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芩和老爷爷一家人的精心照料下,陆昌菥完全恢复了。他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把车修好了。
老爷爷家地处荆门市和襄阳市交界,而孩子在省会武昌,开车最快也要三个半小时。
陆昌菥担心老人受不了这么久的车程:“叔叔阿姨,我们可能在车上要坐很久,您们是否有晕车这些症状?”
“以前没坐火车,不知道会不会晕车。”老人如实回答,“要是给你们添麻烦我们不去了。”
“那不行,我们承诺了就不会放任不管的。”陆昌菥说。
收拾好东西,他们就出发了。也许第一次坐车都充满了新鲜感,老人们并没有感到不适,他们感叹这些年变化诸多。
经过三个小时的长时间驾驶,他们终于到了。
他们询问了医院,发现老人儿子并不在医院上班,听说他昨天开始休假,估计要休半个月。他们打探了好久才知道老人的儿子现在住的地方在哪里。
老人顿了一会了,颤巍巍地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茫然地看着他们。
“请问陈煦住在这里吗?”
“啊,是呀。我是他房东,楼上那间才是他的住处,他刚收拾完行李去火车站了。”
老人激动地问:“火车站在哪里?”
火车站人山人海,几年未见,老人们都不知道儿子瘦了还是胖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开口的正是老人的二儿子陈煦。很久没有休年假了,年前年后都有点忙,现在休年假看看父母。
“你老婆孩子呢?”
“她们回姥姥家了。”儿子儿媳都很忙,孙子没人照顾,所以他们决定给姥姥照顾。
“亲家怎么样了?”
“姥爷已经好了。”孩子的姥爷喜欢喝酒,因为饮酒过度导致肝脏受损。
“这两位是?”
老人介绍了陆昌菥和江紫芩,陈煦听后表示非常感谢,要请他们吃饭。
“不用了,我们着急回家呢。”
“你们的恩情现在不报我一辈子都放不下,请你们给我机会吧!”陈煦就近订了餐馆。
“爸妈,对不起!我五年没有回家了,武昌起义中①我们救人有功,市政府为表彰我们派我们前往苏联学习,……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陆昌菥一边喝茶,一边听陈煦说话,紫芩露出赞赏的眼光看着陈煦。
“今天中午就不回去了,我们去看望一下亲家,我们俩老了,不能总是出来,能见他们的日子不是很多。”两位老人其实更想看望一下孩子,孙子就一岁多回来过一次。因为路途遥远,老家环境不好,所以孩子们回来的时间极少。
“好,我出去一下!”
“谢谢你们了!”两位老人站起来鞠躬。
陆昌菥和紫芩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鞠躬:“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快请起!”
“我们什么也没有,无以为报,只能用这种方式。”
“谁说您们什么都没有,真心是这个世界上最无价的东西。”陆昌菥扶起老人。
“儿媳说,要儿子在这里定居下来,所以以后见孩子们就很难了。”
“爸妈,我们会常回来看看你们的!”这时候陈煦回来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恩公莫送了,恩公开车辛苦了,我定了一家房间可以歇歇脚。”
“这倒不用。”陆昌菥拍拍陈煦的肩膀,附耳说,“你妈妈肺部有点问题,她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分心。我承认我管了你的家事,但是男人应该有自己的担当,你,除了救死扶伤还要照顾好自己的父母。”
“这些天还要感谢您们的照顾,让我们有歇脚的地方,也让我的车子休息了一会儿。在您们这里,我感受到了常人的快乐和真心,我们的父母太忙没有这样的时间带我们去体会。这里有三块金条,就当是我们道贺!”
“你们的祝福我们收到了,金条我们可万万不能收!”老人讲金条推回陆昌菥手中。
“不收可不行,叔叔阿姨这个留着,将来会有很大用处的。”紫芩把金条塞回老人手中。
活在底层社会的人也不都是“刁民”,其实他们更懂得珍惜和感恩,很多时候他们要更可爱,因为这时候他们的心灵是纯净的。
很多父母操心孩子一辈子,表面上不说,其实比谁都在乎。孩子在家的时候几乎是围着孩子转,孩子出门的时候心心念念的是孩子,孩子平安回家成了他们唯一的信念。
老人拗不过他们,只好收起来。他们心想,如果他日陆昌菥和江紫芩需要他们,他们会全力以赴。
饭饱茶足后,双方纷纷告别。陈煦一家走上了去岳父岳母家的路,陆昌菥和江紫芩踏上了归程。
“怎么,还不舍得?”陆昌菥一边开车一边问。
“可不是吗,难忘重庆,难忘这家可爱的人!”
