奴婢跟在殿下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今日殿下那般模样,那样紧张一个人。不管是喂水,擦脸都要亲力亲为,直到您脱了险才肯离去…”
红绫的话一字一字敲击着心,冰封多年的山,似乎被什么打开了一丝缝隙…
挥手示意红绫退下,无力的趴在桌上,想着许多的事…
不久,红绫与绿衣一同而来,送来了药和吃的。
看了眼冒着热气、难闻的药,毫不犹豫一口喝尽!
用过晚膳,坐了一会儿便打发红绫两人去歇息,自己也早早的躺在了榻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夜,总是在煎熬中过的很慢…
次日,秋水沫早早便起身,红绫两人早已在外等候!
听闻里面传来动静,方才抠门:“奴婢侍候王妃梳洗…”
“进来吧…”秋水沫已穿好衣裳坐在梳妆台前。
红绫两人端着洗漱用的水走了进来,各自忙活起来!
而绿衣在整理被褥时,想起昨儿的情形,随口说了出来:“殿下对王妃可真好,除了玉鸳姑娘,奴婢从未见过殿下那般细心的照顾人…”
“绿衣…”正为秋水沫绾发髻的红绫立即呵斥了一声。
绿衣这才知自己多话了,急忙住了口…
秋水沫面上并未起变化,只是,心里却在想着绿衣说的话。
玉鸳?可是上次夜闯王府被我劫持的那位蒙着面的姑娘?
想起慕离初救她时的情景,猜测着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服了药,用了早膳,岳忠便到了!
“王妃,岳总管在外请见…”绿衣前来传话。
慕离初下了命令,若无秋水沫同意,谁都不许擅入秋荷水谢…
“请进来吧!”虽不识岳忠,可想到他定有事才会来此,便也不好不见。
过了一会儿,岳忠便快步而来
“老奴参见王妃…”
秋水沫抬抬手:“岳总管起身吧!”
“谢王妃!”岳忠站起身,拿出一钥匙递给秋水沫:“这是库房钥匙,殿下临行时吩咐了,王妃可自行去库房挑选回门之礼!”
秋水沫接过钥匙,思量了一会儿,并未拒绝:“如此,那劳烦岳总管带路了…”
“王妃客气…”虽在王府多年,慕离初尊敬自己几分,可对秋水沫却不敢失了恭敬。
由岳忠带路,几人向库房而去,秋水沫也好奇,慕离初到底有多少家底?
穿过王府的花园,又走了一段小径,终于到了库房!
环视四周,地处隐蔽,若不是熟路之人只怕很难找到,选此处作为库房,的确是个好地方!
几人到了一石壁处停了下来,岳忠拿着钥匙,拨开石壁上的叶子,方才见着一个钥匙孔!
石门被打开,岳忠在门口掌了灯,带着秋水沫三人向前去!
一到库房,各种金银珠宝晃眼,数不胜数。
这大大出乎了秋水沫的意料!
“你们殿下也太富有了…”惊叹的同时,疑惑接踵而来。
一个不理朝事、不受宠的皇子,怎会有如此多的钱财?
慕离初背后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为人知的?
“请王妃挑选…”岳忠退到了一旁。
秋水沫看了一圈,不解问:“你们殿下放心让我来此?”
“殿下与王妃是夫妻,谈何放心不放心的呢?”
岳忠的回答让秋水沫无话了,开始挑选起来!
看了许多,都是金银珠宝,陶瓷之类的,即是回门礼,那自是选自己家人喜欢的!
环顾一周,目光落在木架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
“这是李子风的群山环翠?”细细品看,大吃一惊:“既然是真迹…”
“王妃好眼光,正是李子风的真迹,殿下苦寻多年也才得到这一副!这也是李子风仅存于世的最后一副山水画了…”
因种种原因,导致李子风的画存在世上的少之又少,因此也珍贵无比。
之所以认得此画,只因以前见过秋夫人画过!
以前秋夫人还未出嫁时,机缘巧合下见到了此画,从此便再也不能忘了,可惜自那以后,再不知此画的踪迹…
每每想起,只能凭着记忆勾画…
秋水沫将画取下,递给红绫:“娘是爱画之人,此物最好…”
“是…”对此,岳忠并未反对。
秋水沫看了看,分别挑了一柄剑和一本兵书,都是秋卓和秋水凌喜欢的!
随后又挑了些珠宝!
望着几人手里的东西,总觉得少了什么!
思量了一会儿,回头问岳忠:“可有酒?”
“有…”岳忠应道,走到一边,摁下石壁上的机关。
“隆隆隆”地上出现了一个入口。
“王妃请…”岳忠顺着石梯走了下去,掌灯候着。
这里是个地窖,专放置各种好酒!
一到入口,秋水沫便闻里面传来的酒香,忍不住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