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昌菥一夜未眠,看着怀中人儿睡醒了,他动了动麻痹的手:“醒了,肚子饿吗?”
紫芩迷糊地揉揉眼睛:“有点饿。”
“真是只小馋猫,这里提供早餐服务的。”
说了半天,紫芩才开始打量他们休息的地方。房间虽小,但非常温馨舒适,房间里放着一些花瓶,花瓶里的小花还是很新鲜的。洗漱的位置还用毛巾折叠了一对亲吻的白天鹅,白天鹅的脖子上用的一个小金环固定的。果然,紫芩拿开金环,白天鹅就变成了普通的毛巾。
这时,一位慈祥的老奶奶推着小车进来了,小车上盛放着早餐和早茶,小车还被人精心地缠上花藤。
“来吧,媳妇同我一起享受美味的早餐!”看着紫芩正在发着呆,他拉过紫芩的手坐下。
“这位老板是地地道道的重庆人,她做的小面特别好吃,我特意吩咐往清淡的做。”陆昌菥贴心地给紫芩围了个兜。
紫芩品味这美味的早餐,舒适感油然而生。其实生活就是简单平淡就好,不一定要去大餐馆吃饭,适合自己的口味家常菜也是美味佳肴。
“她们已经在归途上了,我们也尽快回家。听说江叔叔的病情有所好转,你应该也很想念他吧?”
“怎么不会呢?”这几天她可想父亲了,她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他比亲生父亲更要称职。他花了很多时间维系着家庭企业,还帮助了很多底层人民。他觅得一位佳婿,只为她今后无忧。只是许茜把她带出来,就是要让她分心,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她怎么好意思辜负了许茜的美意呢?
她感激地看着陆昌菥:“谢谢你们的照顾!”
“嘴上说着我不要,我要媳妇用行动回答。”
书上说,一个人爱你至深才会不计较,反而他会展现得像孩童一样无邪可爱,就像你小时候向父母讨要糖果一样。若是他霸道说明他最在乎还是自己,因为他把你当成了他的附属品,他只想得到你而已。紫芩很认同这个观点,陆昌菥和秦墨就是很好的例子。当然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性质都会变得,有些道理并非适用于所有人。
紫芩微笑地把自己碗里的美食投喂在陆昌菥嘴里:“这样可以吗?”
“为夫很是满意,不过夫人何时才能与我为真正的夫妻呢?”陆昌菥的眼眸甚是柔情。紫芩看向陆昌菥,感觉她随时会陷在这深深的温柔中。
“紫芩,我们该回家了!”外面战乱不已,陆昌菥隐隐担忧着。
“是呀!”在外面玩久了的紫芩现在巴不得早日回家,在父亲身边看看他。
一切准备就绪,陆昌菥带着紫芩回家。这时候的重庆白天还是很温暖的,路上有些植物已经打了叶苞,腊梅飘香,两个人在路上享受着这美好的美景。
“也许,你并不用等我把世上的风景都看透。”
“嗯?”
“我想我们一起观赏世上的美景!夫妻不知该只有一方付出,我觉得双方都要为彼此的幸福努力,你不需要瞒着我,一个人悄悄做那么多。我知道你想给我最好的,但是我们要走一辈子呀,你在前面打造盛世家园,让我独自领略,那有什么意义呢?”
“其他的我不在乎,我最美的风景便是你!”陆昌菥的表白让紫芩感动不已,原来不是不会动心,只是以前把最好的踩在了脚下,说别的地方美好,而不知道愿意托起自己的这块高山才是最美的风景。
“我心中最美的风景也是你!”紫芩由心地表白。
陆昌菥把车停在一处,牵着紫芩的手,把紫芩拉入怀中。
他们醒悟了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处乡道,没想到他们已经进入了湖北省境内。
看了一下路标,好像这条路也回家,陆昌菥集中精力去开车。
“对不起,接下来你好好开车,我睡一会儿。”紫芩没想到自己会带来麻烦。
“都是为夫不好,与夫人无关,你睡吧!”
“嘭!”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梦中的紫芩被巨大的声音惊醒。
“怎么啦?”