“你好像很崇拜陈煦呀!”陆昌菥“秋后算账”,不禁吃醋道。
“是呀,他在医学领域做出了贡献,是我们的英雄!”紫芩不假思索地说。
“那我呢?”陆昌菥一副想要你哄的表情。
“你?”紫芩回忆道,“你是我的最爱呀!”
“小嘴怎么这么甜呢!”陆昌菥显然很满意,他想要亲下去。
“专心开车,天也不早了,我们可没时间耽搁了!”紫芩捂住陆昌菥的嘴,害羞地笑道。
天渐渐暗黑下来,马上要进入上海的境内了,紫芩为了让陆昌菥提神,只好找话题:“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后不后悔来重庆找我?”
这个笨蛋在想什么呢?
“怎么会后悔呢,也就耽误了五天时间而已,平时都没有时间和你多待一会,和你在一起的这五天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陆昌菥认真地回答,这五天他和紫芩经历了很多事,但是总的来说,他觉得非常甜蜜。陆昌菥一想到他们回上海又要各回各家就很难受。
“我工作的时候你也来我公司好不好?”
“你老爹不会说你吗?”紫芩知道陆远祥是一个开放的小老头,想起陆昌菥天天调侃他,紫芩不仅也这样。
“爹也阻止不了我。我长大了,想把媳妇带在身边不行吗?”
其实紫芩是很乐意去的,但是爹这边要她照顾,她不得不拒绝陆昌菥,看见他难过的样子,紫芩主动吻了一下陆昌菥。
陆昌菥只感觉嘴唇麻麻的,有点意犹未尽,他将外套脱掉扑向紫芩:“你点了火,想一下子熄灭没那么容易!”
陆昌菥把紫芩压在身下,双手抱住她的腰,吻上紫芩柔软的唇。
紫芩的脸烫起来了,她在陆昌菥身下不能动弹,闭上眼任由他吻她,抚摸她的后背,抚摸她的双肩,抚摸她的发梢,抚摸她的脸……
陆昌菥把车帘拉下,他褪去她身上的衣服,直到看见紫芩最里面穿了一件亵衣,他不由有点惊喜,她的内心还是保守的,因为爱他才会把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他。陆昌菥解了半天还是解不开,他有点着急。
紫芩早就被折腾累了,她疲惫地要将亵衣解开,可是陆昌菥将衣服给她裹上了:“你珍惜你自己的身子,婚前我也不会乱来,我们还有很多机会何必在意这些朝朝暮暮!”
紫芩不禁脸红起来,她捂着自己的脸久久未动。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我爹——谢谢你的照顾!”说完紫芩下车回家了,陆昌菥没说什么,要是紫芩不说话,他真希望能这样一直到天亮,但是他更明白:即使再舍不得,紫芩也要回家守候父亲。
“出来吧,最想看到紫芩有没有安全回来的是你!”陆昌菥走出车门,冷酷地说道。
“陆二少爷果然聪明!”
“你跟了我一路了,我早就发觉了!”
“我想了想我还是不能把月儿让给你!”这句话并不平静,说话的主人带着惊涛骇浪的声音。
“你干什么,紫芩刚进去,莫要吵到他们一家。”陆昌菥不禁皱眉。
“你们的过去我不想参与,她的未来与我息息相关。你知不知道,她若知道你就是她失去家仇人的儿子,她很有多伤心?”
“我可以想法设法尘封她的记忆,让她重新爱上我!”秦墨的自信不知从何而来。
“不可能了,紫芩不是月儿,她现在处的环境就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除非你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你,根本不是爱她,而是把她当成了你的物品,你爱可以惜;你不爱可以弃。你连珍爱一个人的意识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爱人的能力?再说了,紫芩是一个人独特独立的人,不因我们在这里让来让去而转移爱。”
秦墨一时语塞,他不知道用什么话回答,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得到紫芩。他喜欢她是因为什么呢?他是秦家嫡长子,秦霄对他很严厉,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父亲母亲的感情一直不好,在秦墨面前吵过几次,背后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他在规矩太多的秦家非常郁结,直到一个漂亮的少妇带着她的女儿来到他俩登门拜访。女孩对他好奇,他对她不屑,心里想:这又是一个小屁孩!
