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鸣入耳,撕破了沉寂的黑暗,我揉着惺忪睡眼,蒙蒙亮的天空上闪烁着还未消失的残星。
那天过后,总是有一种哽咽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旁,挥之不去。
那个声音入耳,总有一股苍凉和无奈涌上心头,ta对我说:还记得吗?你曾有过神采奕奕,也曾怀揣着赤子之心来这世上,也曾立过扬言,也曾站在顶峰俯视群山,你曾经也是个少年啊。
为何,却在最好的年华,活出了曾经最讨厌的模样。
我曾含泪仰望苍穹,不甘地问过苍天,却从未有过答复。
逐渐忘却了,这一直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至少想要的,不是这样被人掌控的活着。
清晨,太阳冉冉升起,阳光洒满了窗格,我还在对着铜镜欣赏我那张完美而帅气的脸。
更重要的事,我看着看着这张完美到逆天的脸,就忍不住想去亲一口。
只可惜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永远无法亲到自己这张颜值爆表的脸。
啵自己,是我活了那么久以来唯一的爱好,也是我精神上唯一的寄托。
没办法,在这深山老林里没人疼,只能自己爱自己了。
我拂起衣袖,一遍又一遍轻拭着镜中的自己,然后,我的唇畔与铜镜还差大概0.5的距离。
‘啪’的一声,不猜没打一声招呼就破门而入,我的房门就这样开了,而我的猥琐样皆被他悉数看到。
我呆滞地转眸看他,我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带着些惊措,我还未反应过来……
不猜就怔怔地看着我,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鄙夷,随之,一脸无奈…二脸懵逼…三脸茫然……
我回神,不猜看我的目光让我有些琢磨不透,是无可奈何,是嫌弃,是鄙视,好像都有。
“你怎么来了?”我慌乱地将镜子塞入衣袖,手指不知所措地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其实,你看到的不一定是我,我其实一般不这样的,我呢,其实是个洁身自爱,弱不经风,风吹就倒的很弱很美的小姐姐,我只是看着自己的倾世容貌感慨万千,所以……”
我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顿了顿语气,还想继续说下去时,抬头,看到不猜满脸鄙视,他嘴角又在不停的在抽搐。
让个羞滴滴的美女向一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大老爷们解释已经很难为情了。
现在还给我这种表情,诶,心在痛。难过。
我有些怒了,“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是在下唐突了,没想到妤苏你还有这种…爱好。”不猜抬目看了看我的神情,见我没暴走,继续说道:“而且不猜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猜敢问妤苏,知道谦虚是啥物吗?”
虽然姑姑经常告戒过我做人要谦虚,但…我做人的宗旨是实事求是。
我真的本来就美……
我还在心里美滋滋的夸自己千万遍时,不猜又是一声吼,将我从我的幻想中拉了回来,我的小心脏也因此受到了不少的伤害。
我愤愤地白了他一眼,“你又在干嘛?”
“你又走神了!我叫你。”明明伤害了我,还说的理直气壮,他一脸无辜,天真无害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灿烂,就如初升的太阳,那么温暖人心。
可,不知为何,他笑的越发灿烂,我就越有扁他的冲动。
“不猜大兄弟,请问你到底来干嘛?”刚才真的好气好气,都忘了最初想问的。
“对喔,我来找你是…”他抬目望向蓝天白云,手扶着下颚,眉宇紧锁着,思考了许久,仍不见吐出一句话来。
我看着他许久,然后,倒了杯水给自己,故作老成的摇摇头。
“呀,想起来了,”他激动地狠拍了我的后背,我刚喝没咽下去的水系数喷了出来。
我咳了几声,满是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总有一天,会被他玩死的。
我怒吼,声音比往常大,却还是不及不猜的二分之一,“知道温柔是啥物吗?”
“对不起。”不猜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乞求原谅,我瞥了他一眼,他鼓起腮帮,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一种不该有的愧疚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他轻拍着我的后背,替我顺了顺气,他温声道:“其实,我想告诉你,我想到办法了,很快你就自由了,像天上的鸟儿一样,不受约束,想去哪便去哪。”
我闻言微微一怔,看着他愣住了,他真的要带我走!?
我曾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过了便过了,所以,他当时的话我并未多想。
但,我从未敢想,他还记得。
我虽是感动万分,但我依旧不解,我孑然一身,这样帮我,于他有何好处?
纵使太多的问题,但我最终只是简简单单地吐出一句话,“为什么?”
“不为什么,为了那份超越阴阳两界的情义,为了那个可以不在乎世人看法的感情,为了你身上流着的血,为了让你不在这般如行尸走肉的活着。”不猜抬头,目光穿过窗台望向苍穹。
我似懂非懂,莫名的紧张占据了脑海,我的喉咙有些干渴,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低垂着头,心不在焉地倒着水,水早已溢出了杯外,我也浑然不知,终于鼓起勇气,向他道了声谢。“谢…谢。”
“你不必谢我,要谢便谢你三师父罢,这是他老人家生平第一次求我,就是为了让我带走你,让你去过属于你的人生。”
我不解,没有说话,只是怔愣地看着他。
他的眸子轻易就能将我的心思看穿,他看出我的不解,但他没有直接向我解释,而是说了一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话语。
“你可曾明白何是爱?如若你不是夏侯妤苏,你的人生或许就会有爱这个字眼出现。”
我没有应话,他笑了笑,执起桌上那溢出的水杯,一饮而尽,淡笑,轻描淡写地道:“因为,你的父亲很爱你啊,你的三师父可是很爱很爱你的父亲。”
“前辈当时对我说,你很像你父亲,初见时,你那桀骜不驯的模样,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初那个神采奕奕,扬言做大将军,护国卫家的夏侯毅炀。”
“你应该不记得了吧,你的父亲,便是曾名响南夏的一品军候,夏侯毅炀。”