“好像是轮胎坏了。”说着陆昌菥下车检查。
“真的是车胎爆了!”陆昌菥脱去手套,“幸好我之前算了一下时间买了一个。”
“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芩儿帮我拿一下钥匙,抽屉里有润滑剂,打开后备箱有一根铁棍和一个工具箱。”
紫芩下车看见车轮正躺一个坑里,陆昌菥正在撬坏了的轮胎。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紫芩不由得好笑,她何曾见过这般狼狈的陆昌菥。
“笑什么,看见为夫也有搞不定的事情,开始嫌弃我了吗?”陆昌菥有点不满。
“怎么会呢,夫君一直都是紫芩眼中最棒的。再说这世上哪有完美无瑕的人呢?”紫芩一边说一边掏出毛巾给他擦点污渍。
陆昌菥被紫芩的举动感动了,男人在外面再苦再累回到家听到女人这句话就不觉得辛苦了。
“不要丧气,你一定可以做好的!”陆昌菥撬了几次都没好,他有点难受。紫芩看见了,抱住他说。
可能这句话起了作用,陆昌菥果然把轮胎撬出来了,可是装上去也需要很大的力气。天色已晚,陆昌菥和紫芩打算在车里待一晚上,明天再出去求助。
夜晚车外面很冷,加上车上的食物都吃完了,陆昌菥决定让紫芩在车上休息,自己独自出去觅食,可是紫芩怎么都不同意,陆昌菥拗不过紫芩,只好答应他们携手同行。
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周围都是山林。
“幸好现在大部分动物都冬眠了,我们在附近看看有没有野果子,比如野橙子、枣子等。”陆昌菥说道。
“好!”找了好久不见半棵果树。
“咦,这里有条泉水!”紫芩惊讶道。
他们捧着水喝,这泉水非常干净,一点都不冷,喝起来还带着甘甜。
泉水流着,汇成了一个大水洼,里面没有鱼,但是有很多残败的莲藕。陆昌菥看见残落的莲藕叶说:“下面肯定还有莲藕,我试着挖一下。”
带着希望挖了几个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莲藕。他们打算放弃,沿着泉水一直走,发现了水旁边的断木上长了一些小小的木耳。他们高兴极了,打算烤着吃。
陆昌菥拿出从德国买来的打火器,在很多干柴中不久燃起了大火。他们用树枝串起来烤着吃,陆昌菥刷着调料烤木耳:“幸好我随身带调料。”
“这木耳的味道怪怪的。”陆昌菥一边尝一边说。
随后就见陆昌菥应声而倒,紫芩一惊,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慌。
她看了看陆昌菥手上的木耳,她猜这是实用木耳不当导致中毒。她将陆昌菥扶起来,放在石头上。自己将手洗干净用手探入陆昌菥的食道,压住他舌根的后部,不一会儿陆昌菥将木耳吐出来了。怕他还没有吐干净,她把洗手的地方采的鱼腥草杂碎放在他舌苔上,不一会儿陆昌菥胃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喝口水!”紫芩命令道。
陆昌菥慢慢苏醒过来,喝了水吐了出去。
“再来!”接着做了几遍,陆昌菥感觉好多了。
紫芩松了一口气,她两手放回兜里,发现兜里还有一包小饼干,她想也没想把饼干喂到陆昌菥的嘴里。
此时已经半夜三更了,陆昌菥仍然是没有力气,紫芩实在没有办法把陆昌菥移到车子里,只好抱着陆昌菥睡,她让陆昌菥靠着自己的怀里,把大衣裹住他的背就入眠了。
天蒙蒙亮,紫芩感觉到了一丝丝寒意,她睁开了眼睛,她发现面前的篝火已经熄灭了。她有点饿,想要找点东西吃。她沿着水一直走发现了这里有好多野菜,她拔了几棵甜菜。她打算拿回去和陆昌菥一起吃,到了那地她发现陆昌菥已经醒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有媳妇在,一切都好!”
紫芩看他都这样了还这么贫知道他没事了,她看着他的脸,还是有点白。
“你是不是没什么力气?”
“嗯!”