可是女孩一直追着他不放,对他很依赖。这个天真的小女孩用友爱的态度和行动打动了他。
他发现女孩不在他家时,他时时刻刻都想着她来。女孩来了,他内心是极其欢喜的,表面却冷若冰霜。
也许是日久生情,两个孩童在秦家大院非常开心。只要女孩和少妇来他家,父亲就会表现得极其温柔。他知道,父亲把爱全给了这个女孩的母亲。
后来许久不见女孩来他家,他好奇地问:“为什么月月很久没来了?”
父亲一愣:“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从此,他再也没见过她。
他在她身上找到童趣,找到了快乐。失去了她,他感觉他所有的快乐都不见了。他疑惑:找她仅仅因为他的快乐丢了?
“孩子,秦家的大业都交给你了。我不想过问,但是你对月月,放手吧!”秦霄声音沧桑无比。
他想:月月是玉柔的孩子,如果他和她在一起,应该也会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吧!当初,玉柔一心求死,他想放过她,把她接进府中,休妻再娶她。可是,玉柔在他盘算的时候已经自杀身亡了。手下的人让他赶紧走,否则后果很严重,他不得不离开。
“爹,您何必劝我呢?您自己也是放不下一切,您也想让我和您一样,对自己所爱的人抱有终身遗憾吗?”秦墨冷笑道,“您对母亲这么冷酷,让她尝尽苦头,这是我恨您的第一个理由,其二,您种下灭门的种子让我苦尝恶果,月月对我有很大的怨念。
老头子叹了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他也是想要玉柔,可是她一心求死。
“月月的母亲是被我逼死的,她心里没有我,所以死都不肯和我在一起。你想照着爹的老路逼死月月吗?”
“有我在,月月就不会死的!”
紫芩呢,回到家中看见一家人的眼神宛如如获至宝。
江玉清噙着泪,他的天使回来了就好。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梦,他的紫芩还鲜活地站在他眼前。秦墨对她做的他知道,一个屠尽妹妹一家的杀手会生出什么样的儿子呢?
“芩儿……”
“爹,我在这里。”紫芩握住江玉清的手,听他慢慢说。
“孩子回家就好,出去了一段时间散散心。外面纷争太多,还是家里安全些。”尽管江玉清看起来还是很虚弱,不知是否因为心情愉悦,现在和常人没什么不同。
“紫芩,你就放心吧,爹现在硬朗着呢,胃口特别好。”颜溪也安慰紫芩,希望她开心起来。
紫芩看向颜溪,哥哥这段时间是最辛苦的,白天要打理公司上上下下的事情,晚上要守着父亲。
“哥,谢谢你,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瘦了好多!”
“傻妹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哥哥本来就有义务扛起责任担这个家!”
“说的也是!”紫芩没心没肺地开起玩笑了。即使如此,她还是贴心地泡了一杯人参茶给颜溪。
看到紫芩气色不错,大家都放心了。
陆昌菥也到家了,陆远祥看见儿子非常高兴:“怎么,玩的几天开不开心?”
陆昌菥点点头。
“你小子什么时候搞定紫芩,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①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最后革命党人取得了起义的胜利。根据当时中国红十字会的统计,汉口治愈病兵576 名,伤兵415 名,病民31 名,伤民106 名,医治无效死亡者34 名;武昌治愈病兵860 名,伤兵562 名,病民18名,伤民116 名,医治无效死亡者25 名;汉阳治愈病兵571 名,伤兵120 名。
根据武昌起义参与者的回忆:“革命党人只要是捉到旗兵,不是就地杀掉,就是送到革命政府枪毙,很少幸存下来的。有的旗兵被捉后,至死不讲话。越是不讲话反而越是证明是旗兵。直到首义成功三天之后,军政府黎元洪下了命令不许滥杀旗人,捕杀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