“你是缺心眼儿吗,你缺糖不会说的呀?”紫芩嗔骂道。
“有媳妇疼真好。”其实陆昌菥一直都派了人暗中保护她,秦墨找她的的事他也很清楚。缺心眼的是她吧,明明面临着危险,还要自作坚强,从不会向他求助。他故意吃下这毒木耳,只想知道她真的在乎他。许茜真说对了,他一直不敢相信紫芩对他的爱,因为他爱的太卑微了。
他早就来了,只不过一直在暗中看着她。在紫芩和秦墨理论的后面,他找过秦墨。
“追求紫芩的人很多,我知道秦兄也是其一。我并不阻止你们暗中保护她,却害怕你们对她造成伤害。紫芩现在名义上是我的妻子,我就不允许你对她有非分之举。”当时的陆昌菥甚是犀利。
“你知道什么,我和月儿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秦墨红了眼,似乎想要杀了眼前阻挡他幸福的人。
“从前是从前,我夫人说她不会喜欢你的。况且我夫人和你在一起只能让她回忆起那些伤心事,你们根本不会幸福。你现在天天想着以往,导致现在局面发生的不是你秦家又是何人?”
陆昌菥的话把秦墨带回了现实,紫芩确实不爱他,导致苏家家破人亡的正是他的父亲秦霄。当父亲知道紫芩就是苏闵月的时候,父亲很反对他追求紫芩,他问过父亲原因,秦霄也对他坦白了一切。当时因为一个女人害得做错了很多事,但是做错了事情还是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这不是男人应该做的事。父亲不希望他重蹈自己的覆辙。父亲现在有悔意,每到初一十五都会去庙里拜拜,还会盛办好事,希望抵消过错。
他知道父亲爱江玉柔至深,才会冷落了母亲,母亲对父亲卑微处处谨慎,也没讨得父亲半点欢心。他杀苏家人的时候只想保全江玉柔的性命,只是江玉柔一心求死。秦墨想想,他也害怕紫芩如她母亲一样。可是他不甘心,父亲越劝他他越要反抗,他甚至讨厌父亲,凭什么他犯下的滔天大罪要作为儿子的他来承担?当时若不是嫡长子,他肯定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呵,这可笑的命运!
“老头子做的事,凭什么我来承担,我爱月儿哪里有错?”
“可是她不爱你,你死心吧,以后离她远点!”
“如果我偏不呢?”
陆昌菥踢断一根棍子,带着凶煞之气奔向秦墨,尖锐的木头锁住他的喉咙。其实秦墨身上带着枪,但是他还是被陆昌菥震慑到了。他怕的不是他,而是陆家背后的势力,等他足够强大,他便能把紫芩夺回来。
“好,你要是没让她幸福我还会回来和你争!”
陆昌菥不会轻易相信秦墨的话,他们这类人太狡猾,他要想的更多才行。
“唔,中毒了还不老实!”陆昌菥笑着看紫芩。紫芩在火上烤烤野菜,主要为了杀菌杀去菜里的不明生物,以免后患无穷。
“这荒郊野岭的有点甜菜还算不错。”紫芩乐观地笑笑。
“天亮了!”陆昌菥感叹道,他的手表在车上,“现在应该也有七点多吧!”
这时,路过一个老人。
“年轻人,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老人热心地问。
“是呀,我们的车坏了,在这里过了一宿。下车找吃的,中了毒走不了了。”陆昌菥平静地陈述。
“我是南洞村的村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略懂一些中医,你们随我回村子吧!”老人看起来身体很好,可能多年劳作和自己懂中医的原因。
“老人家,为何这么早出来?”
“我是一名樵夫,现在出来捡一些柴回去卖,补贴一下家用。”老人行步矫健。
“老人家,你们这里交通如此不便,没有想过出去吗?”山林中乱石挡路,稍不留神都会被石头划破皮肤。
“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依靠这里繁衍生息,山林给我们这么多恩惠,我们怎么能放之远走他乡呢?”老人一席话令陆昌菥和江紫芩肃然起敬,这个山林老人可能没有接受什么高等教育,却懂得感恩自然,人之生活福报都是自己给的。因为敬畏自然和热爱生活,所以他年纪大了身体仍然很好,无灾无难。
“老人家,您自己出门,孩子呢?”
“孩子们都长大了,大儿子守卫边疆去了,二儿子在大城市里当医生,没有时间回来。我和老伴身体还硬朗,他们在外面也有事要做。”
“那您希望他们回来陪你们吗?”
“哪位父母都希望孩子陪在身边的,可是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回来反而只能和我一样去伐木,只能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他们可能会和我一样留有遗憾。”老人停下来,目光眺望远方。陆昌菥想可能那是他孩子所在的方向。他说的很慢,仿佛一下子就说完了孩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